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BOSS当渣男》馮氏筱悠

4、第四章

　　第四章中间的第四张桌子
　　照着网上的教程学冲咖啡，布可可连续失败两次后终于冲出一杯芳香浓郁的Espresso Ristretto。她试了一口，跟网上描述的口感和香味很接近。就在她想再冲一杯的时候，电梯间传来 “叮”的一声开门声。布可可巡声望去，只见李昊衣冠楚楚地走出打开的电梯。
　　“总监好帅啊！”
　　“李总就是我的人间GUCCI！”
　　......
　　一丝不苟的发型，笔挺的西装，李昊从电梯里信步走出，一群秘书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布可可望着这群心高气傲的秘书，面带不屑：不过如此。
　　重新冲一杯怕是没时间了，她用纸巾擦干净杯沿，捧着那杯被她喝了一小口的咖啡走向总监办公室。
　　敲门走进，布可可双手呈上咖啡，毕恭毕敬道：“李总，这是您喜欢喝的Espresso Ristretto。 ”
　　李昊从上至下的打量她，发型变了，一脸素颜，衣裙略脏，虽然整体看上去还算整齐，但依旧有股风尘仆仆的味道。他大概能猜到她上午去送文件的路上是怎样的风景。
　　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接过咖啡，李昊正要轻呷一口，眼角的余光发现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手里的咖啡，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来......
　　“你在我咖啡里下了毒？”
　　“没、没有。”布可可忙转移视线，“我哪儿敢啊。我其实是想跟您道歉的，李总，上午我虽然竭尽全力，快马加鞭的送文件去志远广告公司，可最后还是误了时间。没、没耽误您开会吧？”
　　挺会装！
　　李昊放下咖啡，俊眉微挑，“没耽误，是我拿错了文件给你。”
　　“那还需要我再送一次吗？”布可可态度诚恳，一副能为您做牛做马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的样子。
　　挑衅？初生牛犊不怕虎？
　　李昊敛眉，“比起送文件，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你看过工作流程，应该知道我三点半的时候会喝下午茶。”
　　刚吃过午餐就在想下午茶的事情？这是要放大招的节奏吗？布可可心中呵呵，本姑娘之前就是送外卖的。
　　“请问李总想吃什么？”布可可毕恭毕敬。
　　“城西老榕树下的比尔泰西饼店的蛋挞，北环路那家勿忘我咖啡厅出的纯正蓝山，记得保温，早去早回。”
　　“李总果然是美食家，这两家网红店我刷短视频的时候看到过，平时去打卡的人很多，排队少说也要半个小时。我们公司在城南，您要的这两样东西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北，刚才我去城西送文件来回也用了近四个小时。从南到北再到西，不计算路上堵车和排队，下午茶也随时变夜宵，您不介意吧？”
　　“堵车是吧？”李昊一副很为员工考虑的样子，“那就踩共享单车吧，楼下就有，不用等车也不会塞车。”
　　试炼果然升级了，大热天让她骑共享单车买外卖？还真想得出来。先不说路途有多遥远，只看城西那段改建中的道路，一路风吹日晒，泥土飞扬，她打个工而已，不是参加铁人三项全能。
　　布可可嘴角微扬，“抱歉，李总，我不会踩单车。”
　　“不会踩单车？”李昊挑眉，一个送过外卖的竟敢说自己不会踩单？
　　“是的。如果李总觉得有必要我还是可以学的，以我的资质，估计十天半个月后也能无师自通。”
　　李昊望着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撒得一套是一套，还表现出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敬业态度，心下了然这丫头片子虽年纪轻轻，已然是个高段位的老江湖。
　　他眸色冰冷，言简意赅：“三点半前把下午茶买回来，其它事情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话说到这个份上，布可可只好领命。
　　好在比尔泰西饼店离地铁站不远，布可可拿起帆布包朝地铁站赶去。
　　地铁是陆上交通唯一能保证不塞车的交通工具，如果只算上乘地铁转的士的时间，勉强还是够用的，然而网红店排队的人实在太多，她在城西老榕树下的比尔泰西饼店排队买完蛋挞，时间已来到三点钟。半个小时只够赶回公司。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情况下，她给李昊发了微信。
　　转的士，坐地铁，等不到李昊的回复，她只好先下地铁，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打包了一杯蓝山咖啡赶往公司。
　　“李总，您的下午茶。”布可可提着两袋外卖直接敲门走进了李昊的办公室。
　　“这是什么？”李昊望着咖啡杯上印着的餐厅LOGO，冷着声音问：“这是我要的那杯咖啡吗？”
　　“对不起李总，这杯的确不是城西老榕树下的比尔泰西饼店出的纯正蓝山。我之所以用楼下咖啡厅的纯正蓝山替代，是因为我怕三点半前赶不回来耽误您的下午茶。”
　　“如此说来，你失职了。”李昊直视着她，就等她开口求饶。
　　布可可不想辩解，“对不起，李总，我尽力了。我也知道我不适合做这份工作，我现在正式向您请辞。”
　　李昊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深邃的眸子光蕴内敛，不急不缓道：“看来张佳的办事能力还真的很有问题，也不知是怎么过的试用期。”说着，他按下桌上的电话，“姜助理，把俊天企宣部张佳的资料拿过来。”
　　布可可神情一凛，这才意识到这份工作无论她做与不做，都会影响到张佳。而唯一让张佳不受影响的，只有自己一直相安无事地做下去。
　　“李总，”她忍住心中的怒火抬头挺胸，据理力争：“您下午上班让我去买下午茶的时候，我已经跟您汇报过这两家网红店排队的人很多，在有限的时间内根本完不成这两项任务，这是不可抗力的因素。因此，我在买完蛋挞后给您发过一条微信，没收到您的回复我当您是默许，这才赶回来给您送下午茶。”
　　李昊俊眉一蹙，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来。果然，微信上有布可可发来的未读信息，而那个时间他在开会......
　　“你说人很多，怎么证明？”
　　“我知道李总会这么说，所以我排队的时候拍了视频发朋友圈。李总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我朋友圈看。”
　　有备而来？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这小丫头片子。
　　李昊的眸色冷沉，“下不为例，出去吧！”
　　晚上，大排档。
　　夜幕时分，华灯初上。学校后门的大排档里，布可可跟秦恬要了张室外的露天餐桌。晚风习习，简陋的小桌子上，一次性塑料餐布在风中沙沙作响。
　　“怎么还没来？你打电话问问小清跟张佳到哪里了。”秦恬无聊地用筷子敲打着桌子催促。
　　布可可拿起手机在群里发微信。
　　“小清来不了，她说小孩子吵闹，让我们自己吃。”
　　“那张佳呢？不会跟富二代吃烛光晚餐也不来吧？”
　　“张佳说已经到了......还说看到我们了。”布可可说着抬起头来寻找。
　　“咦，那不是张佳嘛。”
　　秦恬远远看到一位身材高挑，打扮入时，肤白貌美的女孩子向这边走来。等张佳走近，秦恬开始彩虹屁。
　　“哇，张佳，不错啊，进了外企一身名牌，都快认不出你了。”
　　张佳一脸得瑟，“全都是男朋友送的。”
　　“你男朋友真有米啊，我听可可说你男朋友还长得特别帅，有没有相片发来看看？”
　　张佳划开手机，指着屏保上的照片说： “他叫李富，广东本地人。这张是昨天才跟他合的影。”
　　秦恬怀着朝拜的心接过手机。布可可心虚地把脸凑了过去。
　　只见屏保照片上，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一脸痞笑地抱着张佳。男子古铜色的皮肤，粗眉大眼，黑色的短寸头，不算英俊却时尚有型。布可可越看越觉得眼熟，细细一想，此男子当天就坐在李昊的隔壁餐桌......
　　秦恬摇头，“也不怎么帅嘛，没有可可形容的那样帅得掉渣。”
　　布可可垂头丧气，“因为我那天搞错了对像，砸错了台。”
　　张佳皱眉，“那你砸了谁的台？”
　　布可可生无可恋，“李昊。”
　　暗暗的吸气声，张佳张口结舌，秦恬目瞪口呆。
　　“厉害啊，女侠，你还专挑BOSS砍啊？”
　　“不是，”张佳有点懵，“你、你怎么会去砸你BOSS的场子呢？”
　　“她何止是砸场子那么简单，她跟李BOSS说怀了他的小孩，还泼了人家一脸的咖啡。”
　　“我的神啊！”张佳的脸扭曲到不行，“布可可，你摊上大事了！李昊可是一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冷面阎王，全公司上下没有人敢得罪他，就连俊天集团的太子爷江俊天都要让他三分。”
　　又是一阵暗暗的吸气声。布可可听得心惊胆战，秦恬一脸恍然。
　　“难怪可可下班回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张佳紧张地问：“李总怎么你了？”
　　“他那点伎俩能怎么我啊？还不就送送信，买买下午茶，只是坐了一天的车，身子骨快散架了。”布可可轻描淡写，怕她们担心。
　　“他那点伎俩？”张佳一副墙都不扶就服她的样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不你辞职算了。”
　　秦恬也同意，“现在他是刀俎，你是鱼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布可可欲哭无泪，“你们以为我不想走啊？从早上跨进办公室看到是他，我就想离职了。可是那死变态拿张佳威胁我，说我如果不干就是介绍人的工作能力有问题。我一想到张佳当初20选一面试进的俊天，好不容易熬了三个月转正，总不能因为好心介绍份工作给我而把自己的前程搭进去吧。”
　　张佳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说话都没了力气。“我就说嘛，以可可的聪明劲儿怎么可能留下来让他虐呢？原来是为了我。对不起，可可，”她哭丧着脸道歉：“都怪我那天一着急竟忘了把李富的相片传给你。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可可......”
　　秦恬撇嘴，“谈个恋爱连跟男朋友的合影都不敢发朋友圈，我真怀疑李富是不是你男朋友。”
　　“照片不是重点，重点是张佳没说清楚位置。那天李富坐在中间的第四张桌子上，我拧头看全场的时候，好几次看到他。”
　　张佳的表情僵住，“还、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同事只说第四张桌子，没说第几排。”
　　“算了，都是命。”布可可的眸光转向张佳，“看李昊的架式应该是想报复完我之后让我滚蛋。我怕到时候他把你也一起开了。”
　　“啊？那怎么办？”张佳急了，“现在这么难找工作，失恋没关系，失业可真是要人命的啊。”
　　“可可那天找错人，你可是负全责。”秦恬提醒。
　　“我又没说我不负责......”
　　“好了，别吵了，事情都过去，好在李变态虐人的技能还不如茶餐厅老板娘，只不过......”她摇头兴叹：“我原以为我水逆消散，人生开挂，没想到是水逆升级。”
　　“都能自我调侃了？那看来是真没事儿了。”秦恬说着，拿起菜单来点菜。
　　生活的苦吃得早的人，内心往往比同龄人强大。大学四年来她什么苦都吃过，她相信眼前的困难也只是暂时的，只要她不向困难举高双手，困难就会跟她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