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格格之虐爱3》凡平

79、第 79 章

　　小燕子说出了璘洛的身世，璘洛整个人就懵掉了。他没想到，那样疼爱他的“爹娘”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他的心五味交杂，道不出什么味道。
　　“璘洛，虽然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可是在我们心目中，你就是我们的孩子。”小燕子拉着璘洛的手，含泪说道。
　　璘洛瞅了瞅小燕子，又瞅了瞅五阿哥，发自肺腑的说道，“不管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在璘洛心目中，你们就是璘洛最亲最敬的人。”
　　五阿哥和小燕子会心一笑，五阿哥捏了捏璘洛的肩膀，笑道，“好孩子。你也是爹娘最宝贝的儿子－－累了吧，赶快去睡一会，天快亮了。”
　　“好。你们也去睡吧。”璘洛说。
　　五阿哥和小燕子点点头。

　　五阿哥向内翻过身，无意间瞥见平躺着的小燕子还睁着眼睛，便小声问，“还不睡？”
　　“我睡不着。”小燕子扭过头看着五阿哥，她的眉宇间凝聚了淡淡的哀伤。“你怎么也还没睡？”
　　五阿哥伸手握住小燕子的手，脸上也满是愁容。
　　“我怕这件事会没完没了的继续下去。”
　　小燕子眼神飘忽，若有所思。
　　“璘洛和瑾儿的事，注定了我们要和永瑢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躲了二十年，始终躲不过命运的安排。”五阿哥无限感慨的说。
　　小燕子枕到了五阿哥胸前，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她的口气有一点儿娇嗔。
　　五阿哥嗤的一笑，“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记恨瑾儿的话。”
　　“哪有，我才不会记恨自己女儿说的话－－你就说嘛，我现在是不是变得很丑。”小燕子继续追问着。
　　“你要我说实话吗？”五阿哥打趣的问。
　　“当然了。”
　　“那好，让我好好瞧瞧你。”说着，他捧起小燕子的脸开始打量起来。
　　“是很丑。我年轻的时候怎么就看上你了呢？”五阿哥一脸正经。
　　小燕子搂住他，头紧紧贴在他脖颈间。“那我不管，你娶了我，没得反悔了。”她无赖的说。
　　“是是是。我现在也是‘糟老头’一个，除了你我就没人要了。所以怎么会反悔。”
　　五阿哥把下巴顶着小燕子的头，脸上的愁容又加深了。二十年了，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又回来了。
　　“小燕子。”他唤道。
　　“嗯。”
　　“你会离开我吗？”他问。
　　“我都又老又丑了，离开你，还有谁要我？”小燕子说。
　　五阿哥不再说话，搂紧小燕子。
　　二十年前，当小燕子告诉他她还爱着他时，他就发誓，这辈子绝对要爱护她，绝不让她再离开。他们一起逃到了这里，二十年了，他们过的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日子，但他们也乐在其中。除了把璘洛抚养成人，他们也种种地，种种庄稼，遇到过年过节，一家三口就会去小镇办货，日子过得悠闲又充实。他就希望能这样跟小燕子过一辈子。可如今，永瑢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他真怕，怕从此以后再无宁日。

　　六阿哥猛的从坐起身，喘着粗气。又是同样的梦。二十年了，他不断重复做着同样一个梦。
　　他扭头看了睡在他身旁的女子，借着夜光，依稀可以辨认这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二十年来，他都不知纳了多少房妾侍。这个女人，娶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可他连名字都记不清。
　　他下了床，穿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一直往书房去。
　　六阿哥坐在书桌前，等到值班的丫鬟把屋内最后一盏灯点起来，关上门走出去，他方摊开一张画纸，疾笔而画。
　　这二十年，他寄情于山水鸟兽，每每遇到自己十分欣赏的景观，都会把它们画下来。他的作画天分怎么来就高，在磨砺了二十年，更是技艺了得，连乾隆也颇为赞赏。
　　画像很快就完成了，可他的脸色却极其难看，只见他仍下笔，眼神怨恨无比的望着画像。
　　画像上，是一个盘发的女人，粗布麻衣，看起来有些苍老。不无疑问，他画的是小燕子，那天他见到的小燕子。
　　“你现在真丑，瑾儿说得没错，这么丑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生她的额娘。”他看着画像，口气充满了鄙夷，嘲讽。“你和他的行为真让本王恶心，恶心。”他咬着牙，握紧了拳。他指的，是小燕子让茶水烫到，五阿哥帮她脱鞋子的事情。
　　他停下了说话，加深了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画像看。
　　他又慢慢的伸出手，手指轻轻的划过画中小燕子的脸庞轮廓，划过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的嘴唇。
　　六阿哥突然猛的咳嗽起来，他用手帕捂着嘴，狠狠的咳了几下，摊开手帕一看，全是血。他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把手帕包起，丢到纸筐里。

　　小燕子伏在车窗上发着呆，帘子随风飞舞，有时也打在她的脸上。
　　这辆马车是当年他们逃出王府后弃儿送给他们的，之后便成了他们一家最奢侈的一件生活品，她要去镇上，一般都是由它代步。
　　这会她要去镇上。一个月五阿哥总会带她去镇上逛逛，已经成了习惯。
　　十几天了，原本担心的，六阿哥会没完没了的纠缠，却不料至那日他离去，就再也没消息了。这是好事啊。
　　可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当然，不是因为六阿哥，而是因为她的女儿，瑾儿。
　　二十年了，她无时无刻不盼着能见瑾儿一次，不求她能认她，只要能见上她一面，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们竟是在那种情况相见。
　　这十几天，她无时无刻不被瑾儿说的那句话折磨着。她明白瑾儿的感受，二十年了，她没一天尽过当母亲的责任，她能要求她什么。
　　她能明白，却不能释怀。小燕子觉得自己真过分。
　　“小燕子，到了。”车门被五阿哥推开。
　　小燕子忙拭去眼角的泪，下了车。

　　“六爷，下官就先告辞了。”一个身着官服，正值壮年的男子起身向六阿哥告辞。
　　六阿哥挥挥手，示意让他退下。他靠着护栏，眼睛定格在对角街上一个穿着洗白了的绿色衣服的女人。

　　小燕子站在街上，无所事事的张望着来往的人群。五阿哥和璘洛去停放马车，一会才能回来。
　　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望上对街的“麟云客栈”，它是全杭州最好的酒楼，是专门招呼权贵的地方。看它的牌匾，几个字都是镶了金边的，金光闪闪。
　　再往上看，小燕子便愣住了。那是客栈二楼的凉台。
　　原来，那一双眼睛是属于六阿哥的。
　　“去，把她叫上来。”六阿哥一瞬不瞬的瞅着小燕子，嘴里边吩咐洛达。
　　“是。”洛达答应着，便推了下去。
　　不一会，洛达就带着小燕子来到了凉台处。
　　小燕子上前，却也跟六阿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六爷。”她轻唤了一声。
　　六阿哥转过了头，看了她一眼，说，“坐吧。”又对洛达他们说，“让小二把菜撤了，再重新换上。”
　　“是。”洛达应着，跟小厢里的其他人一起退了下去。跟着六阿哥这么久，他的暗示他们能不明白吗？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房间这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六阿哥毫无掩饰的注视着她，却从头到尾不说一话。
　　小燕子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六阿哥。她在等六阿哥开口，但任她怎么等，还是不见他出声。
　　“瑾儿，她还好吗？”她终是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她很好。”六阿哥简简单单应了一句，又不说话了。
　　小燕子想接着问其他人，比如敏儿，弃儿，但她又觉得不合适，便按耐下来了。场面再次陷入尴尬。
　　“瑾儿，她还在杭州吗？”小燕子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不在。”又是简单的几个字。
　　“哦。”除了这一声“哦”，小燕子实在不知要怎么回应了，接着，她再也找不出话题，便直接问道，“不知六爷找老妇有什么事？”
　　“老妇？”
　　六阿哥讪笑，眼带挑衅，“你不提醒本王，本王还真忘了，你我都已经老了。”
　　小燕子抬眼看了六阿哥，“是啊，我们都老了。六爷，过去不管谁对谁错，就让它过去吧。如果六爷愿意，来杭州，可以去老妇家坐坐。唠唠家常。”
　　“顺道带上瑾儿对吧？你要说的是这个吧？”六阿哥一脸鄙夷，又难掩愤懑的心情。
　　可小燕子并未看出什么不妥，只管说，“如果可以，那是更好了。”
　　六阿哥往桌上猛的一拍，幸而桌上的饭菜已经卸下，不然非震得“砰砰”作响不可。
　　“你倒想。让璘洛接近瑾儿，你们是故意的吧？瑾儿嫁过去，你们倒拣了便宜，又有儿子，又有女儿，一家子真是齐乐融融啊－－不过本王告诉你，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的。”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没有这么做，璘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瑾儿我都不知道。不过六爷，请你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牵扯到下一代好吗？如果他们真的真心相爱，我们又怎么能阻止他们。这样，他们会抱憾终生的。”
　　本来是一番别有用心的话，在六阿哥听来，却别样的刺耳。他狠狠的瞪着小燕子，眼神像要杀人似的。
　　“瑾儿是本王一手带大的，她的终生大事，还轮不到你给本王指手画脚。”
　　这时，门被推开，瑾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她走到小燕子面前，怒目相对，“你出去，阿玛说得对，我的终生大事不用你指手画脚。我爱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六阿哥和小燕子均错愕极了。谁都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会出现。
　　“瑾儿。”小燕子霎时眼含泪，颤着声音，喊了她。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瑾儿依然冷着声音。
　　“瑾儿，她是阿玛请来的，不得无理。”六阿哥出言阻止
　　一直以来，他都希望瑾儿对小燕子持敌对的态度。可是这一刻，看到瑾儿对小燕子如此冷淡，他的心又特别难过，尤其是看到小燕子那双充满希翼的眼睛一下失去光明般黯淡下来，他的心犹如刀割。
　　“阿玛。”瑾儿嘟囔着嘴，委屈的看向六阿哥。她是在帮六阿哥“出气”，没想到却遭来了他的责怪，她心里当然不好受。
　　“听话。”六阿哥一脸严肃，毫无溺爱之色。“怎么又一个人跑到杭州来了，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危险。”
　　“女儿这不是担心你嘛。”瑾儿换上了撒娇的语气，抱上六阿哥的胳膊，把脸畏在他的肩头处。
　　六阿哥用手轻拍了她一下脑袋，却露出了慈爱的笑容。“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
　　瑾儿摸了摸被六阿哥拍打的地方，又说，“阿玛下次不可以打瑾儿的头了，打傻了怎么办。”她说着，便自行坐了下去。
　　小燕子看到如此温馨的场面，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酸，不过更多的是欣慰，欣慰六阿哥把她那份对瑾儿的爱也一同给了瑾儿。
　　她下意识的微微扬起嘴角，却在这时对上了瑾儿充满厌恶排斥的眼光。她愣了一下，马上又把目光投到了人来人往的街头上。
　　五阿哥！
　　小燕子看到五阿哥在她原来站的那个地方，正焦急的四下张望着。毫无疑问，他是在找她。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六阿哥见她的神色不对，也跟着望了过去，脸不禁一沉。
　　“六爷，我要走了，永琪和璘洛在等我。”小燕子说着，站起了身。
　　六阿哥没有出声挽留，只管眼睁睁的看着小燕子走出了这间房。
　　小二就在这时上菜了，一盘盘摆在六阿哥和瑾儿面前，但任谁都没有胃口。
　　“阿玛。你舍不得她，为何不留她？”瑾儿不解的问。
　　“如果留得住，阿玛也不会把她弄丢了二十年。”说着，六阿哥双眸竟蒙上了一层雾。他别开脸，眼望浩瀚天空。
　　瑾儿凝视着六阿哥，突然开始心疼起他来。
　　“本王只是想看看她，想跟她吃顿饭，想和她说说话。可是，她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本王。瑾儿你知道吗－－”六阿哥转过了脸，对着瑾儿，有一倾终肠的嗜头。“她以前叫本王‘瑢哥哥’的，现在却是‘六爷六爷’叫，本王好心疼。”他挤弄着眉眼，企图不让眼泪掉下来。
　　“阿玛。”瑾儿是第一次看到六阿哥这么伤心，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有握住他的手，试图减轻他一些伤痛。
　　六阿哥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站起身，说。“阿玛先回房了，你的房间在阿玛隔壁，吃完了让洛达带你去。”说罢，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