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宝珠》明月几时有

9、无奈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流出，一个穿着白色华服，神情清清冷冷的宫装丽人
　　，一只抚摸着他幼小的头的温柔的手，那一去不回头的决绝的笑靥，以及那笑中带泪的神情。

　　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如被撕裂的书，破碎的琴，无法连贯，但是他听到自己的心脏的狂跳，随着各个片段出现的喜悦，悲哀，疯狂的种种情绪却绝无虚假。天啊，到底是为什么。

　　桃谦君没有自己八岁前的记忆，他的师傅告诉他，他是被人打得半死扔在街边然后被师傅拾到的，他原本是云宁城中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他清醒后就失去了过去的种种记忆，然而他从来不甚在意这一些，忘记的不过是一些无意义的苦难过往，忘记了不是更好吗？而他姓桃是因为师傅的院落里面因为附庸风雅种了棵桃树，而叫做谦君则因为他小时候似乎常常用粗话招呼每一个欲接近他的人，即使是没有了记忆他出身街头的粗陋本质仍没有一丝被磨灭，于是萧楚云帮他起了谦君之名，取义谦谦君子之意。

　　第一次，桃谦君想记起自己的全部过去，并为此感到丝丝苦痛。

　　而正在这个时候，琴声停止，白蕊看向桃谦君，非常温柔地问到，你怎么了呢？

　　他忘记了礼貌忘记了场合，他伸出手紧紧地攥住了白蕊的手，瞪着白蕊的双眼，问道：“这是什么曲子”声音出来他也吓了一惊，粗哑低沉却带着困兽的般的烦躁，是啊，这是什么曲子，为什么每一个旋律都这般熟悉，这般优美，但是他记忆中却从来没有听过，或者说他八岁后的记忆之中从未有听过。

　　“这首歌叫做醉红尘，是我和一个好姊妹一起作的，听起来很好听，但是弹奏起来是很讲究技巧的，没有乐谱很少人能弹奏的。说起来，你跟我的那个姊妹长得好像哦，可惜她现在应该人在京城了吧，再也没有机会回云宁了。”白蕊带笑地说着，似乎并不在意桃谦君话语中的古怪。非常随意地和他聊了起来，最后又因为想起了她的那位姊妹而陷入了淡淡的愁思之中。

　　但是她继而一笑释怀，“多年的好姊妹了，无法相见固然是可惜，但是只要她在京城那边能幸福就好了，带走她的那个男人相当爱她呢。希望她在那里能幸福吧。”她的双眼中此刻充满了憧憬。

　　“啊”，白蕊突然站了起来，“看时间不早了，我是时候要去准备上台了。”她说着款款作了个揖，就准备离开了。

　　白蕊对着他笑了笑：“可以啊，她就叫做瑶歌。但是我想你是找不到她的了。”说罢她就抱琴出去了。

　　然而她走出小竹屋没有两步，一个小身影就像一支箭一样扑到了她怀里，“不要走！”稚嫩的童音带着哭腔，竟是盈盈。她身后跟着珠珠，以及跑得比较慢的阳东溟。

　　桃子看了眼珠珠，珠珠无以一个无辜的表情，表示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盈盈扬起头看着白蕊，双眼盈满泪光“不要走。”她说，“我觉得你只要踏出这个门就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似的。所以不要走。”她死死地抱住白蕊的腿。

　　珠珠跑过来对白蕊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和我们玩得好好的，听到琴声后就变成这样了。”接着她拉开了哭哭闹闹的盈盈，白蕊微笑地摸摸盈盈的头，将她的担心当作是小孩气的依赖。然后就这样施施然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看见盈盈的泪流满脸。

　　盈盈哭了一会儿跟着跑了出去，珠珠一把拉住了她，问道：“白蕊姑娘走出去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盈盈用力甩开她无奈力气不足。珠珠蹲下来，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的双眼，说到：“年幼的盈盈是不会说出担心自己的师傅比赛中会出意外这样的话的，她一直对自己的师傅充满信心。而且即使是担心，她也不会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因为她是个听话的孩子，她会害怕因为自己没有理由的担心影响了师傅的比赛。”

　　珠珠顿了顿，看着盈盈泪光莹莹的双眼，狠了狠心接着说，“你会这样反常，是因为你说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不是预感，而是它们曾经发生过，你知道是因为你其实并不是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盈盈，而是和我们一起来自那个十年后的世界的盈盈。 ”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盈盈惊恐地推开珠珠。

　　“盈盈，记起自己是谁吧，只有你记起自己是谁，才能让我们这些局外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帮你，也才能帮你师傅。”
　　珠珠抓住盈盈的手喊道。实际上她对白蕊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凭着一股勇气和直觉说出了这些话，她内心作好了遭受拒绝的准备,但是她的眼神却始终坚定地对上盈盈迷茫的双眼。

　　对着珠珠执着的目光，幼小的盈盈迷茫害怕的双眼慢慢变得沉着，她缓缓地出声道“果然是好人家里面长大的女孩，从来都不曾尝过人世的艰苦，相信你在家人的重重保护下，一定不曾尝试过那一种不希望失去自己重要的人，却始终无能为力的悲伤无奈吧。”

作者有话说

　　标题或者也是我之心声吧，写到现在我自己都不知所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