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们还是孩子，何必装模作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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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我们还是孩子，何必装模作样呢？
1、
上公共课之前任清渝在学校门口的文具店遇见了慕小雨，她神秘兮兮的躲到了一个货架的后面，借着货架的间隙偷窥小雨，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让她连呼吸都不畅快，直到小雨走出文具店她才大大的呼了一口气，随便买了几个本子和笔火速离开。坐在教室里的时候，清渝回想之前发生的这件事就开始傻笑，像个神经病。坐在她旁边的季延璟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很无奈的摇头说了一句：“没救了！”就继续记笔记。
任清渝也觉得自己没救了，她发觉自己对慕小雨有一种近似变态的感情。她喜欢小雨那样的女孩，干净并且深不可测，可是她会害怕与她的正面相遇。无意间碰到的时候，清渝觉得自己的毛孔都因为紧张而收缩。她和季延璟说到这些的时候，那个整天装帅的大男孩一语道破天机，“她就是你想掩藏的另一个自己，可你一直惧怕面对真实的自己所以就会害怕面对她。”。季延璟为了帮助清渝克服这个毛病还想去追慕小雨说是让清渝天天都和小雨混一起自然就不会再怕了，可惜延璟的这一计划还没实施就胎死腹中，因为他去BAR看清渝的演出时不小心看上了BAR的老板的女儿，然后就有异性没人性的放弃了拯救任清渝的伟大计划。
任清渝给那个熟悉的□□发去了短信：你就是我想掩藏的另一个自己，可是我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所以就会害怕面对你。慕小雨，你要开心。
下课铃响的同时任清渝的手机也开始疯狂的震动，她准备接电话，瞟了一眼屏幕发现只不过是两条短信同时发来了，举着电话的手就僵在了半空，她也不知道是该把手放下看短信还是放在耳边，愣了几秒后她还是把拿着手机的胳膊放下开始看短信。任清渝意识到自己的怪癖越来越不像怪癖而像神经病的前兆。
第一条是楚浩洋，“你是不是买到了哈里•波特的那件隐身斗篷？我好几天没看见你丑恶的嘴脸了。”
第二条是程博恒，“清渝，我在你学校门口。”
任清渝想起了三天前楚浩洋的表白未遂事件后她就一直躲着他，不过看这条短信的情况她觉得也没必要再躲什么了，强人果然是强人，处理感情问题能这么出色。她给浩洋回了短信：不是啊！我是喝了赫敏调的变身药水，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敢见你，怕吓坏了你幼小的心灵。等我恢复了就去看你。勿念！
好吧，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好了。
然后清渝抱着书一路狂奔，跑到校门口。她看见程博恒站在马路对面的树下一边抽烟，一边盯着手机屏幕。清渝突然定住了脚步，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街对面等她的男人。她想起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每天下午放学走出校门就会看见很多同学的家长。有些同学的爸爸就是这样站在校门对面的树下抽烟，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手机这么个科技产品。不过年幼的她一直很清楚，那么多帅爸爸，却没有一个是属于她的。后来，清渝养成了习惯，一放学就跑着回舅舅家，忽视路边那些面容慈祥的父母。
程博恒把手机上的游戏打通关后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校门口发呆的任清渝，他把手机放进口袋，不自觉的微笑了一下。
“嘿，装雕塑可不是最近流行的行为艺术！”博恒走到清渝身边抽走了她手中的一本书，一边翻阅一边对回过神的清渝说。
清渝撇了撇嘴，抢过博恒手里的那本《艺术鉴赏》，仰头对他露出一个真真切切的笑容，问了句“你刚才拿手机玩的什么？”
“贪食蛇。”博恒被清渝的笑容扰乱了心跳的节奏，便马上避开了她的脸僵硬的回答。
“啊？”显然任清渝被这个答案给吓住了，总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程博恒居然玩起了贪食蛇，这让清渝觉得太不可思议。她歪着头去看程博恒的表情，可是那个严肃的男人就是不肯配合，她跑到他左边他就把脸转到右边，她又跑到他右边他居然不给面子的把头转到了左边。他们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个跳来跳去，一个不停摆头。几回合下来都没有分出胜负，可是程博恒已经意识到了路人的侧目，他只能暗骂自己一句疯子之后表情冷峻的对面前跳来跳去的小女孩说：“你再没完没了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家。”，然后大踏步的走开，与这个精力旺盛的丫头保持距离。
“喂！大不了不看了，谁稀罕啊！小气鬼！”任清渝对着博恒逃一样的背影大吼，然后一路小跑追到了他的身边。
这景象让一直偷偷跟在他们身后的楚浩洋看呆了眼。他真的不相信自己看见了那么雷人的画面，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成功男士站在街边像白痴一样摇头，而他面前是个跳来跳去的疯丫头，那两人还玩的很开心的样子。这完全违背了他预想的情节。
浩洋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西装革履还拿着一架单反相机站在大学门口张嘴瞪眼的怪异形象立马觉得自己很猥琐，只能对路边用奇怪眼神看他的学生尴尬的笑。
2、
博恒把车停在了剧院门口，清渝透过车窗看到了许多小朋友，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程博恒。
“是音乐剧，《樱桃小丸子》，你上次说想看的，我就弄了两张票。”博恒绅士地为清渝打开车门，笑意盈盈地回答了她的疑惑。
排队进场的时候，清渝拽着博恒的袖子显得很是尴尬。她看见前面和后面的小朋友都是拉着爸爸或妈妈的手，显得兴高采烈。而她和程博恒的身高让她有了鹤立鸡群的错觉，她很不适应被关注的环境。博恒倒是表现的特别自然，他发现清渝的窘迫后说了一句“咱们还是小孩呢！不必这么装模作样吧？”清渝在一群小孩子的闹嚷中清楚的听见这句话后立刻笑出了声，这句话是小丸子的经典语言，她没有想到程博恒居然能够这么装模作样地说出来，他的幽默感让她的情绪很快平复了。
演出开始不久清渝就发现了一个现象，小孩子都异常激动但是家长们全部开始进入睡眠状态，然后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博恒。果不其然，那个家伙睡着了。但是他的手还紧握着她的，那是刚进场走过那个黑暗的走廊时博恒怕她摔到才拉起的手，他一直没有放开。清渝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心脏开始了不规律的跳动。
但是舞台上的载歌载舞又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爱死了小丸子假装大人的说话语调，所以一直微笑着欣赏表演，激动的像个孩子。一直到演出结束清渝的嘴角还带着笑，博恒看到她的表情也是心情大好。不由打趣她“你该快快结婚，然后生个小孩，看你多喜欢这些小孩子玩意儿！”
清渝也不多想就接了句“我要生个小女孩，给她取个小名叫小丸子，让她和小丸子一样可爱，你说好不好？”博恒愣了一下可是没有多说，只是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他打开车门把清渝塞进了副驾驶座。
清渝的左手心突然冷了下来，她发现自己一直拉着博恒的手，然后她想到了自己说的前一句话，她的脸越来越红，博恒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
“想吃什么？吃完我直接送你去BAR，你今天不是有演出？”程博恒觉得他再不打破这样的局面，清渝的脸就该充血了。
“呃••••••你定吧！”清渝大大吐了口气，潇洒得把尴尬甩到了一边。
“麦当劳吧？我们还是小孩子嘛！”
他本来想自嘲一下自己看樱桃小丸子的举动，没成想这句话里的“小孩子”三个字又把清渝的尴尬给揪了回来。
清渝点了点头又把头低下了。
任清渝坐在落地窗边的一个空位上，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她回想着与博恒在一起的每一个场景，嘴角慢慢上扬。她不知道幸福来的如此简单，她童年盼望过的一切都可以在这短短几个小时得到。她多么希望眼前来往的人群中能够有她的父母，她要告诉他们自己有多幸福，她要让他们为她开心，她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女儿现在过的很好。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抓住了清渝的眼球，那个女孩依旧穿着牛仔裤和T恤，即使是背影她也能够认出她，是暮小雨没错。清渝突然有了想走上前去打招呼的冲动，她需要倾诉，她需要告诉别人她现在是幸福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因为博恒端着餐盘坐到了她面前。
“看什么呢？”程博恒一边帮清渝打开汉堡的盒子一边顺着她的眼神方向看出去。
“没什么！”清渝被打断思路后马上收回了眼神，她很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冲动，万一暮小雨问她“你是谁？”她肯定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看见小雨在看那条橱窗中的雪纺绣花裙，然后她对博恒说：“一会陪我去买个东西再送我去酒吧行吗？”
“是暮小雨吗？那个人是暮小雨吧！”
清渝刚喝了一口可乐，听到这个问句她突然被呛了一下，开始使劲的咳嗽。
“子夜说过暮小雨和你有点像，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她吧？裙子和她很配。”程博恒伸出手臂轻轻拍着清渝的后背，慢悠悠的解释。
“付大哥怎么没和我说过？”清渝的咳嗽缓解后急匆匆就问出这么一句话。她只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那个暮小雨很像，天知道她有多喜欢暮小雨那样安静的女孩。
“说过什么？”
“呃，没什么。”
3、
清渝寄出那条裙子从邮局出来后，她决定也给程博恒买个礼物。
她记得他的生日快到了。这个给了她无限温暖的男人，她也该给他点什么，或者她能给他更多。
她思考了很久以后去BAR联系了几个乐手，她已经确定了，确定要给他什么。
然后她给博恒打了一个电话。
••••••
林静娴走进博恒办公室的时候博恒刚好挂掉清渝的电话，嘴角还含着笑意。这就是和年轻又欢快的人聊天的后遗症，习惯性微笑。
“博恒？”静娴吃惊的看着面露笑容的程博恒，她认识他12年来从没见他露出过刚才那般宠溺的笑容。
他抬头看见静娴，收敛了笑意，却也是温柔的。
“你怎么来了？今天那边公司不要忙的吗？”他给静娴端了一杯温开水，又坐回办公桌前看工程图。
“不是，伯父说晚上要和向经理谈合约希望你去一下，这个客户是要与程氏长期合作的，你去见一见以后接手公司的时候会省下不少麻烦。他怕你不肯听他的，就叫我来劝劝你，让你晚上一定出席。”
“那不是你介绍的客户吗？我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客户和业务，程氏我不感兴趣！我想那边有你足够了。”他的语气淡漠了，瞬间收起了平易近人的态度，有着不耐烦的腔调。
“博恒，你心里也很清楚你的将来是什么样的不是吗？现在就和伯父闹别扭，你的逍遥日子恐怕会过不了多久的。我想你更清楚反抗是不现实的举动，对吗？”静娴大学时学过商务谈判，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情况，所以她总是能很淡定的面对程博恒的执拗。
“这算是威胁吗？”他抬头看着沉着的静娴，心口一下一下的紧缩。他的将来，谁都看得到他的将来。
“如果我的话威力大到能威胁到你的地步，那么我很高兴我有了进步。”静娴依旧冷静。
“我知道了，今天手上还有几个小的工程计划要审核一下，我忙完了会去。你先回去吧，好让那个老头安心的再多给我几年快活日子。”他没抬头，因为他没勇气看自己的将来。那个让他充满无力感的将来。
还没到下班的时间程璟荣的车就等在了茂恒的楼下，博恒在洗漱间洗了把脸，重新打了领带，喷上了香水。
向经理已经提前到了，整顿饭局都是彼此的吹嘘和虚伪的自谦，一切都只是走形式罢了。合约谈的很顺利，签约仪式也敲定了一些细节的内容。饭局结束时已是10点多。
“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程璟荣拍着博恒的肩膀满意的说着，“茂恒最近情况如何？”
“接了几桩大生意，但是在整体运作上还有略微的欠缺。”
“心思还在公司就好，”程璟荣点了点头坐进了自己的车里，然后打开车窗对站在外边的博恒说：“送静娴回去吧，要注意安全！”
站在博恒身边的林静娴马上挽起博恒的手臂，露出甜美的笑容对程璟荣说：“放心吧程伯伯，他肯定会把我安全送到的，”说着静娴又转头问博恒“你说是吧？”
博恒对于静娴的举动很不习惯，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程璟荣见势说了句：“年轻人做事不要胡闹，该有点分寸。”还瞥了一眼程博恒，然后关上了车窗。
博恒和静娴一直看程璟荣的车子走远了才离开。
“你什么时候学会那样的假笑的？看起来还真像个天真无知的少女。”博恒坐在车上，缓缓打开车窗，头也不回地问林静娴。
“你想让我怎么说？难道我要告诉你父亲你的心早飘到一个天真无知的少女身上了，和我只是逢场作戏？”林静娴也不甘示弱。
“哼！”博恒一个冷哼又接着说：“他应该很清楚我的心飘到了哪，你又何必如此假惺惺地证明一个假象的真实性？”
“这个假象会不会成真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为什么还愚蠢地认为它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林静娴注视着博恒，咄咄逼人。
博恒也转过头看着静娴，严肃的说：“也许你可以坦然的接受这些，但是，林小姐，真是抱歉，我程某人暂时还不能接受。”然后他转头对司机说：“严伯，路边停车。一会麻烦你送林小姐回家，不用等我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程博恒走的时候很用力的甩上了车门，林静娴惊异的变了脸色。
他们都知道严伯是程璟荣安在博恒身边的爪牙，他这么做无疑是在挑衅，而且程博恒的挑衅完全没有给她留一点面子。
4、
博恒的头痛了一整夜，从静娴说到他的将来开始，他一直觉得十分憋屈，但是理性又不允许他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
今天父亲的只言片语已经对他做出了暗示，他知道自己和清渝的交往已经开始引起注意，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比如他从小都不喜欢林静娴，还比如他会突然之间无法抑制地喜欢一个性格多面的孤儿。
博恒转过街角就看见坐在路边的任清渝，她穿着牛仔裤和简单的T恤一边吃面包，一边抱着大瓶的农夫山泉，她没有像以往演出前夕那样顶着烟熏妆。博恒的头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泛着生疼，他突然间看到两个她在他的眼前交错出现，长发的，素颜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她还有那个短发的，画着浓妆的，眼神绝望的她。
“哈！恒帅，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她看见他了。然后是再一次的影像重合，他看到了眼前真真切切的她和她大大的笑容。
“对不起，工作太忙了！”他的心在她的笑容下软软地陷下了一个坑
“哼！不想请我吃饭就直说嘛！害我坐在路边吃面包。你请我我什么时候敲过你竹杠啊？”她毫无芥蒂的和他打趣，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抖掉满手指的面包屑。“刚好省掉吃饭了，走吧！”
他顺从的被她拉着走进了她的小世界。
BAR里还是一群光怪陆离的摇滚青年，做些大胆放肆的事情，她把他按在吧台边的座位，为他点了果汁，然后跳上舞台。
她跳上台的瞬间整个空间安静了下来。
“多的我就不说了，今天我只是唱首歌给一个男人，谢谢他给我的一切，谢谢她让我的童年得到了圆满。程博恒，送给你的《爱很简单》，我想我爱你！”他坐的的位置能很恰当地看到台上的她热情的目光，他又看到了那个蹦蹦跳跳的背影，他觉得不化妆的她站在那样的灯光下美得像个天使，他的心慢慢下沉，沉到了一个无底深渊。泛着义无反顾的勇气和激情。
伴奏乐队不是指纹，主唱是任清渝。
“••••••
没有后悔日夜为爱去跟随
那个疯狂的人是我，OH
I love you
无法不爱你baby
说你也爱我，OH
I love you
永远不愿意baby
失去你
••••••”
她安静的唱，他安静的听。
他突然觉得寂寞，他走进了她的世界，发现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和她。
他没走进她的世界之前，她一直就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着自己的成长吗？
他沉在她的眼神和爱意里，直到她拿起吧台上的烟盒，熟练的抽出一根点上放进他的嘴里。
他拿出嘴里的烟掐灭，倾身搂过面前得意洋洋的她覆上了自己的吻。
他怀中的她明显僵硬了一下，转而是热情的附和。
“我们还是孩子，不可以做坏事。”他带她进屋前站在门口假装严肃地对她说。
“我们还是孩子，何必这么装模作样呢？”她学着小丸子的语气，还不忘挤挤眼睛。
他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的眼泪像烟花一样震颤了他的心脏，他下定了决心要去爱她，他愿意去爱她。
他爱她的复杂，爱她月亮般的沉静和太阳似的热烈，更爱她孩子一样的简单。
他被一个19岁的女孩绑住了心，只能去爱。
“忘了是怎么开始
也许就是对你
有一种感觉
忽然间发现自己
已深深爱上你
爱真的很简单”
他梦见了她站在台上，歌词一遍遍回响。她的温馨的声音真的不是用来唱摇滚的。
阳光铺到他的脸上时他醒了，知道她走了。她睡过的枕边是一个ZIPPO。
手机里有她发的短信，“恒帅，生日快乐。我是第一个送你生日礼物的人哦！”
他看着镜中难掩笑容的自己，摇了摇头。他怎么就这么爱上一个女孩儿了呢？也许当他在山上看见她时，他们的灵魂就开始贴近了，习惯听她留下的CD，习惯去看她的演出，习惯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段时光，习惯她面前那个真实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们还是孩子，何必装模作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