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咒术师》莫莉亚

82、082

　　“老师再见！”

　　早餐后，虎杖悠仁和送他出门的五条悟告别。

　　他挥了挥手，坐上伊地知开的车子。

　　五条悟目送他离开。

　　当车子远离，他长手一伸，轻轻松松攀上自家二楼。

　　“在意虎杖悠仁？”他推开某道格子窗，笑着揉了揉抱着膝盖，坐在窗边椅子上的女朋友的脑袋……这是他和悠仁吃饭时意识到的：他发现芽衣有意识的躲着虎杖悠仁。

　　“嗯，不过就一点点。”芽衣按住那只正有意破坏她发型的手，就着五条悟因此坐在窗台上的距离，用手指画着这只手手心上的纹路。

　　“那么宿傩呢？”五条悟的手指因此动了动，他发现这种碰触简直要命了。

　　“再多一点点。”芽衣没在意男盆友的异样，只在玩够了手心纹路后，改给五条悟把脉：强劲有力，就是间歇会出现一点异常。

　　她不由抬头，结果看到一双专注看着她的天空色眼睛……很亮，比外头的太阳还要耀眼。

　　她不由眨了眨眼睛，结果被拥入怀里。

　　“那群家伙怎么放心你出门的？！”五条悟蹭了蹭怀里这个软乎乎，比记忆中的猫咪形态，甚至比遥远记忆里那个踩醒他的破小鬼更贴合他身体的人儿，嘟囔。

　　“所以我离家出走了。”芽衣按住这颗在自己脖子处蹭来蹭的脑袋，理直气壮道。

　　“哈？”离？离那个啥？他亲爱的女朋友说了啥？五条悟懵，脑中响起此起彼伏的丧钟。
　　下一秒，他陡然回神，按住芽衣的肩膀，异常正经道，“如果我去提亲……”

　　“咳，今天吗？”会不会太快？虽然认识有一阵子，性格有趣又会自己找乐子，实力也能在她家自保，但是，但是听说未亡人的身份容易让下任望而却步。

　　芽衣犹豫，黑白分明的双眼难得出现不敢看当事人的心虚。

　　“当然……”等等？这家伙在心虚？五条悟本被“今天上门提亲”这话吓到：一来他还没求婚，更没准备戒指；二来，上门提亲要准备什么？种花家的提亲该走何种仪式，等等。
　　结果，一看到芽衣心虚，他当场有种不把这家伙订下，这家伙绝对会跑的不详预感。

　　所以他立马改口，“当然是今天，你都住我家了！”

　　“只是住！”芽衣大力反驳，“虎杖悠仁还住你家呢！宿傩还住在虎杖悠仁的身体里呢！”

　　如果说亲昵，这俩绝对够亲昵，都亲昵到负距离了！芽衣于心中狡辩。

　　“呵，你还狡辩上了？！”虽然没听到那些心里话，但出口的这些已足够让五条悟提高警惕：竟然亲过就跑，坏透了！

　　“你对得起国家对你的培养吗？对得起实验室里的那些被你报废的矿石和器……器材，噗！”五条悟忍不住念叨，结果念叨着，念叨着，就念起了当年从血肉碎片里得到的信息：某人训导这个坏家伙，让这个坏家伙低头，甚至掉金豆豆的话来。

　　所以说到一半时，他看着芽衣那张憋屈的脸，那气鼓鼓的表情和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再也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明明在记忆中看过多次，但亲眼看到，和透过记忆看到可不同，更有趣极了，有种反差萌，原来在他作弄下都能八风不动的小可爱也能露出这种人性化的表情。

　　五条悟笑得在地上打起了滚。他越笑，就越想笑，太有趣了！

　　“不准笑！”可恶，不准笑啊！记忆碎片总容易收集到宿主最难忘的事，芽衣意识到自己的黑历史被看到，有种社死的郁悴：

　　两辈子，甚至上千上万年难得一回，结果却被人看到了，还被无数次回放，可恶！

　　“再笑就踩你！”她气得仿佛回到了当年，幼稚威胁。

　　当年，从蛋变猫，又从猫变人，她发现自己失去了早就习惯的力量。

　　她以为自己能够接受，结果却在签约研究所后得到了无数从没见过的材料，包括矿石，也包括各种高科技仪器。

　　她没法控制自己不去研究那些矿石，摆弄那些仪器。然后，也眼睁睁看着自己报废那些矿石，损坏那些仅一台就能让一个小国家破产的仪器。

　　她被自己的无能气得抓狂，也被那种失去与生俱来力量后的无能为力，憋屈得想毁灭一切，结果王部长那混蛋还训她，说她报废了多少多少珍贵的矿石，那是多少多少人辛勤收集的；说她损坏了多少仪器，那些仪器值多少钱，占了多少当年的GDP！

　　见鬼的GDP！当她不知道这是激将法吗？当她上辈子的大总统是白干的？但就算知道，那些话依旧踩中她的脚痛，精确伤到她的自尊！

　　所以她被气哭了！她上辈子十二岁上战场，看到了地狱，经历了地狱，也亲手制造了令敌人和己方都身陷噩梦的无数地狱，但从没哭过了。
　　结果，这辈子刚刚开始，就哭了！哭得极其凄惨！哭得以后每每想起这事，都有挠墙的羞耻感！

　　太丢脸！没脸见人了！

　　“哈哈哈……”更更有趣了。可惜找到乐子的五条悟不仅不收敛，反而笑得更欢！就某个角度讲，五条悟是个乐子人，他喜欢欺负一切感兴趣的人和物，而芽衣一直来是他最喜欢的，不管是当年时空海初遇时，还是小黑猫形态，更别说是现在。

　　之前没发作，不是不欺负，也不是不想欺负，而是芽衣一直来都八风不动，他都跳脚了，芽衣却没一点反应，折腾到后面都像自己在欺负自己，但现在嘛……

　　“我真生气了！”芽衣见五条悟不仅不收敛，还愈发过分，化威胁为行动。

　　她扑了过去，决定用物理手段让这家伙闭嘴！

　　“哈哈哈，来啊来啊！”难得女朋友出现这种人性化反应，五条悟乐得和她打闹成团。

　　当天夜晚，当累成狗的虎杖悠仁被伊地知送回来时。

　　他看着半毁的房子，看着贴在门上，在晚风中颤抖着，告知“出差，归期不定”的纸条，和纸条右下方那线条魔性，但一眼就能看出五条老师Q版自相画的图案，不禁陷入深深的迷茫：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虎杖悠仁第一次失去对五条悟的滤镜。

　　他觉得五条老师也许，可能，大概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靠谱！（背景音：宿傩的狂笑声）

　　与此同时

　　闹腾到拆房子的两人，此时已下了飞机。

　　他们正在种花家的首都机场。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空气突然清新，天是蓝的，水是蓝色，人也是……好吧，好像就我一个不是黑头发的！”

　　出了接机口后，五条悟努力让全城面无表情，连在飞机上闭眼休息都是面无表情的女朋友高兴。
　　所以他上前几步，转身，面朝着芽衣，张开手臂，挥舞着行李袋，以咏叹式的强调，感叹道。

　　然而芽衣只想后退再后退，离这个已成功吸引来来往往人群，连机场警卫和警犬都惊动的人。

　　芽衣：警察蜀黍，她不认识这个人！

　　“嘤嘤，不要抛弃我~~”五条悟见芽衣想跑路，瞬间扑了过去，抱着芽衣适时后退，但又没有完全成功后退的腿，哭哭啼啼起来。

　　“我错了，亲爱的，我真的错了！”五条悟化身小白菜，一边儿道歉，一边儿抱着芽衣的腿不撒手。

　　芽衣：很好！现在她变成人群的中心了，甚至已有人拿出手机或相机。

　　“哪里，亲爱的，你怎么会错？”反正短时间没法挣脱，芽衣破罐子破摔，一秒进入状态。
　　“如果有错，那也是这世界的错！这命运付诸在你我身上的错……”她弯腰，双手捧起五条悟那张戴着墨镜的俊脸，温柔又深情的念起了最近看过电视剧上的台词。

　　五条悟首次在芽衣看到这种激烈的情绪……当然，之前的泪汪汪和和他打扰时的小愤怒不算。愣住。

　　结果，这一愣，他没了搞事的机会，被“观众们”当作明星入戏处理……毕竟他全程戴着墨镜不是？！

　　所以接下来的发展，就变成了芽衣合理处理那些拍照之人手上的照片，顺带让蜀黍们送他们离开围过来的人群。

　　“噗！”等两人被恭敬，其实也当做麻烦人物的送到僻静处时，五条悟看着演戏后就全程淡定，看上去已恢复正常的芽衣，忍不住笑了。

　　芽衣没好气的斜睨他，顺带把那只之前过来时顺手接过的行李包，丢给他。

　　“遇上你真好！”五条悟抱着行礼袋，笑。

　　“遇上你，呵！”其实也不错！想着，芽衣跟着笑了。

　　然而，两人的愉悦不代表他人的愉悦：例如咒术协会那票发现五条悟不是一个人出差，也不是带伊地知出差，而是和一个不在咒术师名册上的异性出差的高层们。

　　又例如此时正看着机场能量检测仪递来异常能量波动，重点，特指某最强咒术师的能量波动的，种花家官方术士机构的能量观察员们。

　　“那家伙又来了！”观察员一号皱眉。

　　“王科长呢？”观察员二号已习以为常，转头问观察室的其他人。

　　王科长指的就是慎吾。

　　这十年间，五条悟每年都要“顺路”数次来看望慎吾。当然，他口中是亲情无价，他是来看望慎吾表哥哒！

　　慎吾：表哥个鬼！五条家那么多真亲戚，也不见你有空回祖宅区看望啊！

　　“科长有事，现在正是一年一度的大比拼时间，”有人回答。

　　“大比拼？”观察员一号的眉头皱得更紧，低喃：“希望这个咒术师不要跑去搞事。”

　　“呵，相反，我倒希望他跑去搞事！”又不是没有最强，只是那位低调罢了。

　　“哈哈，也对！”突然期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