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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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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唴——”冷兵器相撞之声打破了战场上怪异的静谧。
狂风停止,尘土缓缓落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抬头看着空中与湛泸剑的反剑灵相撞的那柄剑。
那柄剑比反剑灵小太多了,简直有种苹果与西瓜的对比,它浑身发着紫色的光芒,无人握着便与反剑灵相撞,小小的剑身抵挡住了偌大的反剑灵。战场上所有的士兵皆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嗯?”李骏驰一愣,看着这柄小小的剑有些发愣,这剑有些眼熟,似乎从哪里看到过,猛然间一想竟然想不起来了。
就在李骏驰这一发愣的时候,那把紫色的光芒剑便反了局势,反压过湛泸剑的反剑灵,甚至隐隐胜过反剑灵。
“这是……”李骏驰脑海之中想起了刚下碧清山之时,那时似乎见过这把剑。
“无影剑。”李骏驰嘴里蹦出这三个字,脸色微微苍白。
“没有想到李师兄还记得我这个师弟。”奕影的声音在李骏驰身后响起,待他猛然回头时却见一个身影越过他的头顶踩着马车飞向了诺语城高高的城墙上。
一袭黑衣,睥睨的气势,双手环抱胸前,奕影嘴角勾勒着嘲讽的笑容看着李骏驰,“我一直以为李师兄练得是什么武功,没有想到竟然是邪道的功法,怪不得雾里师傅只器重黎曦,而对你不闻不问。”
李骏驰低垂眼睑在抬起时脸上满是笑意,“我也没有想到奕师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为一个弱小即将被灭的国家服务。我该说奕师弟的幻想能力好呢,还是说奕师弟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呢?”
“你认为呢。”奕影微微抬起下巴,顿时,无影剑又将反灵剑压过去一分。
“那就试试比较好。”李骏驰笑着也扬起了下巴,反灵剑将刚刚被压过来的那一分又给压了回去。
奕影一挑眉,无影剑又压了回去。李骏驰一笑,反灵剑便压在压回去。
两人如此一来一往,不像是在战斗,反而像是两个朋友在嬉戏。然而,稍稍看懂的人都看的出来两人所使出的力量有多大。
奕影眼睛微眯,在这一来一往之中,明显的感受到了一分不祥之意,似乎李骏驰是在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奕影决定给予李骏驰重重的一击,双手在空中猛然召唤回无影剑,让反灵剑差点落空从而造成反噬。
李骏驰心头一狠,伸出手,反灵剑立即变化成一把正常大小的剑被他握在手心中,他踩踏着一个个士兵的肩膀朝着奕影飞去。
奕影见此也收回了无影剑,飞下城墙与李骏驰一决高下。
湛泸剑的剑法在李骏驰手心中发挥的淋漓尽致,奕影的无影剑剑法虚无缥缈,两人竟然间也一时间难以分出高下。
就在两人打斗着正火热之时,冯道长赶到,见到此景,心底倒吸一口气,没有想到李骏驰竟然能够将剑灵里的灵气发挥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也怪不得严蕴御暗地里下旨要杀了李骏驰以绝后患。
冯道长的佛尘一甩,一道无形的力道朝着李骏驰而去,重重的击中在他的后背。
“噗——”李骏驰直接一口鲜血吐出,吐在了反灵剑上,顿时反灵剑身上的光芒呈现不稳定状态。
趁此机会,奕影的剑便一挑,将反灵剑打落在地,一剑刺入到他的胸口。
李骏驰瞪大双眸看着奕影,没能想到他会如此干脆的直截了当的取了自己的性命。
奕影眼里闪过不忍,他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他的师兄弟会真的死在自己手中。那日黎曦飞鸽传书给他,希望他能够杀掉李骏驰已绝后患,他当时愣的一天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他师尊却告诉他这是必经之路。他思考了三天之后连夜赶来,却没能想到当亲眼看到李骏驰死在手里时,自己的心竟然会痛的厉害。
鲜血顺着无影剑滑落着,顺着剑刃渐渐的滴落在地,甚至渐渐的形成了血线流淌,满地全部都是鲜艳的红色,染透了李骏驰那双白底的靴子。
“我……”李骏驰凄惨的一笑,手握着奕影的无影剑,让那鲜血随意的流淌着,“本来占卜到这一趟我会死于非命……咳咳……却没能想到会死在你的手里……”
“我……也没有想过第一个死在我手里的人竟然会是你……”奕影更是凄惨的一笑,手中的力度在渐渐的加大。他不知道自从跟了师尊习练了无影剑之后为何心会的如此坚硬。
李骏驰似乎感受到了奕影手中的那份力度,猛然间想到什么道,“告诉……告诉严碧霖……李青……李青她……”
李骏驰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眼睛缓缓的闭了上,整个身体朝着一旁倾斜过去。
奕影见此,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无影剑从他胸口处拔出,鲜血没有预料中的喷涌而出,倒也比之前流淌的更快了几分,让他全身都侵染在了鲜红的血液之中。
李骏驰死去的面容极为平静,似乎早就准备了这一天的到来。
奕影低头看着李骏驰的血向外缘慢慢的蔓延开来,鲜红的色彩一点点的将他白底的鞋子也侵染住了,甚至比他的更红更浓。他张张嘴,想要说句什么话,可是却发现他真的是说不出一句话。
同时碧清山弟子,却没有任何交集,下山时他们分道扬镳,所有的一切无所谓似乎注定了这一天的存在,可是当它真的到来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所谓了。
秋风吹起,让奕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额头的汗水也渐渐的被风风干,有些寒冷。
冯道长见此景却也只是扯扯了嘴角,不是笑,不是嘲讽,倒似乎是看惯了人情冷暖之后剩下的表情。
“杀啊——”战场之中不知是谁在寂静之中嘶吼了一声,顿时静谧的杀场便又开始了厮杀。杉国没了木曜狄的压阵,孟国没有了李骏驰的指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徒劳。碧玺国的反攻正是开始。
奕影在这厮杀之中悄然离去,临走前写了封信给严碧霖,将李骏驰最后没能说完的话语告诉他。
曹水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这一幕幕的转变,心底想要夺取王位的心更加坚定,夺得王位夺取天下,让所有人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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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玺国的东面反攻是从这个诺语城一战开始,杉国派出的兵连连败北,孟国失去了李骏驰这个支柱,国内乱成了一锅粥,无暇顾及前线。因此,碧玺国东面反攻很是顺利。原本严蕴御只是下令要将失去的地方收回,但是曹水私自做主将东面的领土向外扩张了三座城池。
碧玺国的南面桤木山,李牧朝的防守也很顺利,至少剩下的三将都能够应付得了。
碧玺国从原本的被动守卫变成了自动的攻击,这让邬国不得不开始想办法。
燕齐宇裹了裹身上厚厚的衣服,厚厚的雪花缓缓飘落而下,将屋顶与地面都覆盖住了一层白色。
“呼——”燕齐宇捧着手心中的菊花茶,喝上一口,暖暖的热水顺着喉咙滑落至肚里,在蔓延至全身,热乎乎的感觉在这寒冷的冬季里显得格外的美好。
“燕国师。”一名侍从站在燕齐宇身后,躬身而谦卑的唤道。
“什么事情?”燕齐宇淡淡的道。
“皇上召见您。”侍从道。
“你且告诉皇上,我要闭关了,若寻我有事,等一月后在来寻我。”燕齐宇又抿了一口菊花茶,轻描淡写的道。
“可是……皇上正在大门外等您……”侍从犹豫了下还是将话语说了出来。
燕齐宇没有立即回答,转身抬脚朝着屋内走去,顺手将屋门关了上。徒留下呆呆愣住的侍从。
皇甫柏站在这个院落的侧门看着燕齐宇的动作微微眯起了眼眸,一股杀意涌现而出,但是转身之际却道,“派人好好的伺候着燕国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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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时还不算不错的天气,也夜幕降临的那一刻开始突变了,气温也在瞬间开始下降,阴冷的空气开始弥漫开来,月与星也隐入到了云里,不在出现。
亥时时分,严碧霖应严蕴御的约悄然来到了沐怡宫,事隔多年没有来到这里,依旧是那般的清净。记得前些日子,曾听奕影说过严蕴御派人把这里重新打扫了一遍。这是她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眷恋谈不上,却也怀念。
“原来你已经长那么大了啊。”严碧霖看到墙角里已经长大的梨树,心底不禁吃了一惊,当年走时它还是刚刚冒出枝干的小树,如今已经伸展开来了,还长的有三米之高。
她的手轻轻的抚摸上梨树的枝干,大概是冬季的缘故,摸上去的手感冰凉无比,树枝也显得异常粗糙与枯燥。没有梨花,没有绿叶的梨树显得凄凉无比,孤零零的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急促而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蓦然在门口停了脚步,一声深深的呼气声打破了宁静。
严碧霖没有回头,却也知道是谁来了。
没有月色的夜很黑暗,一切都带着冰冷的感觉,尤其是这诡异的夜晚。然而,在严蕴御此刻的眼里,却觉得,若没有这冰冷的夜,他定然寻不到他——一个温暖的存在。今夜的他身穿一袭蓝色水合服,冰冷的蓝色在如此夜晚显得异常的温暖。他微扬着头看着梨花,简单竖扎起来的发丝垂落至腰际,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在夜中显得狰狞无比的梨树,这一幕像极了传闻中仙人训兽。
他抬手示意李韦可在外恭候着,独自一人进了来。
“你这么早就到了啊。”严蕴御的声音在她身后缓缓响起,没有惊讶,亦没有震惊。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严碧霖的手依旧停留在梨树上抚摸着。然而他的声音让严蕴御愣了几下,此时他的声音是正常的声音,不在似那日的枯涩。
“无意当中听到洛泽说的。”严蕴御缓缓走向严碧霖,“还有我只是猜测你的真实身份,你与独孤春,以及你口中君沉毅,夏沫的关系罢了。”
“那猜测出来了吗?”严碧霖的手停顿了下来,却也依旧停留在梨树上。心底却是微微一愣,却也释然了。
“没有。”严蕴御缓缓摇头,话语间已经站在了严碧霖的身后,“我猜不到你的身份,所以才让你今夜来的。”
“你是怕我吧?”严碧霖的手离开梨树,自然垂落下来,“白泽在我身上,你怕我会让白泽推翻你得统治,你怕我会威胁到你得统治,所以……”
“不是。”严蕴御急欲辩解着,“我不是怕这个。”
“噢?那你是怕我不协助你一统天下了?”严碧霖淡淡的一笑,却没有回身。
“不是。”严蕴御再次摇摇头。
“那就是我的未知身份让你恐惧了?”严碧霖又是一猜测。
严蕴御没有回答,没有肯定,没有否定。
气氛一时间僵硬了起来,严蕴御对于严碧霖来说是主,可也只是复仇的棋子。而严碧霖对于严蕴御来说是仆,也亦是一统天下必须之人。两人的关系说复杂,也简单,就那么透明。说简单,却也复杂的比一般君臣关系更敏感。两人之间的第一步,信任还尚未完全建立。
“这座院落本是我表妹穆娅的住处。”严蕴御开了口,却没有在说关于那类的话题,而是说起了这座院落原来的住处,“在其他人眼里,穆娅是我母亲在凡间收养的一位义女,可是,母亲告诉我,穆娅其实是母亲表姐的女儿,由于宫斗,她的父母都死了,她幸得一位宫女所救,宫女当时只是害怕若将她交给其他人同样会逃离不掉死亡的命运,所以,便将她送到了碧玺国。”
严碧霖静静的听着严蕴御的话,仿若再说一件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般。
“后来,母亲收了她,可是……”严蕴御苦涩的一笑,“可是啊,那位宫女大概没有考虑到,将她送到碧玺国只不过是从一个宫斗中送到了另外一个宫斗中,换汤不换药的作法。”
“也有可能除了这条路子,再无他路可走了呢。”严碧霖轻轻的道。那是她亲身经历的,她知道齐梁国早已经貌似神离了,那个宫女也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若不是她那所谓的此生母亲就过那个宫女,怕也不会冒死送她前来碧玺国了。
“呵呵……大概吧。”严蕴御猛吸一口气,“若不然我也不会遇到她。”
严碧霖淡淡的一笑,依旧背对着严蕴御不曾回过一下头。
“对了,进屋吧。”严蕴御笑着道,大步跨向走廊,熟练的在屋梁下面找出了一盏灯笼,并将其点燃,高高挂上了旁边的铆钉上。
严碧霖身体微微一怔,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回了身,橘红色的烛光从灯笼里透射出来,在如此灰暗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温暖。严蕴御站在那灯笼之下,修长的身体被淡淡的橘红色光芒笼罩着,身上尚未换下来的龙袍上的龙像是活了般,似有其绕在他的身旁。
“进来吧。”严蕴御似没有注意到严碧霖脸上那份诧异的表情,亦或者天太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屋内的灯很快的亮了起来,让这如墨一般黑的夜晚又增加了一分暖意……
沐怡宫里的摆设亦如当年,不曾有丝毫改变。大概是最近有人刚刚打扫过,因此整间屋子里没有一丝灰尘,像是有人常住一般。
“这里是我表妹当年居住的地方。”严蕴御笑着对踌躇着进门的严碧霖道。
严碧霖淡淡的一笑,没有说什么。
“来来……进来啊……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在这沐怡宫里待着。”严蕴御拉着严碧霖进屋,亲自为他拉了一张凳子,“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你对你表妹的感情很深啊。”严碧霖笑着道,细长的凤眉带着无尽的柔媚,让严蕴御晃了几下神。
“嗯。她小时候不爱说话,却总是喜欢在我脸上画画。”严蕴御宛若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自顾自的笑着,又似无奈的摇摇头。
“是吗?”严碧霖挑了挑眉。
“嗯。”严蕴御重重的点点头,惹得头顶上的垂帘珠不停的响着。
“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严碧霖没有在与严蕴御交谈下去,而是直接开了口,奔向今夜来的目的。
严蕴御微微一愣,继而是笑了,细细的看着严碧霖不言。他不得不承认,他是个‘蓝颜祸水’,狭长的眼睛勾勒着一份不言自语的霸道,薄薄的唇紧抿着,略尖的下巴画出他完美的脸庞,一缕发丝在鬓间无意的曲卷,带着无尽的妖魅。她的斜眸一视,让人噬魂消骨。有意无意的一笑,像极了罂粟花,随时都能够勾走人的魂魄,却又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匍匐跪倒在他的脚下。恍惚之间竟然让人产生了崇拜神的错觉。
“不对……”严蕴御赶忙的别过头,不让自己去看严碧霖,又下意识的摇摇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
“怎么?”严碧霖眉头微微一蹙,看着在哪里摇头不止的严蕴御。
“不是。”严蕴御又是猛然摇头,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又急着狡辩般直摇头,弄的垂帘珠一阵乱响,听的严碧霖心烦意乱。
“我今夜寻你来只是希望你能够回答我三个问题。”严蕴御缓缓道来,眼睛又再次直视上了严碧霖的面容。
“噢?”严碧霖微微一惊,不禁为严蕴御那强大的定力所折服,更为他还敢直视自己而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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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苍白如纸,寒冷如冰。
沐怡宫里的亮光宛若一盏长明灯,橘黄色的灯光透着暖意,余韵的光芒将院落角落里的梨树轻轻的包裹住,给予它最遥远也最近的温暖。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桌上茶壶煮酒的声音,咕咚咕咚的不停响着,茶壶下的煤炭偶尔冒出几声响声,打破这份宁静。淡淡的酒香悄悄的弥漫开来,散落在每个角落里,迷醉了人的心。
严蕴御坐在上方,整个人慵懒的倚靠在太师椅里,手中端着还算温暖的酒杯,不时旋转着,似想找出什么不同的地方。大概是今日饮酒过多,他的脸色微微泛红,更让他如玉雕刻而出的完美脸庞透着无尽的妖媚,似睡非睡的目光里透着无尽的笑意。一袭黄袍在此刻显得便是刺眼无比,又或者像极了野史里那些风流皇帝造型,风流不下流。
严碧霖坐在严蕴御的对面,看着他这副神态,有些发愣。平日里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如今却发现,他与小时候虽说相似,但是早已经变了模样。入鬓的细长眉毛微微挑起,勾勒着一份霸道,眉眼里的笑意又带着无尽的柔情,含笑的薄唇画出笑意。他的脸却亦如小时候那般润滑,就像他腰际挂着的那块上等和田玉,温润无比。黄袍在身,霎时间让他觉得神秘无比,琢磨不透,亦不会像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们一般难以接近。
安静的气氛因严蕴御的一句话而被打破,却让空气里参杂了一些寒气,“碧霖,难道你还想跟朕说你是男的吗?”
“我的确是男的,怎么你还想验身不成?”严碧霖淡淡一笑,缓缓起身,一手扯着长长的袖袍,一手提起已经温热了的酒壶,抬眸看着严蕴御,见其端过酒杯,为其斟上一小杯。
“哈哈……”严蕴御笑着,见严碧霖低眸垂首的无意之间带着女儿家无尽的娇态,心底却是一番冷笑。这笨拙的表演想要瞒过谁呢。
“呵呵。”严碧霖轻笑,为自己的酒杯里斟上一杯,轻抿一口,“你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问我是女还是男,这是不是该说你太不信任我了呢?”
“这只是朕……我个人问题。”严蕴御在瞬间改了口,稍稍端正了身体。一个朕字变化成了我字,由高高在上的人变成了与之平起平坐之人。
“我……可不可以绕过这个话题呢?”严碧霖淡淡的一笑,眼眸缓缓的扫过严蕴御的俊颜,企图在他脸上寻找些破绽。
“可以。”严蕴御眼里划过狡黠,“那这个问题不算,我且问,你可曾在这里生活过?”
严碧霖愣住了,蓦地反应了过来,原来他在怀疑她就是穆娅。
“不记得了。”严碧霖轻轻的摇摇头,“我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
“不记得了?”严蕴御的眉眼微微蹙了起来,嘴角勾勒起冷笑,“好,那我问你,你嘴里的君沉毅可是盛世王朝的乌昊王?”
“啊?”严碧霖更是一惊,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恐惧。
“看你这模样,那便是了。”严蕴御缓缓起了身,沿着桌边缓缓走向严碧霖,“我曾听人说起过,有种术为借尸还魂。”
“那你想说什么?”严碧霖斜眸缓缓绕过自己身旁的严蕴御,手心里竟然渗出一丝薄薄的汗水。
“当然是想说……”严蕴御突然间在严碧霖身后停住了脚步,倏的附其耳低声道,“你是不是借了穆娅的身体还了魂?”
听严蕴御话语这般一说,严碧霖陡然间身体僵硬了,耳后有着严蕴御呼出的热气,却寒冷的至她的脚底。
“是不是?”严蕴御再次问道,这一声却又让严碧霖感受到了寒冷。
“这是第一个问题。”严蕴御不等严碧霖回答,又向下慢慢的说着,“第二个问题,便是与之有关,你口里的君沉毅可是盛世王朝的乌昊王?夏沫可是那魅契阁的阁主?那你可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倾国倾城的淑端皇后?”
听到严蕴御这一连串的问题,严碧霖的脸色一阵比一阵白。她不知道严蕴御究竟是怎么猜到这些的?君沉毅或许不难猜,可夏沫的身份,却并不是任何人都知道的。
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严碧霖掩嘴一笑,“你这第二个问题是不是有些太多了些呢?而且……假若我真的是女的,而且还是按你说的那样,是借尸还魂,那么你又会对我做什么呢?”
“那你是承认了?”严蕴御挑了下眉,自信的道。
“我有承认吗?我只是假若。”严碧霖缓缓转身,正视上了严蕴御的眼睛。“你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我想知道。”
“第三个问题。”严蕴御的鼻尖轻轻的萦绕着一股梨花香,就像春日里院中那棵梨花绽放时的香甜味道,一时间竟然晃了神。“第三个问题……便是……你与夏沫之间的关系。”
严蕴御的话让严碧霖再次愣了,似乎,今夜的他总是能够说出让她惊讶的话语来。
“你这三个问题让我如何回答。”严碧霖的脸色冷了下来,秀气的眉宇间带着一层寒冰,“你在怀疑我,对吗?”
“不。”严蕴御一口否决,坚定不已,“我只是想对你多了解一些。”
“多了解一些?”严碧霖冷笑,这个借口真的是太差劲了。
“嗯,是的。”严蕴御重重的一点头,上头的流珠摇摇晃晃发着碰撞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我,是你认的主子,那么我对自己的仆人得多一些了解才可以啊。”
“我倒是听闻您至今未碰过女人。”严碧霖盯着严蕴御漆黑的眸子嘲讽的一笑,她的话不对他的题,“朔儿告诉我曹卿儿肚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她因为耐不住闺中寂寞才被曹水盯上的,想必最近又有美人自动献身,也未见你有丝毫的动摇,我猜想应该不单单是因为你爱曹卿儿……”
“你想说什么呢?”严蕴御听到这话,眼里笑意浓烈,身体不自主的向前靠近了他半步。
严碧霖的身体也随着他的动作不禁向后一步,却发现已经顶到了桌子沿上,可依旧还是开了口,“我怀疑,你是不是……断袖,或者……娈童癖?”
“噢?”严蕴御挑眉,那本入鬓的眉在此刻宛若一条凤,高挑起,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他的身体又往前挪了半步,距离严碧霖紧有半分之遥,若稍稍往前一动,两人便贴在了一起。
严碧霖被严蕴御这一举动吓的猛吸一口气,身体不禁的向后仰着,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的严蕴御,无比认真的道,“我……取向正常,而且……待封印解除后我的身体便不会再变小了。”
“噢?你当真认为我有那些不良嗜好?”严蕴御的身体没有往前,亦没有后退的意思。缓缓抬起手,温柔的抚摸上他的脸颊,被她躲闪开,霎时间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感,“为何你当初要跟随在我身旁呢?”
听严蕴御那么一说,严碧霖的脑子翁的一下空白掉了,不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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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我当主子的目的是什么?”严蕴御说着,双手便撑在了桌子上,将严碧霖笼在双臂间。
“你说过,你只问三个问题的。”严碧霖感觉自己身体不停的向后弯曲,后背几乎都快要靠到桌子上了。
“是三个问题。”严蕴御缓缓低头在他耳垂便轻轻的吐着气,似在挑逗般,“可是我刚才问的三个问题,你都不曾回答,那让我如何是好。”
“你……”严碧霖不解今夜的严蕴御为何会这般难缠。她的双手推搡着严蕴御的肩膀,企图不让他在靠近半分。若他真的有断袖或者娈童癖,那岂不是就废了。
“好好……我回答你这三个问题,但是……你先起来啊。”严碧霖的脸色通红,在前世,她只与君沉毅和夏沫两个男人接触过,并未与其他男子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的这番动作让她心跳加速,不禁也有些了恼怒。
“你先回答。”严蕴御丝毫不让步。
“好好……第一个,我不是借尸还魂。第二个,我口中的君沉毅的确是邬昊王。第三个,我与夏沫是朋友的关系。”严碧霖一口气讲话全部说完,趁着严蕴御发愣之际,狠狠的使劲将他推离了开来。
严蕴御没有想到严碧霖会如此推他,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然而脸上的震惊依旧没有消除,一时间无法消除严碧霖刚刚说的话语。
严碧霖趁着严蕴御发愣之际,赶忙的绕过桌子,跑到了对面,警惕性的看着严蕴御。
“你……”严蕴御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在问些什么,心底却隐隐有着失落。
严碧霖站在桌子的这一边,手无意的朝着正在煮酒的壶伸去,心底却想若是他敢做什么,不管他是不是他的主子,他定然会先杀了他。可是当再次抬头见严蕴御时,却发现他的神情里满是落寞。
“哎——”严蕴御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看着如此戒备的严碧霖,缓缓转身,“我取向正常,不是不碰,只是不想碰那些‘交易品’罢了。”
严蕴御抬头看向门外,蓦地愣了下,继而扯开了笑容,“开始下雪了呢……冬季到了……”
“雪?”严碧霖抬头看向门外,发现外面的天是苍白的颜色,雪白色的物体在徐徐落下,屋外灯笼光照范围内的雪花显得极为浪漫,宛若天边仙女们散落的白色花朵。
又是有雪的冬季,那年的痛不知道会不会在这里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