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月老晓晓

8、八：

　　杜岑茗失神的冲进屋内，声音带着颤抖：“二少？你在哪儿？不要闹了，快出来吧？班主、班主好想你……你、你在屋内对吧？前线大捷啦二少！以后可以天天听班主唱戏啦！二少、二少？”
　　屋内安静极了，杜岑茗翻遍了每个角落，除了物件，没有找到那个他念了三年的人儿，明明是唱着最美的但角儿的嗓子此刻已经变得沙哑，声音带着祈求：“二少……二少你理理我好不好？是不是二少找到比我唱戏好听的角儿？我、我不信！我可是江南第一嗓！二少！二少——！”
　　没有回应，只有哭声回荡，那个总是眉眼间带着笑的人真的离开了他。
　　第二日，月影班依旧摆了系，杜岑茗上场了，还是包了二楼的老位子留给二少，再命人奉了茶。
　　唱完戏，来不及卸妆，杜岑茗带着小娟拦住了秦漠良的战友：“劳驾，二少他……在哪儿歇着呢？”
　　“在……在最后的那个城关……”男人红了眼，“班主，您……节哀。”最后到底是没再说更多。
　　道谢过后，杜岑茗安安静静回了院子，就那样坐到入夜，妆未卸，行头没换。待到众人都已熟睡，他就这样奔去了城关。
　　“二少……”那一声，很轻，“二少，是我……班主……我、我来接你回家了……”说着，杜岑茗就那样在废墟中翻找，本该仗剑执扇的青葱双手变得血肉模糊，但他没有停下，就这样不停的翻找，曾经最爱惜的行头被划得破烂不堪，但他没有哭，因为二少说过：不许哭……
　　“二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大坑里找到了秦漠良，男人的脸被战火熏黑也挡不住曾经的俊秀，就算闭着眼眉眼已经弯弯的，满是干涸血迹的手仍旧死死拽着一张照片——那张杜岑茗唱戏时的照片……
　　“二少！班主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怎么和班主闹了这么久？”杜岑茗小心翼翼替秦漠良擦净了脸，轻声道，“不过看在你是大英雄的份上，班主原谅你了，这不……班主来接你回家啦……”
　　说着，杜岑茗背起了秦漠良早已僵硬的身体，月光被云层挡住，似乎是不忍让杜岑茗知晓秦漠良已经不在了……不知过了多久，杜岑茗突然响起了什么：“对了二少！你不是说想听班主唱戏吗？那班主给二少唱一首《木兰》如何？”
　　说着，杜岑茗便唱了起来：“我本是那女儿家，怎奈何——替父——从——军——去——！……”绝美的嗓音带着缱绻，他就这样背着他的二少一步一步走回了月影班。
　　小娟第二日看见了浑身是血的杜岑茗只是红了眼眶，两人替秦漠良擦净了身体换上了黑色的西装，经过秦家人同意，杜岑茗将秦漠良葬在了一株梅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