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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   裴贺的旧伤隐隐的发疼,胸腔中的烦闷让他袖下的手青筋尽显,他在忍耐,忍耐着令他发疼。
      黄昏的金光落在萧妩的白色帷帽上,晚风吹佛着纱尾,露出她白皙的脖颈。裴贺怎可能会认不出她。前几日裴沈告知他萧妩在苏州,现下本该在苏州的人,重新回到了京城,可她依旧是在躲着他,不愿意见他。

      裴贺想要追上去,可他知道萧妩会不喜的,他应遂了她的意,离她远远的。

      阿黄站在他身旁,似乎察觉到主人烦闷的心情,汪汪的叫了起来。

      萧妩听着身后的犬吠,步子迈的更快了,等那声音小了下来,萧妩才靠着房墙喘息了起来。她不知道裴贺为何将阿黄养在了身边,他那副矜贵的模样,旁边跟着一只土犬确实有些许的违和。

      萧妩的身影全然消失,连空气她的气息也一一散了去。裴贺的身形微微一晃,他有病,太医说他这是癔症,在那似真似幻的虚境中萧妩会对他笑,那是美好的。

      阿黄吊住了裴贺的衣袍,拽着裴贺往前走,它像是瞧清了他的心思。

      裴贺摇了摇头,将阿黄抱了起来,道:“阿妩不要我们了。”
      阿黄感觉到了裴贺的伤心,在他的怀中低声嚎了两声。

      入夜了,裴贺坐在萧府的别院里,即使萧府并不是萧妩常住的地方,可是这至少可以窥得一些萧妩的痕迹。佩香阁已经被烧了个干净,他只能在这里寻求一丝的陈迹。

      阿黄从户外跑了进来,背上骑着一只小兔,那小兔在它背上摇摇欲坠。
      裴贺伸手将小兔取了下来,拍了阿黄的脑袋,“胡闹。”

      那小兔爬在裴贺的手心中,那兔子原是属于萧妩的,现下由他代管。裴贺瞧着那一兔一犬,难得有几分人味,取了菜叶,亲自喂给了兔子。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与兔子说话,“我今天见到她了,她回来了,我想呆在她身边,可是我不敢。”

      那夜裴贺又做梦了,梦里萧妩的脚上被锁上了金链子,她像是飞不出金笼的雀儿,哪也去不了,只能呆在他身边。她娇媚如出水的芙蓉,日日欢好,热此不疲。
      纤细白皙的玉臂攀上了他的脖颈,四处惹火,娇艳欲滴的红唇贴在了他的耳际,“你想我恨你吗?”

      轻柔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将那一切的热度浇灭,裴贺从梦中惊醒,细汗布满了他的额头。“我不想,我不想你恨我。”

      ——
      沈时玲怀中抱着一只缅因猫,红着脸对萧妩道:“他好像也有些喜欢我。”

      这些日子沈时玲和陆远奚的感情急剧升温,萧妩也看出了她阿兄这下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萧妩笑着道:“两情相悦,难得。”说罢又伸手摸了摸沈时玲画中的小猫,打趣道:“你们俩这不是连宝儿都有了。”

      前几日萧妩才知道那人陆远奚口中的“宝儿”不是孩童而是眼前这只小猫,沈时玲是陆远奚口中抛父弃猫的负心汉。

      沈时玲的脸不由的又红了几分,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在找铺面吗,是不是都不合适?”

      萧妩点了头,道:“这京城中的铺面确实难找。”

      沈时玲道:“远奚昨日听我提及这事,他说将军府产下有铺子出租,你可愿意去看看?”

      萧妩自是愿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找的她头疼。

      陆远奚已在外头备了马车,三人一同出发去瞧了店铺。

      陆远奚带萧妩瞧的铺面是他已经筛过一遍的,自是都是好的。

      萧妩看到第二家就觉得十分满意,不必再瞧了,签了契约,这事就算定了下来。

      萧妩道:“谢谢,陆小将军。”

      陆远奚瞧着眼前的阿妩,他仿佛能以此构想出陆芜长大的模样,道:“萧姑娘,你既换时儿一声时姐姐,不如就唤我阿兄吧。”

      萧妩瞪大了双眸,拿着房契的手不由地攥紧了,“阿兄”,萧妩唤了一声,道罢就低了头,眼眶中好似要有什么东西涌出来了。

      陆远奚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不知道阿芜现在在哪里”,陆远奚想着,不由泛起了心酸。

      萧妩将眼眶中的泪狠狠的憋了回去,抬眸道:“即是如此阿兄不如也叫我阿妩吧。”

      这些巧合,每一项都敲打着陆远奚的神经,他道了声:“阿妩。”

      天色尚早,陆远奚又陪着她们二人逛了会儿街,添了一些头面。等回将军府时,已到了用膳的时间。

      “阿妩,不如跟我们一起用膳。”陆远奚道。

      萧妩点了点头,入了膳厅就见一头发有些发白的中年男子珊珊而来,那中年男子便是陆籍。

      陆籍与萧妩皆是一愣,将军府很大,这是萧妩到将军府来第一次见到陆籍。她的阿爹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威风凛凛的,今日瞧了,这华发倒长的越发嚣张了。

      陆籍瞧了萧妩,花了眼,以为他的女儿站在他的面前。小时候陆芜就是这般站在膳厅门口等着他回来,瞧见他回来,就会远远的跑出来,唤着阿爹,伸手让他抱。

      “爹,这是萧妩。”陆远奚道。

      陆籍回了神,他知道她是萧妩,是传闻中那个上了山的太子妃,不是他的芜儿。

      “都坐吧,吃饭吃饭。”陆籍道。

      将军府吃饭一向是随意的,也不用人服侍,往日里都是他父子二人谁便吃些就对付了,今日多了萧妩和沈时玲倒是热闹了几分。

      陆籍在家中没有大将军的架子,给萧妩和沈时玲介绍着菜品,让她们多吃些。

      这一顿饭下来,萧妩虽没有说很多话,却觉得这就是家的感觉。

      陆远奚与沈时玲好事将近,选了个吉日,府里就开始操办起来,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阿七也跟着陈太医回了京城,入了太医院。近日正值她轮休,就出了宫来寻萧妩与沈时玲。

      阿七没想到沈时玲与陆小将军有着这样的过往,打趣道:“郎才女貌,一双璧人,远远瞧着就觉得是天生一对。”

      忽又瞧到了萧妩脸上,惊讶道:“阿妩这眉眼长的跟陆小将军真是有几分相似,可见阿时就喜欢这一款。”

      沈时玲被她逗的红了脸,伸手就去打她。

      阿七连喊救命。

      沈时玲大度的饶了她,问阿七近况。

      阿七道:“这皇宫里是真的大,我都有些人认不清路,不敢瞎走。听人说那当权的太子有些吓人,我上次跟着师傅一起去给他看病,他到确实奇怪,冷冰冰的人在身边养了一只兔子和一条狗。听说是那太子妃留下的,那太子宝贝的紧,真是个怪人。”

      萧妩听到他谈及裴贺,垂眸饮了口茶,她上次瞧见了啊黄,想来那只兔子就是陆远奚送给她的那只,“裴贺这一年怎生喜欢起来了动物”,萧妩心道奇怪。

      “看病?”沈时玲对这皇家的秘事有些好奇。

      “他那病也是个怪病,说是晚上睡不着,有时会发疯,不过他怎么发疯的我是没瞧见的。”阿七悄悄地道。

      “那确实是个怪病。”沈时玲附和道。

      萧妩蹙了眉,裴贺何时有了这种病,前世她未瞧他发病过,看来今世与前世属实是有不同的,她现在是自在的,阿兄与阿爹也是平平安安的。

      萧妩不愿在听裴贺的事,问道:“阿七你在宫里和其他男子一起住可方便?”

      阿时听到这,收了笑,发愁了起来,道:“确实是不太方便,平日里洗漱我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去的。睡得晚,我白日里还有些犯困。但好在在太医院里是真能学到东西的,这些担惊受怕都是值得的。”

      萧妩与沈时玲听了皆是蹙了眉,本朝不然女子入太医院,若是被发现了便是杀头的大罪。
      “阿七万事小心,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来将军府找我。”沈时玲道。

      阿七戏谑地做了个揖,道:“那就多谢将军夫人了。”

      闹了一会,阿七又问起萧妩来:“阿妩,你的衣铺开的如何了?”

      萧妩道:“多亏了陆小将军给我寻了个好铺面,之前开过衣铺,现在做起来也得心应手了许多,我还在衣铺中买了些脂粉,倒也算是畅享。”

      阿七笑着道:“那阿妩可算是个小富婆了。”

      萧妩笑道:“离富还远着些了”。双手闭合,道:“求求菩萨保佑我早日赚个盆满钵满。”

      沈时玲瞧着萧妩,笑着道:“阿妩可真真是个小钱迷。”
      ——

      到了吉日,将军府里热闹非凡,高朋满座,皆是来贺喜的。陆家九代单传,这婚宴不免的要更容重几分。

      沈时玲因后娘不仁,与家中已闹翻了,萧妩与阿七便成了她娘家人。

      沈时玲虽早已私下与陆远奚交互过生辰贴,已是实打实的夫妻,可是这大婚确实头一遭。她不免有些紧张,拉着萧妩的手道:“阿妩你就在这陪我,别走了。”

      萧妩听着这话,笑了出来,道:“这是你俩的洞房花烛夜,我守在这,你那陆小将军怕是得被我气死。”
      萧妩说罢拍了拍沈时玲的手,安抚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享受。”

      萧妩从屋里头出来,瞧着远远走来的陆远奚,道:“时姐姐在里头等你,阿兄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陆远奚今日高兴,外头的宾客没敬完,就来这了。萧妩的话说的他熨帖,塞了几颗金珠子到萧妩手中,道:“多谢阿妩。”

      萧妩站在回廊处,听着外头的呼和声,瞧着手上的金珠子,再瞧着天上明亮的圆月,团团圆圆真好。

      一只白兔不知道从哪里溜进来的,在草坪上一跳一跳,萧妩觉得有趣,就上前,将它抱了起来。
      瞧了一会,便确定了这是她的兔子。四下瞧了,并没有裴贺的身影,松了口气。拿鼻尖碰了碰它的小脑袋,道:“你这么胖了这么多,圆滚滚的。”

      萧妩拿了根小草逗它,玩的正在兴头上,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以及回廊处的玄色衣摆。

      她想都没想就抱着兔子,躲进了旁边的假山中,一时没注意,那背就撞到了假山的石块。疼的萧妩差点发出惊呼,连忙捂了嘴。

      好在裴贺没有听到动静,不一会儿就走了。这下萧妩才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摸了摸后背,大抵是要发青了。

      裴贺并非没有听见动静,萧妩拙劣的行为,全都纳入了他的眸中。这放兔子引人本就是裴贺的计划,他只要远远看萧妩一眼就够了。

      ——
      “你这哪里抱来的兔子?”沈时玲就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伸手摸了摸道。

      萧妩笑着道:“草坪里捡的。”
      萧妩养了小兔几日,见裴贺没来寻,才放下心来,心想“传闻确实有误,裴贺若是宝贝这兔子,怎会丢了也不去找。”

      萧妩想要弯腰将地上的小兔抱起来,没想到却扭到了伤处,直不起了腰。

      “哎呀,怎么了?”沈时玲赶忙扶住了萧妩。

      等坐了回去,萧妩才开口道:“前几日后背一不小心撞到了假山,还没好。”

      “怎生这般不小心,上药了吗?”沈时玲问道。

      萧妩摇了摇头。

      沈时玲便如姐姐一般,道:“去床上躺下,我帮你上药。”

      这些屋中大多都备着跌打扭伤的药膏,以备不时之需,沈时玲寻了来,替萧妩涂了。

      瞧着萧妩背上的红梅,觉得有几分眼熟,不由伸手摸了摸。

      萧妩道:“时姐姐,痒。”

      沈时玲收了手,道:“这药膏我明天再来给你涂,不涂药怎能好。”

      萧妩抱着沈时玲的胳膊道:“知道啦,知道啦,我的时姐姐。”

      “就你贫。”

      ——
      太子府
      裴贺居高临下的瞧着面前那对母子,眸中带着些许冷意。
      那对母子跪在地上,那女子确有几分姿色,此时哭的梨花带雨的。她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裴贺。见裴贺嫌弃的不接,顿了一下,只好将那信件交给了陈礼。

      今早,裴贺听到通传,说是有一对母子寻他,他便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前世就是这妖妇做怪,将他特意布置去向萧妩赔罪的宅子,说成了那是他与她偷情的密处,闹的他家宅不灵,与萧妩离了心。裴贺现下想起都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恨自己未关心萧妩的心境,不开口与她解释。

      那女子哭着道:“沧珩临终前跟奴家说,若是实在过活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殿下。这是沧珩的孩子,也算是皇家的血脉,求您收养了我们。若不是前些日子闹了疫灾,生活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们母子俩也不会来求殿下您。”

      陈礼跟在裴贺身边自然对宫廷秘事有些耳闻,这女子本是裴沧珩的侍女,一日裴沧珩喝醉了酒,误与她上了床,后她有了身孕。而裴沧珩死前交代裴贺的一件事,便是替他照顾他们母子。

      陈礼瞧着地上的女子,心中想“她这确实是几分手段的。”

      前世裴贺应顾及裴沧珩的遗愿,将他们母子安置在府中,现在他恨不得他们母子二人滚的远远的,别脏了他的眼。

      裴贺示意陈礼取了银两,陈礼替裴贺开口驱赶道:“你们带着这些钱走吧,这些钱够你们生活的了。”

      那女子本就是想赖上裴贺的,怎可能遂了裴贺的意,哭着道:“殿下不收留奴家也行,那求求殿下收留易儿吧,他是皇家的血脉,跟着奴家是学不好的。”

      裴贺被她脑的头疼,蹙了眉。陈礼会意,便将人架了出去。

      耳边的嘈杂声消失了,裴贺才松了眉,差人设计容崔瑶与那婢女见面,又差了人去请萧妩。

      前世他让这妖妇入了贱籍,沦为营妓,给她空间好好施展她的表演天赋。这一世他不愿脏了自己的手,不如让容崔瑶去解决她与那婢女之间的恩怨。

      ——
      萧妩听裴贺让她去看一场闹剧,她本是不愿去的,可听那传话的人说“太子殿下不会出现”,她才起来身,同意去瞧一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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