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爱你》寅冬

2、2

　　陈铭醇只随便看了一眼纸条就把纸条收在桌肚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他的同桌，程期的头发有点长了，软软的搭在额前，少年的身形几乎有些单薄，他低着头认真的做着笔记，白皙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程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陈铭醇发现他是单眼皮，但是并不会显得眼睛小，反而带出一股冷冷的疏离感，配上黑色的瞳仁，显得格外的冷漠。
　　 “陈铭醇.....陈铭醇！！”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看他一直侧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陈铭醇，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陈铭醇从善如流的站起来，定定的望了一会儿黑板然后果断的说“老师，我不会。”
　　 全班发出一声哄笑，物理老师无奈，只好叫他坐下，“程期，你来回答这个问题。”程期站起来，带着些许冷漠的嗓音在教室里响了起来，陈铭醇看了他一眼，手上不停的转着笔，程期坐下后，陈铭醇无聊的看了一圈班上的人，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直直的盯着这边，陈铭醇张望了一圈，最终看到了第三组第一个的叶宁。
　　 陈铭醇皱皱眉，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他侧了侧身子，让人无法再窥视到这里，叶宁一顿，陈铭醇抬眼和他对视了一下，又垂下眼，盯着课本。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下课的时候，几个女生围在后面的饮水机处说话，声音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周行对陈铭醇说“下节课是体育课，我们先下去吧？”陈铭醇应了声，跟着周行走了。
　　 一堂体育课下来，陈铭醇迅速融入了这个班级，一天下来，陈铭醇已经开始和办上的同学称兄道弟了，周行眼神复杂“这就是传说中人形交友机吗？我也想拥有。”
　　 陈铭醇怜爱的看了他一眼，言辞恳切“叫爸爸，我就告诉你如何快速交友。”
　　 周行兴致勃勃，双眼放光“爸爸！！”
　　 “诶！”陈铭醇抬手拍了一下周行的头，低声说“也没什么，天生的人格魅力。”
　　 “靠！”周行爆了句粗口，迅速转头靠回了自己的桌子，他就不应该对陈铭醇产生任何正常的期待。
　　 晚自习的课堂上没有老师，只有一个象征性的同学坐在前面管纪律，但是教室里还是一团糟，到处都是乱哄哄的，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很小声，但是还是被陈铭醇听见了，陈铭醇转头看，程期嘴角弯着，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一个小小的梨涡卧在嘴角，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在眉眼处投下一小块阴影。
　　陈铭醇说：“好笑吗？”
　　 程期愣了愣，迅速放下弯起的嘴角，恢复成冷漠的样子，他看了一眼陈铭醇，抿着嘴没有说话。
　　 周行转过头“怎么了？”
　　 “没怎么，”陈铭醇收回目光“巡查老师来了。”
　　 刚开学，都没有什么作业，陈铭醇只好靠着桌子无聊的盯着书，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这节课是晚二，陈铭醇一直睡到了放学的前十分钟才醒。
　　 陈铭醇踢了一脚周行的椅子“还有多久下课？”
　　 “还下课呢？”周行没好气的说，“马上要放学了，您老真能睡啊，两节课愣是一下都没醒。”
　　 “滚，那我再趴会儿好了。”陈铭醇说完，也不看周行一眼，又趴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叮铃铃——”下了晚自习，陈铭醇还趴在桌子上醒觉，四周的同学笑着和他说拜拜，陈铭醇也笑。
　　 “铭哥，那我也先走了。”周行收好书包对陈铭醇说。
　　 没一会儿，整栋教学楼里的学生如潮水一般的散了，只剩下高二一班的灯还在亮着，陈铭醇趴够了，收拾好书包往背上一搭，“啪”的一声关掉了灯，教学楼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或许是因为在黑暗里的时候听力会变得特别好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陈铭醇听到教学楼后面有写不寻常的声音，他慢慢的下了楼，陈铭醇的脸隐在黑暗里，没什么表情，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他抬脚迈出教学楼，听到一声熟悉的闷哼，向外走了几步之后，陈铭醇烦躁的摸了摸头，掉了头往回走。
　　 “程期！程期？你干什么去了，不是说好的一起走吗？”陈铭醇的声音突兀的在黑暗里响起，那几个人听到声音后动作一滞，“等会儿该有巡校老师来巡查了吧，你走不走？”这话是说给那几个人说的，没过几分钟，两三个人从陈铭醇身边经过，顺带用肩撞了他一下，陈铭醇连动都没动一下。
　　 陈铭醇走到程期的身边，对他伸出手“你没事吧？”程期没有接他的手，自己撑着墙站了起来，陈铭醇挑挑眉“没事我就走了。”
　　他是想帮忙的，但是人家不领情，他提了提书包，转身就走。
　　 程期抿着嘴，没有开口。
　　 好吧，他真走了。陈铭醇不再磨蹭，很快，身形就消失在了程期的视线中。
　　 第二天，陈铭醇睡过了头，上了第一节课才到学校，很巧的是，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连蒙混过关的机会都被剥夺了，于是陈铭醇在班主任充满怒火的眼神下站在了教室外面。 陈铭醇站在外面，看着衣摆随着冷风摇晃，发着呆，一双刷的有些毛边的鞋子出现在了陈铭醇的视线里，他抬头，程期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站在他的面前。
　　 “哟，巧了啊，我也迟到，正罚站呢。”陈铭醇挑眉。 程期听了这句话，收住了要往教室里走的脚，想了想，和陈铭醇一起站在了外面，他拉开书包的拉链，包子的香味钻入陈铭醇的鼻间，勾起了他的食欲，陈铭醇看着他，“我饿了，有我的吗？” 大概是陈铭醇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可怜，让人生出一种想要逗弄的心思，程期面无表情的咬了一口包子，在陈铭醇的注视下，吃完了这个包子，陈铭醇愣了好大一会儿，一个包子就这么没了，他觉得好笑“你是想在外面吃早餐还是欺负我？”
　　 大概程期也觉得刚刚反应有些幼稚，程期不自然的抿了抿嘴，耳尖有点发红，在陈铭醇的注视下又拿出一份早餐递给他，陈铭醇有点意外“给我的？” 见程期点了点头，陈铭醇立刻说“同桌你真好。”他咬了一大口包子，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程期看着他，想要说什么，目光一滞，又闭上了嘴。 “陈铭醇！站在外面还吃起早餐了？”陈铭醇的嘴倏地闭上了，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门口对着陈铭醇说，陈铭醇咽下嘴里的包子，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就这么巧。 陈铭醇侧头一看，程期低着头，头发垂下来，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他那颗小小的梨涡显示出他的心情，看来是很认真的在憋笑了。
　　 班主任是个上了年级的女老师，据说年级的时候人狠话不多，果然上了年纪就是不一样。她站在教师外面，从学习上升到国家，愣是说了一节课，说的陈铭醇一愣一愣的，差点就被洗脑成功，要是旁边没有站着一个程期的话。
　　 陈铭醇一边听训一边用余光瞄程期，程期站的很直，嘴角还有些淤青，大概是昨天晚上留下的，衬得他的皮肤更白，耳朵上还有一个耳洞，陈铭醇好奇的多瞄了两眼。
　　 班主任总算在下课的时候说完了，陈铭醇呼了一口气，回到教室后，周行毫不犹豫的给陈铭醇比了个大拇指“开学第二天迟到。”
　　 “你们班主任真强啊。”陈铭醇笑着说 。
　　“不，”周行也笑“是我们班主任。”
　　 课后，程期站在办公室里，听着他隔几天就也要听一次的话，觉得索然无味，目光落到班主任的脸上，班主任干燥的嘴唇上涂着红色的口红，口红沁入唇纹里，留下一条条的沟壑，些许死皮翘起来，显得十分廉价和颓靡。她的嘴在保温杯氤氲出来的水雾中一开一合，蒸汽冒上来，模糊了程期的视线。也不知道班主任最后说了什么，程期习惯性的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教室的时候第二节课已经开始十分钟了，陈铭醇靠在桌子上睡着了，程期的位子在里面，要进入座位，必须经过陈铭醇，尽管程期已经小心翼翼，陈铭醇还是醒了。
　　 陈铭醇一睁开眼，就看见程期看着他，脸上带了一丝的不知所措。
　　 陈铭醇转头看了一眼台上讲课的老师，小声地说：“没事吧？” 程期没有开口。 陈铭醇坐直了身体，程期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陈铭醇，又转头看向书本。
　　陈铭醇见他不说话，又向他那边靠了靠“班主任没有说你什么吧？” 程期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但他没有作声，这堂课是化学，上课的老师很严，程期想了想还是写了一张纸条。
　　 ――昨天的事，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