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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如风非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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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徐子清脸上并无别的表情,仍是淡淡的,只带点警告意味道:[如果,你真的不介意,我的刀可以帮这个忙的。]说得客气,但里面的所指何事,花是月自是明白。
说完,对着花是月诡异一笑,这一笑无异于厉鬼催命般的阴笑,让花是月顿时失了颜色。他本听下人说那徐子清失踪了,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便想着从她身边人手中报仇血恨,一洗前耻,却不想这徐子清竟又回来了。
只觉全身毛骨悚然,颤栗不止。
魏如风见他那样,心底嗤笑,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魏如风从来都相信徐子清不是个好欺负的人,可以说得上是有些亦正亦邪,一切行为举止但凭个人喜好,如果不是生性不喜那些权势地位,她也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就凭她的机智和胆识,如凤翱于九天也不是不可能。
[没听到吗?还不快去取你家小主子的衣物过来?]见那些人听到魏如风的话没半点反映,徐子清不悦,催促道。
徐子清忍不住想,这花非花也太过于吝啬,找的小奴大部分都是些没受过什么教育的便宜卖身的,每次见到她都呆愣木讷的可以,完全不会看人眼色行事,真没见过几个伶俐活乏点的。
徐子清和魏如风回到客来居,就见展绍己经起来,正倚着门在发呆,徐子清见他只着单衣就站在门外吹冷风,眼底眸光一闪,几个跨步来到他身前,打断正发呆的展绍,伸手自然的拢拢他的黑发,道:[怎么起来了?还不加衣在外吹风。]
[睡不着。]想起这几天的事,展绍只觉心底还是有些不踏实,好似来得太快,自徐子清走后,觉得这屋里空荡的让他心慌。
[身子不好,先进去躺着,张大夫说你得仔细养着,本来就体虚,现下又风邪入体。]魏如风一向温和的脸上有了丝嗔怪,觉得他太不仔细自己的身体了,病了,又是一通折腾,说完进内室取了件衣,披在他身上。
[药都没喝完呢。]边帮他系上腰带,边有些埋怨担忧道。
[嗯,魏大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躺着。]见魏如风絮絮叨叨,展绍怕他再说下去,忙道。其实躺很多天了,全身的骨头都感觉快僵了般,但又熬不过他们的苦苦用心,其实更重要的是不能再让她们担心了。展绍有些奇怪以前自己身子一向无病无痛,为何才几月就好似个药罐子般,动不动就躺倒。
想着以前徐子清和魏如风说他受过重创才这般,可为何他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有过这回事。想着,展绍抬手轻拍自己脑袋,想要想起点什么。
徐子清见展绍不停拍自己脑袋,有些不明他在做什么,但怕他拍痛自己,忙抓住他的手,将之裹在自己温热的手心里,凉得都似块冰了还站在门外,真感觉一刻不在他身边,都这般让人不放心。
伸手搂住他细长的腰,侧头对一旁的魏如风道:[你先去忙吧,一会那小奴可能会将衣物送过来了,对了,绍儿的药你放哪了?我一会得闲去煎了来吧,你再去好好休息吧。]
这几日都是魏如风煎药,徐子清并不知那几包药放在了何处,出声询问。
[还是我来吧。]魏如风想想还过没多久天可能就好黑了,现下去休息晚上可能又半夜才能睡,便推了徐子清的好意。
[魏公子,请问小主子在哪?]那送衣的小奴远远就见三人站在屋檐下说着话儿。
[嗯,你送去我那屋里吧。]魏如风转念一想那花非花等了这么久,可能会有些怨怪自己,转口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至少要进去解释一声。
[如风,等会叫花非花留下一起吃晚食,我可能有话要问她。]徐子清想起一些事,便对着魏如风的背影道。
那头,花非花睡得正香,听到动静,突地睁开眼睛,眸光犀利的扫向来人,却对上一对黝黑温润的眸子,怔忡一下,才想起自己在魏如风的房里,来人正是魏如风。意识到自己此刻正于礼不合的暧昧的躺在他的床榻下,不自然的紧了紧被角。
[你来了。]刚睡醒时的有些暗哑的声音低低的在屋内响起,尽量掩去脸上那抹浮出的两朵红云。
魏如风没料道进来会是这般光景,预想的不耐烦没有,反而是无比舒适的样子张扬的躺在他的床上等他回来,隐不可见微微皱皱眉头,魏如风有些嫌恶的看了眼那被她睡过的床榻,脸上表情依旧淡然,心底却盘算着一会将她碰过的牡丹莲纹淡黄锦被和同色被单给换了,他不喜欢自己用的东西被别人碰,不管那人是谁。也许是在那种环境下养成的洁癖,有时觉得自己身上很脏,每次床事过后,总是不停的洗过几遍,直到现在那些恶心的气味好似还没有被洗掉般。
那小奴从进来就见自己小主子裹粽子似的躺在一男人床上,脑子里止不住的思绪纷纷,低垂着的头不停在魏如风和花非花之间扫来扫去,眼底有一丝激动自己捡到大八卦了。
[把衣服换上吧,对不起,回来的有些迟了。子清请你一会一起用晚膳,一会你吩咐几个小奴备膳吧。]至于原因,魏如风不想多说,她自是明白为何叫她吩咐而不是自己去吩咐。示意那小奴将衣服放至床头,转身两人合门出去等她。
花非花脸上的窘色早己退去,叫那小奴去备膳,才从容的拿起床头的衣裙着了起来,着完习惯性的用手一摸,却发现自己的那柄大刀不见了,这才想起来一同被徐子清踹进了池子里了,一会得叫几个小奴下去打捞上来。
穿戴整齐,用一白玉簪随便绾了个发,轻裙飘飘的来到花宴厅里,就见徐子清,展绍和魏如风三人己在等她。
三人正轻笑的说着什么,见花非花进来,都停下来看她。
[怎么了?]花非花以为自己穿戴有什么不妥,摸摸刚随意綰的轻散的发髻,问道。
展绍自心结打开,脸上颜色明媚不少,脸上也带了笑意,见花非花问起,调侃戏谑道:[我道花庄主有何不同,原是那大刀没带上。]
没了那大刀这花非花全身气质变了不少,本就不像个江湖人,现下更不像江湖人,倒像是熟读诗书的温婉小姐。
[确实如此。]魏如风也跟着淡笑道,只觉这样的花非花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对了,子清这几日去了哪里?]本来她回来那天就想问,但展绍病着,她知她可能心焦,便打算过些日子再问。
[那日我出了庄,被人伏击了。]徐子清见花非花问起,正想着要问她关于云公子的事,便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来者总共七人,使的是七星北斗阵。]
[七星北斗阵?]花非花跟着轻念,[怎么会?这个阵法消失很久了,怎么会有人知道?]
徐子清见花非花沉吟,明白她定是知道什么,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这阵法是两百年前仙渺散人所创,后来随着她的徒弟一个个为了苏母之环反目成仇便失传了,又是何人所得这失传两百年的阵法?我从来没听说过江湖上有人会此阵。]
[如今那些人七去其五,只剩两人而己了,想要再练,恐怕得过上十年八年才成。]徐子清见花非花眉间疑虑,将当时的交战结果说出来。
[没想到子清竟七斩其五,想必这一战并没有你说的那般轻松吧。]
徐子清只点头,但对当时的战况也不再多言,转而提出疑问:[那仙渺散人如何与苏母之环有了牵连?]
花非花有些惊讶徐子清为何不知,还拥有苏母之环。
[仙渺散人算是一代风流人物,200年前,说道仙渺散人,她那名声可是如雷贯耳,很早就闻达于世,连三岁稚儿也是知道的。时有儿歌谣唱道:幽兰芳草如仙渺,嫣然婉媚骑鸾鸟,携神玉令灭七国,得保龙运万世昌。]花非花停顿一下,喝口茶,再接着道:[现今的龙运王朝就是灭了七国后再建立起来的,仙渺散人与开国先皇龙璃是结拜姐妹,仙渺散人上懂天文,下知地理,观星象知龙璃紫薇星动,是天生的帝王皇命,又见那时七国百姓,繁刑重赋,生活苦不堪言,便与龙璃一起揭竿而起,直到将七国灭尽。而那时仙渺散人所用武器便是苏母之环,听说这武器除了她,任何人都催不动。]
说完花非花眸带深意的瞅瞅徐子清。徐子清则是从怀中掏出那黑石,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原来这还是块开天劈地的宝贝,难怪这么多人来寻。
[那你知道如何催动?]徐子清有些不明白,既然除了仙渺散人,其余人都催不动,她又要如何救人?
[呵呵,]花非花不答,反而是神秘一笑,[过些日子,你自是知道,我们现在之所以不上赤云山,而是在准备些东西,还有等一个人。]
徐子清见她那神秘得瑟样,憋她一眼,冷冷道:[我倒不知还要等个人,何人如此大驾,都差不多半月有余还没到?]
[那人从京城而来,到时来了,我帮你介绍一下,确实算个大人物。]
[莫不是和皇室有关?]徐子清蹙眉问道,实在对皇室很不喜欢。
[嗯,如果要救人,定得她帮忙才行。]花非花见徐子清皱眉,猜她是不想与皇室扯上太大的关系,但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徐子清见花非花说得坚定,似没有别的办法,心下也甚是矛盾自己是否还要继续下去,先不说别的,就光展绍和她自己的身份就有问题,如果那人识穿,如何是好?她自己倒没问题,倒是绍儿,不知如何处理。目光看向展绍,见他脸有郁色,便知他与她一样,不想与天家有牵联。
有些为难的看着花非花,[没别的办法?]不死心再问。
花非花无奈摇头,徐子清又问道:[那你可知那人是谁?]
[当今七皇女,龙再行。]龙再行,她,徐子清是知道的,此人生性懒闲,完全是个闲散皇女,不知为何会跑这趟差事。
[为何是她?]
[你认识?]
[嗯。远远见过。]徐子清点点头,这倒有些出了花非花的意外。[据我所知,她并不太理世事,为何这次与她有关?]
[听说她是仙渺散人第四代弟子。]
[那她打算如何帮你?]
[目前不知。]
[我有一个条件。]徐子清直提要求。
[说吧,什么条件?]花非花知道和徐子清这种人打交道,最好不要绕圈子。
[你找一个会易容的人,我知道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我不想与皇室中人有任何牵扯。]她身上的标记尚未去掉,这样至少能省些麻烦。
[我能问为什么吗?]
[你说呢?]徐子清不理她,直接反问道。明知不会告诉她,每次都试探着想从她口中挖出她的来历,真搞不懂她怎么对她的身份那么感兴趣。
见小奴将晚膳摆好,花非花放下手中冷掉的茶杯,道:[晚膳摆好了,各位先用膳再讨论后续的事情吧。]
一直认真倾听徐子清和花非花谈话的魏如风和展绍这才有了动作,起身沿桌坐下,展绍选择在徐子清右手边坐下,徐子清将他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用眼神示意他安心,展绍只轻轻笑笑,反握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