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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过客 ...

  •   深夜23点57分,龙溪镇,凤凰墩古宅

      他闭了眼睛,等再次睁开--有人依旧在不断呢喃细语,虽不见人影,那声音仿佛海妖摄魂,他寻根觅源,芳草碧绿,树香悠远,孤单地坐在墙上的女孩问:“你难道没有吓一跳?”

      “你指害怕?”

      “对哦!”

      “OK,我害怕,怕你从墙头摔倒,那可不是闹着玩解决的事,”

      “你在担心我的安全?”

      有人红了脸,并不否认。

      “你是个好人,但你没看清楚我是谁,等你了解,这里唯一要担心的人是你自己。”

      他满脸疑虑,控制不住好奇心的作祟,踩着假山石,临近墙壁,俩个人视线相对,女孩美丽惊人,甚至美已经不能形容她的全部,她若一笑花朵顷刻开放,她若凝眉冬雪飘扬,她身上有一种与地球类似的引力,他忽然感觉头透不过气,砰砰直跳的心,被谁施了魔咒,特别是在她的手指对自己勾了勾,电光火石间,他要与她靠近些,对,再近一些,听她在自己耳边吐气如兰道:“我有一个可怕的秘密,想不想知道?”

      可怕的秘密?有什么东西比站得离她如此之近,却依然到达不了她内心更痛苦?

      “看看我啊--看那儿。”女孩耳语道。

      墙后花园,迷离的白雾缓缓升起,他移开视线,按女孩所说,墙那边本应该有一对美腿俏生生,可他看到的是什么?

      他脚退后,踩空了假山镂空石块,随着破碎之声,坠入不可预知的深渊--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刺耳的尖叫声。

      那是一条五彩斑斓的蛇尾,

      结论是,他遇见美女蛇了。

      人的奇特之处很多,包括因为做噩梦,一时惊悚,该分泌的肾上腺素一点不见少,李丹桥满头大汗地坐起身,做噩梦也就算了,但因为恶梦半夜醒来,实在是有点难熬。

      一个因恶作剧引发的梦境,他第一次听到梦中自己骇然的惊叫,可谓破天荒,头一遭。

      梦境里有一条挥之不去的蛇尾。

      看来床柜上一杯水安定不了他的情绪,他走出临时安置的睡房,来到客厅,其实正确的称呼应该是堂屋才对,桃木桌上放着一套瓷具,他随手拿了一只瓷杯再去捧那只精致的茶壶,壶身居然是温热的,连茶杯接出来的水也是散着热气,这杯水刚及唇边,堂屋大门前似乎有树枝折断的声音,响声来得突然,又是发生在深更半夜诡异时刻。

      李丹桥微微一怔,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巡视一遍房间,这是人处于紧张下意识行为,之后他这样解释,别人相信的程度那就需要可圈可点啰,不过,他此刻没时间关心这些,只期望梦境与现在发生冲突时,能够保持甜美的部分。

      会是这样吗?

      也许,但更多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情况往往在措手不及的一瞬间,就像人们闭上眼睛做梦,一旦睁开眼睛,梦境立刻烟消云散。

      睡梦里小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真实世界,李丹桥充满疑惑侧耳聆听--

      “好啦宝儿……那个傻子睡着了……嗯,早知道他是个傻子,先前就不会大费周章害我跟他磨叽了半天……是,我刚刚有看过他真的睡死了嘛,哦……不要太大声,噢,我知道了。”
      之后是接完电话按手机键的声音。

      李丹桥呆若木鸡,此刻身历超越常理的他,竟然只为窗外娇柔的声音心摇神驰,意酣魂醉。

      没过一会儿‘哗啦,哗啦’推窗户的声音,也不知撞倒了什么物什,引起一连锁的声响,动静可大可小,但绝非若有若无的那种,而且任何动静如果发生在夜半三更,都有可能变得惊天动地。她还能算贼吗?小偷当到这种份上,早已被捉了几回,还轮得到如此猖狂,可是变相纵容不道德行为的人一定是他--在自己房间听壁角没有错,有错的是他的这种荒唐心态,听别人讲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今夜针对某个人来说,这个问题恐怕要反过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没惦记。被当着傻子的他偷着乐,一听有人雪雪呼痛心里又有些忧虑,怜惜多过于责备。

      “真是要命!”大概碰上窗棂,女孩子自言自语道。

      “很痛啊,宝儿,是谁说这里比较容易进呢?”

      随着门吱呀开启声,李丹桥一脸苦笑。

      “呀,你没有睡,怎么会?明明我从窗外看到床上有一动不动的脚。”

      “抱歉,”李丹桥微窘,他搞不清楚自己是为了没睡着道歉,还是为了给这位半夜妙贼看光了自己的睡姿,好吧,哪怕只是脚的部位。人们常常说,日有所思,有所梦,大脑是最强劲的磁场,用事实证明--他们没隔一会儿梦里梦外都见着面了,加上傍晚墙头的那一次,这算不算是第三次见面?真是奇怪的缘分啊?想法虽然是一厢情愿,倒也出自他的心声。

      他注意到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女孩穿着打扮极其古怪,黄昏的时候没留意,可能是他的注意力一开始就已被她那如剥壳蛋似的俏脸吸引。

      耳边又听到熟悉的\\\'彭\\\'地一声,听起来与屋外的一模一样,不过这次是发生在自己面前,定睛看去--一条长长的绿丝带正卡在门缝里,是她腰上所系。

      女孩的摔倒由于她那件特立独行的衣服,一件裙式上衣,颜色像一捧白雪,绿腰,对襟的衣领和袖口属于同色,类似于改良后的汉服,底下配以白色马裤与一对银白色的靴子。

      李丹桥有点生气地走近绊倒在地的她,浓密黑发因为摔倒遮住半张面孔,玉梨般的容颜,虽是青稚但已初具美女雏形,与他梦境中幻化妖异夺魂的形象有极大出人,眼前真实的她,不出十五、六岁的年纪,也许还要小一些,很有活力,一双明眸即使不笑也弯弯地顾盼生辉。

      他伸出手去拉她起身,她一定活力太过充沛,这一点光凭她的不安静和挣扎也可以了解。

      眼下的场面是:一个是吃力不讨好地去拉,一个是赖皮地死活不肯起身。

      “嗨,”她一手支撑地面侧过身,看一眼失去自由的另一只手,目光转向李丹桥,神色竟不见惊惶:“你可以当做今夜没有见过我。”

      李丹桥掌中温软嫩滑,柔若无骨,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孩子的手有感觉,刹那间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意愿--愿有机会一直那么握着。

      可是,本该矜持高贵的小手,怎么随便给男子碰,何况眼前还算是陌生人的他呢?他一生气松了手。

      “你这是对人有所求的态度?还是每个人都吃你那一套?”他态度有些过于严厉,由于心里被有可能存在的事钉了钉子,心情坠入漆黑谷底,“眼珠滴溜溜乱转的你想是打定主意要告诉我,这里有蛇精,”他加重语气道:“而且是一美女蛇。”

      “错,”女孩子抱怨道,“虽然我不是,但也没骗你,真的有那个东西在哦,”

      “哇哦,”李丹桥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我是不是应该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呢?”

      女孩子眼珠漆黑灵动,天生慧黠,灵敏,若是轻易被她骗过一次也就算了,一日之内连续被骗的话,他干脆改名叫猪头。

      “真是的,”女孩子抱怨道:“我又不是‘狼来了’的孩子,我是在说真话呀!”

      李丹桥不置可否,“那你半夜前来所为何事?”

      “他们告诉我这里埋藏一个秘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有秘密却不让我清楚答案是什么,我心里会一直困惑着,所以呀,我就这么来了。”她形容得好像上街Shopping那么简单,若真如此,半夜爬墙又算什么?考察‘惊天大阴谋’的前奏么?

      古宅如果真有秘密,一个稚气未消的女孩子怎么能打探出所以然?

      冒风险夜访陌生人的宅院,她到底是谁?她…姓什名谁?想到这儿李丹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身份,年龄,家庭地址,我需要你一一告诉我,毫不隐瞒地……”

      他有些紧张地期待,那银铃般的声音到底会给予什么样的答案呢?

      四目相对当中,磁场上空电光砰然,是谁的心跳如此急切,无法呼吸的感觉,有人走向身边,因为是不一样的人才会如此期待。

      时间的声音滴答滴答在他耳边鸣响,

      “你叫什么名字……”李丹桥再次追问。

      女孩扑闪着大眼睛,目光中有一丝难以捕捉的顽劣。

      两人正说话间,灯光忽然一暗,女孩的嘴唇微微一动,想了想,她竖起手指示意噤声,灯光越来越暗,李丹桥心里装满了疑虑,屋子里每一寸阴影都在证明,有事情发生,可是,将会是什么呢?

      隐约间,老宅堂屋里回荡一种水的声响,有点像置身在溶洞里的感觉。李丹桥与女孩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缩短了身体之间的距离,这种声音空洞而诡异,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时缓时急。

      这些还不算什么,

      离谱的是,此时此刻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女孩未作迟疑往门的方向跑去--

      李丹桥吃了一惊未来得及制止,两扇木门已经被她打开,门外,乍然出现几道炫目的火红光点围绕着她,那是什么?李丹桥目瞪口呆,他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何物,但一点他能感觉得到,那就是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将极不寻常,他无法用常理去解释它,这些玩意不是萤火虫,体积和亮光颜色都不同。它比萤火虫大出几倍,如同乒乓球大,托着闪光的尾巴,以弧形轨道来回地在空中打旋……

      难道?李丹桥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鬼火。

      真正的鬼火本应该是在荒郊野外的坟茔地里,在漆黑一片的无人区东游西荡,飘忽不定,这,不会是真的吧!

      像这样来回弹跳着,似乎陪着小孩子玩游戏。

      不过,真的有人以过家家的心态与其玩耍,女孩她就像找到最好玩游戏的小孩,踏着神秘的舞步,在光与影里盘旋,柔弱无骨的腰肢展露无余,奇异的亮光与神秘的少女编织着一个绚丽多姿的梦境--乌发如云的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明艳无俦,因为年龄尚稚,带着三分天真烂漫,那件说不名字的裙裳穿在她身上,绝无仅有,衣衫胜雪,像是传说中仙女的羽衣,犹如一株在暗夜里盛开的百合花,静静摇曳。

      李丹桥走近了些,还未等靠近,身边球的火焰骤然熄灭,眨眼功夫不见踪迹。

      女孩碰触它竟然不受影响。

      这是什么物种呀?难道它也有性别,讲究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吗?

      红色的火球愈燃愈烈,最高时离地面三米,先是固定不动,后来骤然消失,接着又地面突然出现。这是一种很亮的光,可以照耀整个园子,无论多暗的地方,在亮光下都如白天一样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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