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cence

3、期盼

　　高一的“弱智他姐”风波一直到学期末才得到抑制。因为高材生们都得认真学习了，这样才能取得好成绩。在这期间，我再没有带明明出过门。妈妈好几次找我谈话，她问你现在也像其他人那样讨厌你妹妹了是吗？我咬着唇说没有，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我听到妈妈在我背后不断地叹气。
　　明明的症状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增长和治疗的深入而有什么明显的改变。她还是呆在只有她能看到的世界，不与任何人接触。我十六年来，听她对我说过的话，只有“姐姐”、“谢谢”和“晚安”。除此之外她对我没有其他只言片语。
　　医生说明明并不是智障，她只是无法说出口，被自己的世界束缚太久了。甚至可以说她比同龄人还要聪明一些，明明很有想法。
　　外人不知道这些，认识明明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像看小丑表演一样饶有趣味地看待她。世界上还有很多这样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像我们的父母一样伤悲。
　　我和罗菘南在军训之后便奇怪地产生一种暧昧的气场。本以为他会在别人的闲言闲语里远离我，却不料恰恰相反。他总是时不时出现在我们教室的门口，和我们班的男生们打打闹闹。偶尔会气喘吁吁地在快上课的时候冲进我们教室找我借一本课本。班里的女生估计是眼红了，时不时嘲讽我道，“原来弱智他姐不弱智，知道迷惑哪种货色的人。”我只当左耳进右耳出。
　　这种界线不清的关系一直持续到高一年下学期的期末考。高二要分文理科，期末考的成绩会作为分班以后每个人在新班级里的排名。我已经决定和罗菘南一样报理科，这样见面的机会就能多点。但这个决定让我的班主任很恼火，他几乎已经预知我的文科成绩可以名列前茅了。罗菘南在期末考前一个月首次正式约我在图书馆见面。我做了很多少女的猜想，心底乐得开花。
　　那天，图书馆旁的花圃“沙沙”歌唱，树叶摇摇摆摆，花枝招展，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只为了夺取图书馆前那位漂亮少年的真心一般。可他只是等我，远远便冲我招手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给了我一生的憧憬。
　　我在开口和罗菘南说话之前，我做了很多假设，猜想他会以什么方式向我表白。但他却一鸣惊人，他说庄天，能让我见见你妹妹吗？
　　仿若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