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时空的爱情故事》花臂少女二汐汐

10、Ch 10 秦相烨和豆豆

　　林漪澜定的地方是她公寓楼对面的咖啡店，秦相烨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这家咖啡店是林漪澜开的。他的冰美式喝了一半，酸得他想再点一个慕斯蛋糕甜一甜，就看见林漪澜走进店里。这几天被林漪澜折腾到乐天的他天天长吁短叹，老周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纠葛只能在他加班修改方案的时候说一句“good luck”。她究竟是真的想在工作上做得完美呢，还是有意折磨他？他觉得见面后他才能明白。
　　“这家咖啡店怎么样？“ 林漪澜一坐下却并没有想和他谈方案，她脱下大衣，摘下围巾，又拨弄了一下肩上的卷发。她穿了一间灰色的针织毛衣，裹得她细细的腰和挺拔的胸型精致又好看，栗色的卷发垂在肩上，她像一条美人鱼。
　　“挺有情调的，就是咖啡不好喝，美式很酸。” 秦相烨在唇间回味着那个味道，觉得还是要点一个蛋糕，可是又担心林漪澜笑他怎么突然爱吃甜食了。林漪澜似乎没想那么多，直接拿过他的杯子尝了一口，皱着眉叫来了服务生。
　　“美式不能用深焙咖啡豆，给他换一杯焦糖玛奇朵吧，要热的。”
　　秦相烨还沉浸在她自然而然用他的杯子喝饮料的瞬间，她的口红印还留在杯沿，他专心地看着那个印记，不自觉回想起和乔乔的那些拥吻，不知道她的气息还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不好意思，咖啡师大意了。”林漪澜对他笑笑，说着抱歉却没有多少歉意。
　　“这是你开的咖啡店吗？”秦相烨恍然大悟，看了看店里的陈设，难怪有种时间回转的感觉。他们留学的时候最爱去的咖啡店就是这样的装修，甚至连桌椅和吧台都八九不离十，林漪澜可以说是把那个咖啡店完全搬来了。难怪店名叫记忆，Memory。秦相烨对于自己的粗心开始自责，这些记忆原来都被她好好封存着，忘记的人是他，他紧张地端起那杯难喝的美式又喝了一口，发现自己正好对着那个唇印，把来之前准备了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直到服务生送来两杯热咖啡，他才想起把电脑拿出来让林漪澜指出哪些地方需要修改。
　　林漪澜不看他的电脑，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他：“所以你在知道我们要合作的时候就给我编造了一个合适的离开理由，让我顾念旧情，让我们的合作能顺利，不被私人情感影响，是吗？”
　　“我和你同一天知道我们会成为合作伙伴，我没有骗你。”
　　“那你说的破产是谎言吧？”林漪澜的眼神还是清澈的，但是有一丝凌厉的光。
　　“不是。”
　　“你看看你的衣着，你再看看自己开的车，秦相烨，哥哥，你编谎话也要想想怎么圆谎吧？” 秦相烨听着她用讽刺的语气叫出哥哥，好像被人推了一把，过了好久才回答她：“当时用了一些方法，我爸妈还清了债，他们只有在我家乡做一点小生意了，我现在都是靠自己。”
　　幸好林漪澜没有追问用的什么方法，秦相烨真的没法再在现在对她坦诚自己那段商业婚姻。林漪澜低垂着眼睛，她好像在想什么。她向做券商的朋友打听了秦相烨，知道他是他们公司的翘楚，手里的资金很多，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可以负担自己的生活是肯定的。至于秦家破产后东山再起，想来是走了谁的门路吧，秦家的生意当时做得比她爸爸要好，哪怕像秦相烨上次说的那样众叛亲离，也还是会有一两个挚友故交愿意鼎力相助的。秦相烨说的应该是实话。至于他什么时候知道要和莫总合作…….
　　“豆豆一直要来找你。“ 莫扬舟抱着豆豆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来不及反应，豆豆不是个粘人的孩子，是莫扬舟想来看看这个让林漪澜出门挑鞋子的时候都在小声哼歌的人长什么样。
　　“这是我们莫总的儿子，莫扬舟。“林漪澜首先想到的居然是跟秦相烨解释，她为自己没出息的反应讨厌了自己一下，后悔地咬着嘴唇，就让他误会了又能怎么样？莫扬舟倒是大方地和秦相烨握了握手，就带着豆豆去甜品柜挑蛋糕了。
　　“这是…Theo和舒妍的孩子吗？”秦相烨看着甜品柜前眼睛发光的豆豆问她。
　　“是的，来国内探亲。”
　　“舒妍也回来了？“莫扬舟和豆豆坐下时听到秦相烨问林漪澜，还没等她回答，豆豆就抢着告诉他：“我妈妈没有，我一个人坐飞机来的。”
　　一旁的莫扬舟惊讶这个林漪澜提到时用“莫总找的基金经理”一笔带过的人怎么会知道林漪澜的家事，聪明地猜到了他们是故交，所以交情有多深？相比于莫扬舟没由来的敌意，豆豆却是对秦相烨没由来的好感，他歪着脑袋打量了秦相烨半晌，和林漪澜小时候一样，想事情的时候喜欢晃小腿，秦相烨大方地迎着他的目光，揉了揉他的头发，孩子居然也没有躲，他对秦相烨说：“我认识你，你是秦相烨。”
　　“是的，我刚对你说过名字呀。”秦相烨亲昵地看着他，秦相烨是抱过豆豆的，准确地说那是他抱过的第一个婴儿。舒妍生下豆豆的时候，他和乔乔去加州看望过他们。他记得这个小家伙在怀里的感觉，柔软地像一团棉絮，还对着秦相烨开心地吐泡泡。秦相烨不知所措立马把他交给乔乔，乔乔也不会抱婴儿，长发被豆豆抓在手里把玩只管喊疼。可是豆豆那时候那么小，肯定不记得了。
　　“不是的，我妈妈说….”没等豆豆说完，林漪澜就制止了他。舒妍肯定没说什么好话，豆豆学了不要紧，当着莫扬舟的面学了可就尴尬了。这段过去对他们都是不应该再被提起的。好在这个尴尬的时候服务生端来了蛋糕，豆豆居然每个都点了一份，这个孩子才不管三个大人面面相觑的尴尬，只顾着大快朵颐了，提拉米苏好吃，芒果慕斯好吃，抹茶千层最好吃。这之后莫扬舟再怎么绕着弯问他怎么认识秦相烨的，豆豆都说是在姑姑的咖啡店认识的。“就是被那几个蛋糕收买了，这个小叛徒。”莫扬舟心想，他实在好奇这个让林漪澜以为难他为乐的秦相烨到底和她有什么过去。
　　林漪澜请假的几天，莫扬舟每天早上都殷勤地去她家报道。名义上是给豆豆送早餐，让小ABC知道国内早餐种类多么繁多，培养爱国情感，实际上是想了解林漪澜秘密一样的过去，他知道林漪澜不想说，他不会主动去问。他想等她信任自己了，能和自己说了再听她诉说。这个过程可能很漫长，他愿意等。几天的共处，他发现林漪澜并没有像公司里时那样遥不可及，她居家的样子甚至有一点可爱，她在家从来不化妆，带着大大的框架镜，穿宽松T恤或者卫衣，也可能是她并不在意自己在莫扬舟面前的形象，不过她去自己的咖啡店时也是这副模样。林漪澜的咖啡店在这个城市的心脏，生意一直很好，甚至打败了同一条街上的星某某和瑞某某，她兴致好的时候也会自己跟着咖啡师一起忙碌，帮服务生送咖啡和甜点。莫扬舟看着她不施粉黛给客人送上咖啡的样子，觉得和她在梦成时候简直有次元壁。可能这个样子的林漪澜，是难得一见回到了乔乔时期，如果她一直作为乔乔长大，她会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你干嘛一脸少女？”林漪澜忙完早高峰时期地coffee rush，看到莫扬舟坐在最靠近柜台的咖啡桌，双手托腮看着她。
　　“就是觉得你和在公司里真的很不一样。”
　　“我化妆有那么浓吗！”
　　“不是的，就是感觉状态不一样。“莫扬舟忍不住戳了戳她的丸子头，他感觉现在的林漪澜不会因为这个动作生气。果然她没有，她一边吃着刚做的贝果，一边用眼神埋怨着莫扬舟，莫扬舟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所以，乔乔是这个样子的吗？”
　　“不是，而且你不必了解乔乔，你不会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听到这句话的林漪澜抬头看了莫扬舟一眼，终于对他绽放了一个笑容：“明天我就要回去上班了，我请了一个阿姨照顾豆豆，你有时间的话也去陪他玩，过两天他就要去我姑妈家了。”

　　那次失败的坦诚以后，秦相烨几天都没有收到林漪澜的信息。他按照她的指示修改了方案，可是这一次却像石沉大海一般，再怎么发信息她都不回复了，是还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吗，还是需要几天时间思考。可是他这边已经等不了了，周锐琪又找了一个不错的客户，他知道梦成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其中最难突破的就是林漪澜，于是劝秦相烨先放下这边，专心和新客户交涉。这在秦相烨这几年工作中也是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他向来都是有始有终的，像这样半途而废简直坏了他的名声。于是秦相烨决定再去努力一次，他请了一天的假在林漪澜的咖啡店等候她的出现——也只是碰运气，工作日她应该会去忙公司的事情，不过，可能下班会出现呢。他在上次见面的位置坐了一个早上，咖啡店的客人走了一批又一批，他准备点第二杯柠檬茶的时候，一个小人儿笑嘻嘻地跑到他身边，叫了声“秦相烨”，是豆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秦相烨看他身边没有林漪澜，判断他是偷偷跑出来玩的，可是豆豆指了指柜台：“姑姑上班了，阿姨带我买蛋糕，姑姑说可以来她店里。“
　　“她心可真大，你出事了舒妍不得跟她拼命。”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豆豆好像并不和他见外，这个孩子似乎有点粘人，他熟练地贴着秦相烨坐下，看着他在浏览的网页，问他是不是在工作。秦相烨惊讶于他的自来熟，很像他第一次去乔乔家，她也是这样落落大方问他：“需要叫秦老师吗？不需要的话还是叫相烨好了。”
　　“没有在工作，我今天休息，也算工作吧，我在等你姑姑呢，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那你可能等不到了，姑姑今天上班。”豆豆好像很为他苦恼似的，他把下巴抵在桌上，不一会儿又转过头看着他，“秦相烨，你没在工作，那你可以带我出去玩吗？”
　　他知道这样活泼的小朋友在家里呆一天肯定憋坏了，可是林漪澜肯定不信任自己带他出去吧，于是就只能拒绝他：“姑姑是不是规定最远只能来她店里？你要听姑姑的话。”
　　没想到被他猜中了，豆豆果真郁闷地又把脑袋转向他的电脑：“怎么你会知道？我妈妈说你以前是我的小姑父，看来是真的。”
　　原来上次被林漪澜阻止不让豆豆说的话是这一句吗？秦相烨觉得有些汗颜，是的，如果一切顺利，这个孩子是该叫自己声小姑父，可惜天不随人愿，他现在连带他出去玩的资格也没有。
　　“你可以叫我秦叔叔。” 他揉揉小男孩的头发，想弥补这份本该存在的亲近。
　　“不要，我记得你，我家有很多你和小姑姑的照片，妈妈说你不要小姑姑了。”
　　秦相烨听了他的话感觉一阵复杂的感情全都翻涌在心脏，顺着血管流至全身。他半天都不敢张口，害怕一说话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看来乔乔把回忆都归还了，这些年他知道乔乔是真的恨自己，在她面前他一定是个罪人，尽管再相遇时她优雅地忍住了这份恨意，可是舒妍知道，Theo也知道，豆豆也知道，这些所有来自他们的过去的人，他回忆的时候还记得和他们共处的那些温情瞬间的人，都会永远恨他。这是他欠乔乔的，也是他欠林漪澜的。
　　“那你为什么敢跟我说话呢？” 他问豆豆，我这样的恶人，你为什么敢和我再有交集呢？
　　“我觉得你是好人。”孩子这次对他笑了，轻轻地把自己的手盖在秦相烨的手背上，他真是一点也不见外，“而且小姑姑喜欢你，上次要出门见你，她涂口红涂了好久。”
　　这次秦相烨和豆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我妈妈说这样说不对，可是我还是觉得女孩子很麻烦。”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地叹气，“有次Olivia因为我说Bella画画比她好看就不理我，放学都不跟我牵手了，我妈妈让我对她道歉，夸奖她，还送了她一颗我收藏的宝石，她才和我和好，也让我牵她手。秦相烨，你有宝石吗？可以送给小姑姑，这样你们就和好了。”
　　“我没有，你可以带我去选一颗吗？”秦相烨诚实地回答豆豆，他觉得这个小男孩哄女孩子比他在行得多，不过他和乔乔之间的芥蒂，可能不是一颗宝石，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
　　“我可以卖你一颗。”豆豆开始翻自己的口袋，找了半天，摸出一颗蓝色的水滴形状的塑料石头，“就只有一颗蓝色的了，另外一颗送给我的女朋友了。“
　　秦相烨被他的慷慨感动了，在六岁孩子的世界对塑料和宝石没有具体的定价，金钱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和好也只是一句对不起的距离。他认真地从豆豆手里接过那颗“宝石”：“我会和乔乔道歉的，谢谢你。我要怎么跟你买这颗宝石呢？”
　　“我也不知道可以卖多少钱。”
　　“最后一颗蓝色的，这么稀有，应该很贵。”秦相烨帮他出主意，“这周末我带你和姑姑出去玩，这样可以还清吗？”
　　“可以，一言为定噢！”小男孩开心地伸出手和他拉钩，然后蹦蹦跳跳地跟着阿姨走了，走出店还不忘回头对他挥挥手。
　　豆豆一整个下午都很开心，他和一个成年人有了约定，这让他无比期待周末的到来，他也期待着林漪澜回家，可想而知，到家的林漪澜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像他一样开心。
　　“姑姑告诉过你了，外面坏人很多，你怎么能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呢？”她板起脸来教育这个不懂事的小家伙，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吓唬到豆豆。
　　“不是不认识的人，是秦相烨！”豆豆下半句话自觉地咽了下去，你跟我妈妈打电话的时候经常一起说的那个秦相烨，自我保护让他明白这句话不能说。
　　林漪澜不想和一个孩子发脾气，想着谁家的孩子谁来教育，就立马给舒妍打了电话。舒妍一听先是跟着她一起生气，让她把电话给自己儿子，听豆豆委屈地说到：“…我告诉秦相烨，乔乔姑姑喜欢他，上次出去见他涂口红都涂了好久…”，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听听，他还好像自己很有道理一样。”林漪澜觉得还是要给豆豆一点惩罚，不然哪天给人拐走了还帮人点钱呢，就自作主张让他去书房自己反省半小时，然后自己接过电话和舒妍继续埋怨。
　　“我也想问你，再见到他，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感觉了吗？” 舒妍促狭地问她，小孩子对感情是最敏锐的，可能是他们自己从不会隐藏好恶，于是对成人之间微妙的情感联系总是会有直观的见地。
　　“你说的是想掐死他的感觉吗？那有。”
　　“Come on，连我们家Milo都看出来了，你如果没感觉的话见人家之前化妆化那么久干嘛？”
　　“我那是表示尊重。”
　　“你看男人不能只听他们说了什么，你要看他们有没有真的改变。上次他说的事情问清楚没有？“
　　“问了，他说用了一些方法还清了债务，不过家里现在就是做点小生意了，他全都靠自己。”
　　“秦家发家早，倒是有可能有些门路，他说的可能是真的。”舒妍思考了一会儿后和她说，“不过还是要提防着他点，别到时候你和Milo一起被他秦相烨骗走了。”
　　舒妍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幸灾乐祸的笑意都藏不住了，这几年林漪澜身边的追求者可以说是络绎不绝，她有的时候会带着嘲笑的口吻说起这些，舒妍心里明白就算她嘴上把秦相烨骂了几百次，反复跟她说自己不会爱上看不起自己的人。在林漪澜心里，秦相烨也是比所有人都要好。林漪澜也在秦相烨离开以后的那段找他的时间里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发了疯想要去追随，去抓紧的人，往往是我们配不上的。于是她努力改变，她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站得更高，她说服自己不是为了让秦相烨后悔，不是为了让他再次爱上她，而是要在他回来的时候狠狠地打他的脸，告诉他是他不配。
　　“你一个人在家可以玩乐高，我允许你多看一小时电视，可是不可以再和阿姨出去了。”林漪澜让豆豆坐在自己腿上，和颜悦色地跟他说，“外面真的很复杂，有的陌生人看起来是好人，可是他们会骗人的，要是你被骗走了，我会很着急的，你爸爸妈妈也是。”
　　“可是你们都认识秦相烨，他怎么是陌生人呢？那莫叔叔也是陌生人吗？”
　　林漪澜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不谙世事的小ABC解释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成语，只能安抚他再等两天莫扬舟就从深圳回来了，可以陪他出去玩，莫叔叔不是陌生人。而且如果下次，她说的是如果，再见到秦相烨的话，要礼貌一点叫秦叔叔，不可以叫名字。
　　“好嘛好嘛。“豆豆抱着林漪澜开始撒娇，她身上有好闻的味道，让他很安心，秦相烨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他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莫叔叔可以叫叔叔，秦相烨不可以叫叔叔，因为他是小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