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血》倪钦

48、第48章 搭车

　　三人离开桃园，沿着果园外的道路走了好一会儿，作为堤坝的道路走起来很慢，饶是如此，每一次动了胯骨都让莫晓疼得抽冷气儿，李丹桥前后张望，也不见有来往的车辆，莫蝶急得直跺脚，“车呢？怎么连一辆车都看不到。”

　　雪上加霜的是手机处于无网络状态。

　　好不容易看见车灯闪过。

　　莫蝶迎头赶去，站在路中央。

　　小心点，李丹桥予制止，刺目的车灯晃人眼，莫蝶脚连动都没动，车停下的时候，车身离她仅一步之遥。

　　这是一辆别克车，车主本无意载客，见路人不知死活地挡在车前，他气不打一处来的嚷嚷：不要命啦！

　　看清拦车人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姑娘，心一软，打开车门，走下车的他脚上穿着白色球鞋，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当他发现蹒跚而行的两个男孩，看样子其中一个受伤了，血正沿着男孩的裤脚滴落，中度洁癖的他不禁皱了眉，“真倒霉，坐垫这下要废了。”

　　开车青年是位健谈的人，一路上总能找一些可聊话题，提起发生的二十分钟的流星雨，简直似打鸡血一样亢奋。

　　“这条路很空旷，平常不怎么有车经过，能遇见我，你们很幸运。”

　　李丹桥好奇地问：“什么原因使你来这里呢？”

　　三双眼睛同时盯着帽檐遮挡半张脸的青年。

　　“呃，”开车人略作迟疑，避而不答，并且反问道：“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从桃园方向来是吗？竟然在如此偏僻的地方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莫晓说是的，他讥笑道：“那是不是说我们很幸运而你很倒霉？”

　　这是怎么说话的？莫蝶怀疑他受伤的地方不是屁股而是脑子。

　　青年男子哈哈一笑，“还在介意我刚才的话？其实我原先没想起来今天开的是我哥车，等弄明白你坐脏他的车，这件事对我毫无影响，那就一切OK。”

　　见此人作如是解释，莫晓终于了解愤青这个词的广泛性。

　　车子里沉寂了一会儿，

　　“我平时喜欢一些神秘的UFO事件，一开始只是好奇，就开始研究，慢慢地上了瘾，我已经研究怪异现象十五年，发现每隔三年的逢一月和二月，就容易出现奇异自然现象，何况今天的天宇盛况--气势夺人眼球的流星雨。因为出城流星雨比在城里看清晰，所以------哦，忘了一件事，”青年一拍大腿想到了什么，“应该打个招呼，我的名字叫宫成，自宫的宫，成功的成。”

　　多么令人喷饭的自我介绍啊！听他滔滔不绝谈论气候，突然话锋一转做自我介绍，思维真够跳跃性的。

　　“没有人这么调侃自己，我怀疑这并非是你的名字。”

　　“好聪明的女孩子，我呢？其实是宫俊，宫城是我大哥的名字。”

　　“你好，我是李丹桥，受伤的这位是她的哥哥莫晓，她是------”

　　“我的名字是莫蝶。”

　　“你们是两兄妹吗？模样并不是很像。”

　　莫晓面色不善地反诘：“我们是兄妹，又不是双胞胎，长得不像也没什么。”

　　宫俊惊讶地望了一眼受伤的男孩，“别误会，我没什么恶意，只是开个小玩笑。”

　　莫蝶试着转移话题，“神秘的UFO事件可不可能外星人造访地球？”

　　聊起喜欢的话题，宫俊情绪高涨，“其实，我对它们感兴趣，缘于我九岁时的一次经历，那是一个冬雪飘零的夜晚-----”他声情并茂地讲述。

　　听上去像似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因为担心白天堆的雪人被新的降雪覆盖，本来已经睡下的我偷偷瞒着大人来到后院，却看到雪地里落有一个明亮的物体，咋一看上像月亮，当时我觉得很奇怪月亮落到地球上来吗？还是我看花了眼，把邻居家的灯光误会成滚来滚去的圆球。我目瞪口呆地注视了一会儿，那东西就在我的面前逐渐上升，慢慢地移动，橘黄色的光束清晰明亮地照耀我那片天空，这太酷了，简直酷毕了，我以为是科幻片里才有的场景，仰望这个比十五月亮都要圆的球体，约么几秒钟的功夫，眼见这个球体突然加速旋转，并且很快转出一圈又一圈的光环，每一道光环都有独特的颜色，可能是因为高速的缘故，球体剥落分割成花瓣状，这有点像------呃，就像莲花，以惊人的速度消失无踪迹。”

　　莫蝶、李丹桥他们互相从对方眼里看到疑虑，因为他们同时想起刚刚发生的陨石坠落事件，要知道桃树林中出现的深坑可以证明一切并非无稽之谈。

　　李丹桥忍不住想说出来，“刚刚---我们---”

　　却被莫蝶抢先接过他的话茬，“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听上去你见过的飞行物体有点像烟花。”

　　宫俊被狠狠泼了一盆冷水。

　　“烟花，怎么可能------会是烟花呢？我明明有看到，它发光从圆球演变------”于是宫俊大篇的言谈阔论开始了，完全可以写成论文答辩。

　　莫晓明白莫蝶这么做的原因，他附耳跟李丹桥说：“你想跟一个陌生人说有不寻常的陨石离奇坠落在这里吗？你想让龙溪变成一座众多好奇者一窥的度假胜地吗？千万、别、这、么、做！”

　　喔，李丹桥醒悟后直点头，心里不无激动地想，他们三人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连感觉都起了微妙变化，因为他和她是同一国的。

　　“搞这种花色的这个外星系的来客挺潮的，完全潮人一个嘛，而且一定是位中国通。”

　　“这是为什么？”三人异口同声问开口说话的莫晓。

　　“简单一句话--外星人爱地球，更爱我们大中国。”

　　“切--无聊！”三人一起嘘他。

　　本以为玩笑在此时告一段落，但是另一件事突然发生了，它的出现一样令人措手不及。

　　“是我的错觉吗？”

　　李丹桥手指左边后视镜，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处发光体，宫俊也看到了那道光，他急转方向盘，“我就知道它回来了，一定是这样！”

　　莫蝶回身往那个方向看，的确是看到了闪耀光亮的东西。

　　“是车灯吗？”莫蝶喃喃道。

　　那烛火般的光亮上下移动，如果是车灯亮光稍嫌弱了些。莫蝶唤莫晓，“哥，你瞧那是------”

　　他们一行四人屏息凝神看到亮光忽闪忽灭，看到路上有光亮不算异常，虽然这里即使是郊区有一两辆车子经过也是正常的，反常的是这个光跟随着宫成的车子一起前进。

　　宫俊停下车注意它的动向--

　　它突然又停止不前了。

　　“我们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外星生命还是别的什么？”莫晓收拾起开玩笑的心情正色说：“前阵子的冰雹、今夜的流星雨，吸血蝶这些玩意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到底什么样的混乱世界发生这些事儿。”

　　“那好像是电影常长发生，现在正在现实中上演。”

　　它不是流星也许只是磷火，莫蝶得出一个结论：“我们看到一个发光体，它出现在车后面，我们不能毫无根据一厢情愿认定它是UFO，凡事要讲证据。”

　　宫俊不服输地摇摇头，“有意思的是，它跟流星雨一前一后出现了。”

　　他们眼巴巴看着光亮跟着车子前行，跟了一段路之后，因为前面是进入龙溪镇的宽阔马路，路的右边即是龙溪河。

　　宫俊耐性极佳地放缓了车速，看样子他的目的是不发现UFO誓不罢休。

　　莫蝶目前只关注莫晓的伤势，她一路催促宫俊加快车速，全无搭车人应有的自觉。

　　恰恰此时，疑似UFO的玩意在他们车位盘旋了一会儿，飞进龙溪河中，隐入暗流。

　　这下，别说哈UFO哈得要命的宫俊，就连莫蝶被震撼了，半天合不拢嘴，

　　李丹桥与莫晓、莫蝶面面相觑，用眼神沟通了一会儿，做出决定。

　　“宫俊先生你长时间研究UFO，得出有关于它的规律吗？比如是它的区域性，它对降落点有什么偏好？”最后莫晓补充关键问题：“你能告诉我们之所来龙溪镇不光是为了流星雨这么简单，而是‘它’的缘故？”

　　被这么严肃询问，感觉是在国家地理记者的包围中，宫俊不自在的摸摸下巴装扭捏地：“一下这么多的问题，人家只是外星人发烧友嘛------”

　　他们这一路直奔海陵市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门口，宫俊宇跟他们挥手作别--\"再见啰！也许我们会有\'再见\'的时候！\"

　　医生让莫晓趴在急诊室病床，用剪刀将他的裤管剪到底，血肉撕裂之处，令一旁的护士目瞪口呆。

　　少年臀部惨遭撕扯下来的肌肉，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不可思议地状况，护士问：“需要缝合很多针吧！”

　　医生点头肯定了，护士立刻转身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卷线团。

　　守候在诊疗室外的莫蝶和李丹桥面面相觑，忐忑不已。

　　隔着透明玻璃紧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李丹桥扭转身子看着莫蝶欲言又止。

　　莫蝶：“你想对我说什么？”

　　李丹桥回答：“你是否你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莫蝶略一怔，继而点头，“真的难以想象--这，到底是要缝合多少针呢？”

　　这真是个悬念呀，李丹桥看着莫蝶忧心忡忡的模样，一旦这个时候她会吸一口气，吹一下刘海，然后再用手压住刘海，表情单纯又动人。

　　李丹桥明知道自己也找不出答案，喜欢就是喜欢了，为什么自己还要故作没事人似的硬撑呢？于是他鼓足勇气：“我---我---”他这边酝酿着如何开口，身边人却主动娓娓道来，“二哥十三岁的时候被爸爸狠狠揍了一次，就一次，有段时间二哥一直不理爸爸，还放出狠话说长大了离开家生活，走得远远地，再也不回来。他这么说，最伤心的人是我，怎么劝他都不听。爸爸说，你可以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小镇，但是不要鼓动妹妹做这件事，妹妹跟你不一样。我那时候听不明白，现在有些懂了，二哥离开我反而会一帆风顺，不会受伤，因为我，这些糟糕的事才发生。”

　　李丹桥摇摇头，“小蝶，你是他妹妹，我相信要是我处于他这个位置，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守护自己的家人，你是他唯一的的妹妹，保护你是应该的。”

　　莫蝶沉默了，只是张大眼睛望着李，等着他继续说。

　　李丹桥被她看得呼吸紊乱，心里一慌脱口而出：“再说晓完全是自找的，莫名其妙跑去捉什么蝴蝶。”

　　完了，李丹桥心道刚刚还感性地安慰她，怎么一下搭错线，是不是中了莫晓的毒，转变成他那种风格，真是受不了。

　　“你是在安慰我吗？”莫蝶说，“前面的话过分肉麻，后面的才像样，我接受啦！”

　　李丹桥不好意思饶头，掩饰自己不知道如何表白的尴尬。

　　出租车在莫宅门前停驻，李丹桥匆匆下车打开车门扶莫晓走下车，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莫晓望着夜色小小感叹一番：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他掉过头跟李丹桥说：“太晚了，你就别回去了。”

　　“你是在邀请我去家里吗？”李丹桥精神一振，“小蝶你觉得可以吗？”

　　“是二哥的邀请，我没意见。”

　　李丹桥紧张地吐口气走进门。

　　莫家大门刚刚合拢，路对面有人影闪过，那道黑影拨通电话--“两兄妹已经回到家中，有男同学跟着一起回来---对---看样子不会离开。”

　　“是，查出此人的身份，好的，明白。”黑影在随身带的本子上迅速记录了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