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之下，情理之中》月下鹿

19、第十八章

　　顺着后厅的走廊走到右边第二间的房里，没有一丝的现代气息，完完全全是明清风格的家具。空气中弥散着安神的焚香，雕花木制的家具，阳光透过珐琅彩的玻璃影到地上的是斑驳的光晕。一座垂帘楠木大床，窗帘随着开门引起的风飘舞，临窗放置着古朴厚重的梳妆台，虽然很少来住，却少有的不见灰尘。用手拭过空无一物的梳妆台，“虽然我上一次回来是半年前，但还算干净。”
　　“恩，布置的很古朴，”严肃点头应道。
　　袁路有点不好意思，“这边的东西都是奶奶布置的，爷爷和奶奶曾经在北京住过三十年，所以在决定搬回来之后照老房的原样重建。”
　　“这个房间里有你的味道。”
　　感受到被严肃从身后抱住，又往后蹭了蹭，“你知道这边晚上用什么么，”没听见回答，“这边晚上是用灯台的哦，右边的这三间房间都是没有通电的，所以天一黑就要睡觉了。”
　　“亏得你难住在这边，”夹着轻笑的语气。
　　“这个房间以前是我爸的房间，对了，我拿我爸的照片给你看，”从严肃怀里跳出来，跑到床边的檀木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拉着严肃住在床边，“看这就是我爸，”照片上的青年风姿卓立，笑得一脸灿烂的站在阳光下。
　　“你更像伯母一点，”严肃中肯的断言。
　　袁路有些懊恼，“我知道。”看见严肃盯着一张照片，“这就是我上次带你去的那颗树下，这两个小孩子就是我爸妈小时候的样子。”
　　“今年我再陪你去吧，”然后严肃补上一句，“我们可以先在外面吃饱再去。”
　　“哈哈，哪有人去夫子庙还吃饱去的，”原来严肃也会怕那种五味皆有的小吃。
　　“什么事情那么开心，说给奶奶听听？”一进门就看见笑的乐不可支的孙子，进门的妇人也满脸含笑。
　　“奶奶，嘿嘿，没事，是不是车准备好了？”
　　“车快来了，你去厨房拿你爱吃的桂花糕吧，我都准备好了，”看见欢呼着跑出去的孙儿，老人脸上的笑意不禁加深几分，转头看坐在床边的严肃，“今天他爷爷做得事，多有冒犯了。”
　　严肃立刻恭敬的站起身来，谦恭的回答，“没有的事情。”
　　老人满意的点头，“那就好，虽然这个孙儿一直不肯公布我们的关系而是顶着私生子的头衔，其他这也算是对我们的报复吧。以前我们因为某些原因不肯承认他的母亲，现在也就不肯承认我们，要不是因为他爷爷作为补偿给当时为了他而跟家里断绝关系的母亲一笔钱，可能现在他根本踏足这里。”说到这，老人眼里流露出得是满满的悲伤。
　　“既然你们不肯承认袁路的母亲，那么你们又何必指望他能承认你们，现在你们的关系也只是那笔钱的延续而已，那么你们还能指望多少。”严肃原本的谦恭表情变成了气愤。
　　老妇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才叹气道，“这个道理我何尝又不知道，但是他爷爷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听进这样的话。”
　　“连血缘这样的关系，你们都不肯承认，袁路也不用稀罕你们这样的施舍，”对着老人欠了欠身，严肃在走出房门的时候转身对着还楞在那边的老人说，“你们无法给他的，我会全部都给他。”
　　妇人冷笑一声，“那你们这样的关系能给他什么？若是让部队上知道，你也不会好过吧。”
　　“如果不是没有必要，我现在就可以公布承认和他的关系，我也早就做好了退役的准备了。除了那一纸法律上认可的东西，我可以给他一切我有的。今天就先告辞了，多谢款待。”说完，直接走到厨房，把还在装点心的袁路连人带盒抱起来就向门外走进。严肃温柔的看着吃惊于自己被抱入怀的袁路，“安心把你这辈子交给我吧，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听到这话的人没有露出严肃想象中的脸红表情，反而一脸担忧的把手放上严肃的额头，“没发烧呀，难道你喝了酒就喜欢说好听的话？”
　　严肃一副被打击到的表情，“我没喝醉，现在我带你回家吧。”
　　“不等人送我们回去么，你喝了那么多酒哎。”
　　“那么点酒早就挥发了，我们立刻就回家，”严肃把脸贴上怀里人的脸，“我们自己的家。”
　　“不需要跟爷爷奶奶说一声么，”已经被抱着走到门口，袁路才想起来还没有去跟爷爷奶奶告辞。
　　严肃没有停下脚步，“他们我已经说过了，放心把。”
　　于是袁路安心的偎在严肃怀里，享受不用走的特权，献宝式的把手中的食盒打开，“做这些桂花糕中的桂花，都是去年奶奶就采下来预留腌好的，不然过年可吃不到这么地道的桂花糕。去年国庆没有吃到，之前还遗憾着呢，谁知道奶奶都留到现在了。”
　　“你很喜欢你爷爷奶奶么，”严肃先把袁路安置在副驾，再坐进驾驶室。
　　袁路把食盒掀开一个小口子，从里面掂出一块糕放在严肃嘴边，“虽然他们不肯认同我妈，但是对我是真的好，所有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讨厌过他们，毕竟也是我的亲生爷爷奶奶，而且要不是他们，我和我妈哪里会有现在的生活。”
　　“好了，不要再吃了，回家前，带你去买点冰激凌带回去，那些糕留着明天再吃吧，”看着欢呼的袁路，严肃觉得，这个看上次很沉稳的人还是个孩子呀，同时努力咽下那块甜到腻人的糕，不得不用其他的诱惑来阻止这个孩子再喂自己吃的打算。
　　没有回桃园小区，而是开往袁路的家，不同于郊外的冷清，路过市区，过年的气氛沿边商家和人流的呼应之下异常热烈。傍晚大街上原本熙熙攘攘下班的人们不见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洋洋的表情，手上原本拿着的公文包也基本都变成各种的食品袋。“看吧，过年就是要买很多很多的东西才有气氛呢，”袁路一脸希望得到认同的表情看着严肃，“不如马上我们去小区门口的超市再买点什么吧。”
　　“我--们--已--经--买--了--很--多--了，不--用--再--买--了，”严肃一脸凶狠的一字一顿的说。
　　“不买就不买，这么凶干什么么，”第一次看见严肃用这么凶狠的表情对自己说话，原来严肃凶起来还是很有气势的。
　　母亲要明天回来，所以当天晚上拉着严肃到自己房间睡，虽然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严肃那边，也同床而睡，两人却还没有跨过最后一步。袁路是觉得能亲亲抱抱就很满足了，而严肃时看袁路完全那种想法而一直按捺着。“严肃，我记得你以前是不穿睡衣的吧，”把脸贴在严肃的胸口，觉得感觉完全不对，“把睡衣脱掉吧。”
　　严肃开始每晚必有的苦涩，这个小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晚上睡觉动静很大，穿着睡衣一起睡，自己就已经用尽全力了，要是脱掉不怕晚上自己变狼么，“好了，乖乖睡吧，明天伯母回来我就睡在客厅好了。”
　　“真讨厌，”习惯了严肃这样的天然暖炉，想到明天要一个人睡，不觉感到更大寒冷，又朝严肃怀里动了动。把头靠在严肃的胸口，听着严肃的心跳入睡。
　　看着完全扒在自己怀里已经安然入睡的小鬼，严肃开始数羊，只敢轻轻的不断深呼吸，不禁觉得自己最近的自制力越来越强了。
　　袁路除夕一早醒来时，严肃已经早早的开始处理冰箱里的食材，睡眼惺忪得揉着眼睛出来，“严肃，你起得也太早了吧。”
　　“这些冰冻的不提前拿出来处理的话，肯定来不及的，”埋头在厨房的严肃听见声音才回头，“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赶快回房换衣服。”
　　“严肃，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老妈子的潜质，”袁路这才发现站在客厅沙发的陆晨。
　　“啊，陆晨，”看见陆晨，袁路立刻就跳到陆晨的身上，“前两天去你家都没人，你回去见陆妈妈么？”
　　陆晨还没来不及回答，怀里的袁路就被严肃拎过去了，“你先回房把衣服换一下，”就把袁路丢回床上还顺手带上了门。
　　“你这个算是吃醋么？”陆晨戏谑的看着重新回厨房的严肃。
　　“……”
　　“之前听袁路说你话还蛮多的，今天我算是见到了，真该让他看看你平时的那副死人脸。”陆晨知道自己得不到回应直接回到客厅。
　　换完衣服出来的袁路看见已经打开电视的陆晨，马上去冰箱拿出昨天带回来的桂花糕，“你昨天去了你爷爷那边？”陆晨看见摆放在桌上的点心就明白了。
　　“恩，昨天和严肃一起去的，”掂起一块放入口中，虽然刚从冰箱拿出来有些冷，但是还是很香甜。“对了，你怎么这么早来？”
　　“晚上要回我爷爷那边吃饭，所以中午就过来吃你的手艺啦。”
　　“啊，”袁路双口合十一脸歉意，“严肃说今天的菜都让他来做，所以抱歉，下次单独请你吃饭好了。”
　　陆晨一脸惊愕，“严肃也会做饭？真的假的，他这样的人做出来的能吃么？”
　　一脸不以为然，“怎么不能吃，又不是毒药”接着补上句，“这段时间我住他那边都是他做饭的，还不错吧。”
　　“那还是算了，我马上中午就先回我妈那边吧，”说完，陆晨就起身穿上外套就要走，“过年别忘了去看我妈，她最近老念叨你不去看她，光打电话，一点都不孝顺，还说最近过年准备了新式的小点心和冰激凌等你了。”
　　“那你今天就去告诉陆妈妈，我明天肯定去，”正在开心的袁路突然想起来，“今年不知道还有没有压岁钱呀。”
　　“肯定有，我也会包给你的。”
　　“陆晨，你真是太好了。”
　　这么大的人还这么期盼压岁钱，究竟是还小呢，还是究竟没长大呢，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严肃吧。
　　午饭简单的吃了点之后，袁路就催着严肃出门把头发理一下，理由是之后的正月里都不能理头发了。又强制把想要重新理成板寸的严肃推去做了一个新的造型，理由是自己想看看看其他造型的严肃，不过做完造型之后，袁路又重新让严肃再去换成板寸了，而这个的理由袁路没说，严肃也没追问，倒是造型师一脸的遗憾。然后两人顶着新理的头发跑到市中心感受过年的气氛，虽然很多商场下午三点多就基本停业了，但是大街上正在进行今年内最后一次购物的热情别没有因此而减少，人群反而比前几天更多拥挤。而忙着看东西买东西的人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两个男人正牵在一起，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十指交扣。
　　虽然袁路觉得自己已经神经够粗了，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有很多人盯着自己身边的人，有些失落。如果自己或严肃是女生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宣布自己的所有物了么，不过想到女生版的严肃，连自己想想都会笑出来，1米88身高，面无表情加上八块腹肌的女生版严肃，“噗噗……哈哈。”
　　严肃困惑的转头看向身边莫名发笑的小家伙，“没事……噗噗，抱歉，让我笑一下，”感觉到严肃的询问，但是实在觉得想象中的形象真的令人发笑。“好了，我不笑了，我问你哦，你有没有觉得很多视线注视到你身上，”看到严肃摇头，不有发笑，原来严肃的神经比自己还要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