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莫若千颜

17、第十七章

　　长假过后，莫墨便在想她去香港这一段时间，应该把霓裳托给谁。社长跟她一起去香港，不行；孙紫菲自己就跟孩子似的，不行；安芊芊倒是合适的人选，可是她好像对孩子不是很热衷，甚至为了要不要孩子跟她的丈夫争吵，她坚持不要孩子，既然她不喜欢孩子，那她便也不行了。排除这些人，莫墨再想不起她在H市还有什么可以托付的人。可是，转机往往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生。季辞的电话来的正是时候。虽然她不再见宋晨风，但是季辞倒是经常见。对她而言，季辞除了是霓裳的叔叔以外，也是她可以补偿季言的人。季辞很快便答应了下来。他说他最近没有什么实验要做，可以每天接送霓裳，也可以送她去跳舞。莫墨谢着，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幸好还有个季辞。
　　跟香港的杂志社洽谈合作的事情很顺利，莫墨便在大家都去购物的时候去见蔚然。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莫墨问坐在沙发里吃薯片的人问。
　　“我想吃徽菜。”蔚然赶紧举手发表建议。
　　“我不会做徽菜，只会做家常菜。”莫墨说。把她当大厨吗？还点徽菜。
　　“你不能做荤菜，还是我做吧。”南绪拉下蔚然伸向另一袋薯片的手，对莫墨道。
　　“再吃一袋。”蔚然可怜兮兮的说。
　　“不行。”南绪摇头。笑话，他南绪的孩子怎么能吃这种垃圾食品？
　　“就一袋。”蔚然晃着食指。强调“一”字。
　　“不行。”南绪的声音忽然提高了，蔚然立刻安分下来。莫墨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蔚然，还以为她把南绪吃的死死的呢，原来是南绪把她吃的死死的。切。莫墨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我先去买菜。”南绪站起来。走到玄关处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朝在他背后做鬼脸的蔚然道：“不准再吃薯片，不然中午不给饭给你吃。”嘎？不给饭吃？那岂不是很亏？南绪的手艺在她怀孕后可是飞速长进啊。蔚然在心里计算着，然后乖乖的点头道：“莫墨会监督我的，我绝对不吃。”南绪很满意的点头出去了。
　　蔚然转身的时候，正看到莫墨在沙发上憋着笑的模样。
　　“不准笑。”蔚然虽然很急着要扑过来让莫墨闭嘴，但奈何肚子太大，行动根本不方便。
　　“好好，不笑不笑。”莫墨爬起来坐好。蔚然要是有个好歹，南绪肯定会把她活剥了。
　　“预产期是后天吗？”莫墨问。
　　“嗯。”蔚然在莫墨身旁坐下来。
　　“那为什么不住到医院里去？”
　　“我不喜欢医院，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哦。”莫墨点头,当初她生霓裳的时候也是在最后一天去医院的。她也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然后她盯着蔚然的肚子看，问：“他老实吗？”
　　“有的时候挺老实的，南绪不在就不老实了。”蔚然鼓着嘴到，心想孩子怎么跟自己一个德行。
　　莫墨笑，用肯定的口气说：“我估计着是女孩。”
　　“嗯嗯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蔚然猛点头。
　　“别动作幅度那么大，小心一点。”莫墨连忙固定蔚然的脑袋。
　　“莫墨，你看我跟南绪都在一起了，你什么时候能走的出来啊？”蔚然沉默半响后轻轻问道。
　　“嗯？”莫墨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蔚然竟然突然转变话题。
　　“你是聪明人，知道我什么意思。”
　　“蔚然，别在生孩子的时候说这些话。”莫墨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可是……”蔚然急急道。
　　“胎教胎教。”莫墨压下话题。要她怎么走出来？她手上可是一条人命。季言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可是生命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这些都是她的错。
　　两天后，蔚然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婴，脸小巧的很，但眼睛和鼻子都像南绪。南绪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巴在婴儿房的玻璃上看他的孩子。
　　“你现在可一点也不像一个公司的经理。”刚刚照顾蔚然睡下的莫墨走过来说。
　　“那像什么？”南绪眼含笑意的问。
　　“嗯，像个孩子。”
　　“是吗？”
　　“这样的你挺可爱。”
　　“你后悔了？”南绪突然用促狭的眼神看着莫墨道。
　　莫墨浅笑，转过脸看里面的婴儿，轻声说：“我只后悔过一件事情。”只后悔自己朝季言发火，然后害死了他。
　　南绪很明白的点头，敛了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走出来了。”
　　“果然是妇唱夫随。前两天蔚然刚刚有跟我讨论过。”
　　“我正在向我老婆靠拢。”南绪转变话题。南绪果然是聪明的男人，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
　　香港之行很快就结束了，莫墨跟着大部队回去了。蔚然一定要南绪来送，南绪很听话的跟出来，可是莫墨挡在医院门口说：“你送的话，蔚然和孩子怎么办？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去的路。”
　　“你就是不知道回去的路。”南绪说。
　　莫墨立在那里，然后扬起头笑：“我知道回去的路，只是不想回去罢了。”
　　只是不想回去罢了，也回不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