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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红蝴蝶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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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园树林深处,莫蝶身遭成群的蝴蝶簇拥,迷迷惑惑间,她神游异世,脑海里犹如过走马灯,纷乱的画面,紧张的情景,好莱坞大片亦不过如此,不记得梦从哪里开始总之一切无法用语言来描叙,凌乱的片段但场景逼真,令人血脉喷张,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梦境里一一呈现:冰雪逃难记、棺材里的复活女尸、在古代与狄杰是一对恋人等等,这些场景宛如电影镜头——
最可怕的还是这个——一个婚礼场面,古代与现代交替,一会儿是大红花轿,一会儿是欧洲古堡,乱七八糟的梦境也能令做梦的人疲惫不堪。
在古代是两位身穿大红袍新郎的男子站在一顶花轿面前,两人同时伸出手,守候新娘下轿的情形。
有没有搞错啊?莫蝶觉得不可思议,端坐轿中的她,从大红盖头下眼看两只不同主人的手,殷切地盼望新娘的垂青,可是,新郎两个,新娘却只有一人,为难啊,莫蝶看不见那两人的表情,她为难地望着一左一右伸出的手,递给谁都是错,两只同样白皙的手掌,无声地牵引着轿中人,时间等得愈久,莫蝶愈觉得难度加深,受无形的压迫,使她憋闷异常,大小周天运行一次,她爆发了,嚷嚷道:[我不嫁,姑奶奶我谁都不嫁!]
异时空,
另一场婚礼在一座古堡内举行,整体看上去场面还算和谐,可过一会儿谁都不会这么想,明明阳光明媚,眨眼,天气突然转变了颜色,阴云密布,风起云涌,一路的□□被莫名旋风卷刮出,四处狼狈,白色纱幔在风中飘零,古堡附近,马厩里的马不安地嘶鸣,马蹄狂猛地将尘土砸出坑来。
狂风肆无忌惮,横扫一切。
美轮美奂,精心布置的婚礼一瞬间变成垃圾场。
许多身著黑制服的男人忙碌地四处奔跑,他们的手时不时贴耳,传送讯息:[她进去了,已经换上礼服,小心跟着别让对方发现------]
[又有一个穿新娘服的人进去了,不,是两个,]
[不是,有位新娘服的人走进同一所对方,情况变复杂了,我们被设局了!围堵上去!每一个新人跟过去几个,确定她是不是!]
[不,救命啊------]被捉住的几个女人,转瞬化身恶魔,张开血盆大口,死死咬住黑制服的脖子,吞噬他们的血液。
烟火被点燃------
漫天火绚丽火花中,新娘装扮的年轻女子出现了。
[目标出现,]黑制服们朝她的方向聚拢,[不要动,站住!]
莫蝶冷笑着回转身去,注视着那一群乌合之众。
[别再淘气啦,玩也玩够了吧]黑制服自动分开一条路,冰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他是在江城有一面之缘的那位军官,名字叫什么来着?莫蝶苦思冥想,哦,对了,蒙映岑,名字罕见长相也很突出想要忘记他很难。
意想不到是,他竟然在自己的梦中占一席之地。
仅仅因为一面之缘么?正应了那句俗话:日有所见,夜有所梦。
[一定要玩这样你追我逐的游戏吗?]那双充满压迫力的眼神凝视她。
哦,以眼还眼,她瞪回去。
小蛮女的本色反而让蒙映岑的冰脸稍微有点化冻,这是精神分裂的前兆吗?拘禁不成然后将猫捉老鼠的游戏大玩特玩,想要标榜自己才是游戏的操纵者吗?
尖利的塔形屋顶上方,一道黑影伫立在白色塔尖前,黑影低垂面孔注视脚下人群,眸光之锁定的那一身在风中摇曳白沙。黑影从高塔上只身而下,他义无反顾。
面对突如其来的入侵者,黑制服们神情紧张严阵以待,
[我喜欢当搅局者。]站在包围圈内狄杰眼神冷冽,嘴角挑衅地微微上翘。
[参与进不属于你的游戏,你死定了!]蒙映岑语带权威地宣布。
狄杰撇撇嘴以示不屑。
莫蝶正色对蒙、狄二人说:[一直以来,我反抗着命运,哪怕成为命运的弃儿在所不惜。]
狄杰摸她的手欣喜道:[我同意,这一点你跟我很像。]
[所以,你们同样成为不了任何人的主人,放我自由!]莫蝶坚定地说。
[你是我的——]
[我是如此宠爱你——]
蒙映岑与狄杰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互相狠狠一瞪。
蒙映岑祈求:[你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今生属于我。]
[我要的不多,一个自由的灵魂。]
[你要我用灵魂和你交换么?可惜我没有这玩意儿。]狄杰晒然一笑。
太累人了,她不想跟他们在梦里纠缠,希望能清醒回到现实世界。
耳畔传来似恍惚有人召唤她:[你是我的,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莫蝶反抗,她看到了火焰四处燃烧,她一路疾奔,想要摆脱操纵她的人,
是谁?是谁在试图控制她的灵魂?即使置身在梦境中,她也能分辨出那种茫然失措的感觉,即使在梦里我依然是我自己,我的灵魂是苏醒的,我可以的,用不着谁告诉我——
她不安地反复提醒自己从这骇人的梦境里醒来,这是一场梦,幸亏只是一场梦而已!
现实生活不是电影,不是被计划好的!
接二连三出现了的异兆,即使再神经大条的人多少也有了那么一点危机意识。
莫晓是其中之一。
李丹桥与莫晓边走边聊:“龙溪镇怪事一箩筐,表面上看来它是一座很普通的镇子,实际上肯定不是普通的小镇。”
莫晓心里承认李丹桥的阴谋论,我们在这两种面目下生活的人,只想看到我们能够理解的一面。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貌似不经心地回答:“这事没你说得那么玄乎,从玄学角度很好理解,顺应机缘巧合,万物皆在变,好比你我来说,我们以前根本不认识,现在却成为朋友。”
莫晓与李丹桥来到龙溪镇郊区的果园,去的目的是想带小蝶回来。
刚到那里就见到救护车上面孔白得像死尸一样的守园人,两只粗黑的手臂密密麻麻的出血点,这种细小的洞眼遍布全身,救护车上的工作人员将他的身体包裹得像粽子似的,除了留出输血的胳膊,守园人白纱布下的脸孔流露出恐慌,喃喃不断的嘶喊:“有杀人的蝴蝶,好多啊,铺天盖地,”担架上车前他依然手指着对面的高坡,断断续续地说。
守园人嘟嘟嚷囔词不达意,语不成句,是什么吓得他面无人色?
李丹桥一眼望见地上躺着一条小花狗,他示意莫晓,“你看见吗?”
莫晓皱眉走近些,
那只狗失去先前的活力,不再来回撒欢蹦跳了,似乎变沉静许多,眼下它依旧顽固地守在主人担架床边,浑身哆嗦着,不停狂哮,惊恐的眼神盯着每一个来去过往之人。
“呀,你快看这条狗嘴巴上沾满血迹,快---快叫人来,这一定是一条疯狗,想要咬死它的主人。”
李丹桥的话莫晓半信半疑。他的困惑只是那么一小会儿,“不,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狗嘴巴上的确是它主人的血,但守园人身体遍布的血点,伤口极小,像昆虫所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去听人云亦云的八卦消息,莫晓一定不会相信这一奇特景象。
“我也想相信自己养的狗不会攻击主人,但眼前事物该怎么解释?守园人真够命大,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有人及早发现,还真是幸运。”
是呀,守园人口口声声杀人蝴蝶,他指证那些无害的蝴蝶,是被害臆想还是真的有蝴蝶攻击他,莫晓沉浸在层出不穷的想象中,一时忘了开口。
李丹桥东张西望搜寻莫蝶的身影。
“晓,你说小蝶会来此的,她在哪儿?”
“就在这儿呗,我们去果林里找一找。”
“我搞不懂,都二十一世纪了,手机这玩意是用来当摆设的吗?”李丹桥调侃性质的评论引来莫晓的反击。
“手机功能用不着你来重申一遍,科学这玩意儿并不能改变一切,更多的时候它也会带来副作用,你竟相信它可以真的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么,太搞笑了!”莫晓的回答耐人寻味。
“你这是参加辩论赛?幽默感难道被狗吃了么?”
“甭给我提狗这个字,那只可怜的小花变得那么凄惨,唉!”小老头似的莫晓大声叹息。
李丹桥忍不住送了一对樟脑丸给那家伙的后脑勺,说他是性格善变的家伙没错。
两人一块走进低矮的果树林,越走越深,再加上天色不早,即使没有遮天蔽日的树丛,行走在荒郊田地的感觉总有那么一点怪异。“这地方让我毛骨悚然呢,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一处高坡之前,极目四望,总觉得这里地空气凝滞,有一种令人不愿正视的不祥预感。
“好像是果园的尽头。”
“有一刹那,感觉好像走进了世界尽头。”
“想想守园人和那只小花狗,千万不要走错了地方啊!”
“什么意思?”
莫晓耸动肩膀说:“意思是说,在错误的时间来到一个错误的地点,发生了可怕的事件。李兄你怕不怕死?”
“晓,你好歹也是大好的阳光少年,消极思想是要不得,这样吧,为了消除你心中负担,我在前领路,你跟在我后面走。”
“切,要你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家伙保护,还不如由我来闯这个龙潭。”
莫晓爬坡时的举动令人吃惊,根本与猴子无差异,这个野性十足的类人猿,李丹桥惭愧看看自己不利索地手脚,甘拜下风地落在莫晓身后,等他爬上坡顶,莫晓正气闲神定,老神在在欣赏坡上景物。
李丹桥气喘嘘嘘张口欲说话,莫晓突然抬手制止。“等等,那是——”
他抢先一步走近高坡边缘,熟悉的白色运动衫,马尾辫女孩的身影正匍匐在坡底。莫晓的脸色泛白,嘴唇一张一噏动了动,“哦,老天!”
怎么?李丹桥被他挡住视线,“看到什么了?”
“出事了,小蝶她------”
李丹桥拨搙开莫晓,“嘎!”他惊得目瞪口呆,几乎尖叫道。
莫晓从这惊愕中清醒过来,他像道闪电飞跃进高坡底下的沟渠。
李丹桥失去思考能力全凭身体本能从高坡下冲去,这动作对有武术底子的莫晓算不了什么,可是李丹桥做起来可不是轻而易举,脚底连续打滑,他几乎是摔进坡底。
晦暗的天色下,一只通体泛红光的大蝴蝶栖息在莫蝶脖颈后的位置,它吸附的部位——
一缕血丝顺着小蝶洁白的脖颈往下滴落。
蝴蝶,杀人蝴蝶——吸血?莫晓联想到此处发生的诡异事件前后连串,一下子明白,那只不被惊动的蝴蝶绝非善类。他顿时怒吼一声,“这该死的鬼玩意!”
受惊后的蝴蝶摇曳了两下似乎变得沉甸甸的翅膀,盘旋三次,这才意犹未尽飞起身,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