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咒术师》莫莉亚

197、197

　　“真的吗？开玩笑的吧？”

　　看到这一幕，五条悟惊讶的低喃。

　　他意识到事情正在向他担心的方向发展……就算所谓的“咒力之神”没露面，依旧能对整个咒力体系造成影响，或者说，露面了，但他没看到。

　　他本能望向源绫人所在的位置，结果看到源绫人对他摇了摇头。

　　等等？

　　这家伙对他摇了摇头？

　　这家伙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吗？

　　想到答案，五条悟的脸上再没表情。

　　这一刻，白发雪肤又睁着一双天空色魔眼的他，通体冰冷，是谁都不会错认的“最强”。

　　同一时间

　　通过直播屏幕看到这一幕的众人，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察觉五条悟的气质改变，变得极其危险。

　　这不是说五条悟平日无害，而是这货就算生气，例如虎杖出事那回，都保持在可控范围之内，从未显露咒术师濒临极限时会有的疯批气质。

　　“如果悟平日这样，协会高层绝对不会……”有关系不错的咒术师低喃，但想到高层们下场，又马上闭嘴：

　　虽然动手的不是悟，但悟的祖父却是高层之一，这就让本就因祖孙两人理念不同而长期游离于家族权力之外的五条家人心浮动，害怕步上不久前被禅院真希灭门的禅院家的末路。

　　关键，就算禅院真希犯下灭门大罪，也没人处置她，轻飘飘得好似禅院家上下近千余条人命不存在似的。

　　“哎！这事该怎么收场？”身旁的咒术师显然也想到这点，苦笑：如果说咒术协会和御三家掌权的时代还有规矩可言，那么现在，极恶时代即将来临。

　　“蠢货！你们是羂索安插在这里的叛徒吗？！”

　　两个咒术师的声音很轻，但盖不住现场正因五条悟气质改变陷入诡谲的寂静，所以大半人听到这些话，甚至有人因此认出慎吾：

　　柳慎吾，曾用名“五条慎吾”，当年五条家的准继承人、准家主，结果却在五条悟出生后改姓，甚至于十一年前移民海那边的国家，彻底和五条家撇清关系。

　　这些人窃窃私语，就差对着慎吾，对着慎吾小队的其他人指指点点，一脸的八卦。

　　夜蛾见此，呵斥。

　　“我，我们也没说什么啊。”两人感到委屈。

　　“嗤！委屈得好像五条悟在你们头顶上拉shi……”“摄影助理”嗤笑，可惜话没完，脑袋就被“准新娘”闪了一巴掌。

　　“好痛！铁砂掌了不起了？！”他立马更改口舌输出对象。

　　“总比你这个不愿意接受现实的胆小鬼好！”“准新娘”反击：慎吾是标准王家人，根正苗红，但却是五条家在内的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的“柳慎吾”，是五条悟的表哥。

　　这就意味着这世上存在一个“真表哥”。

　　这“真表哥”就是“摄影助理”，他是五条悟的姑姑年纪轻轻搞出来的私生子。同时，有“无下限术式”却没有六眼的他，是惨烈对比下的“残次品”。

　　“哼！鬼娃，看看你老婆！”“摄影助理”被踩到脚痛，转头向“准新郎”告状。

　　现实中，新人的确是新人，婚照和提前蜜月，也的确是婚照和提前蜜月，甚至连行程都在半年前确定……但谁不喜欢公费游山玩水啊~

　　所以就算上司和毒舌同僚一起出行，他们也没在意，甚至乐在其中。

　　“队长，最近有日食吗？”“准新郎”不想加入战局，所以他转头看他们的上司：慎吾。

　　“没！”慎吾言简意赅，目光关注屏幕里的五条悟：他发现自家假表弟的情况有异，似乎在用“无下限术式”，但又和已知情报不符。

　　“等等？你说日蚀？”他的视线开始偏移，关注屏幕里的天空。他发现天空有异：天色较之前暗了许多。

　　他不知道这是否和屏幕亮度有关，所以起身走出封印之地，甚至边走，边一手捏手指算今日的星辰轨迹，另一手拿出手机看天气预报。

　　“呃？玄学科技吗？”“准新郎”见此，不由拿起放在一旁的鱼竿跟上去。而既然都拿了鱼竿，另一只手当然习惯性抓一把口袋里的自制鱼饵，也就是蛊虫的一种。
　　期间，他对途径的钉琦野蔷薇和狗卷棘颔首，甚至邀请这两个面露好奇的咒术师一起钓鱼……钓外头的“咒灵鱼”。

　　“不，谢谢！”/“木鱼花！”钉琦和狗卷棘当场拒绝。

　　“很有趣的！”“准新郎”不放弃，但当指尖碰触到似乎正在瑟瑟发抖的蛊虫的刹那，他猛的睁大眼睛，同时出声：
　　“小心——”

　　“什么？”

　　同一时间

　　“什么？你在说什么？”

　　“两面宿傩”消失。但消失前却留下了让虎杖悠仁极其在意的话：

　　【你会后悔现在的拯救！】

　　“可恶，我怎么可能后悔？！”虎杖暴躁，转头看依旧看着“两面宿傩”之前所在方向的伏黑惠。
　　但此时的伏黑惠再没言语，只双目空洞的看着那里，看得虎杖忍不住继续嘀嘀咕咕，述说现状。

　　考虑到伏黑对姐姐津美纪的在意，所以他着重描述了津美纪现在的状态：

　　虽然还晕着，但经过九十九由基和硝子小姐的检查和治疗，身体已恢复得七七八八。

　　同时，经过天使来栖华的检查，她身上再无受肉痕迹，甚至没有这方面的后遗症，堪称奇迹。

　　与此同时，“两面宿傩”消失的刹那

　　“终于给我认真了！”

　　两面宿傩看着气势节节攀升的五条悟，笑，心情愉悦。

　　突然，他变脸，因为他感知到另一个自己的消失。

　　他意识到实力增强和另一个自己的消失有关。

　　然不等他做出反应，有关另一个自己的，有关他自己的记忆，纷至沓来。

　　这一刻，很多以为是年代久远而遗忘的东西，变得清晰。

　　清晰中，细节变得锱铢必较，大段大段陌生，但又切身经历过的往事席卷心头。

　　“哈？”

　　他懵，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多了个人。

　　同时，之前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顶多相处了一夜，又被揍了一顿，不是受nue体，甚至愤怒这种对待的他，为何会对凶婆娘情有独钟，甚至极其了解她呢？

　　答案是：有人数十年如一日的在他耳畔嘀咕，实力强到连身为“诅咒之王”的他都没法让其闭嘴的地步。

　　然后这“人”是谁？

　　答案就在另一个自己的提示里：抬头……他看到的网，以及黏在网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蝴蝶。

　　这些蝴蝶正是传说中的“华胥蝶”，同时也是“咒力之神”的fen身、耳目，甚至武器。

　　他会认识这些蝴蝶，是因在被晴明逮到，第二日被源氏接手后，被源氏关在祭品巫女献祭前的“净心之地”。
　　当时，正当他无解，意识到自己即将交代时，先是华胥蝶，之后华胥蝶化形，“咒力之神”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和“咒力之神”签订契约。

　　他帮“咒力之神”做事，听“咒力之神”的抱怨和碎碎念，“咒力之神”帮他脱困，甚至帮他心想事成。

　　然而“咒力之神”终究是被人（=芽衣）暗算了的神，所以存在残缺。

　　因为这份残缺，他没法真正意义上的心想事成，更受到“咒力之神”那部分残缺的影响，危及性命。

　　他家的笨乌鸦知道后，前往应许之地（通过另一个自己的记忆，可知应许之地就是“奈落之地”）寻药，一去不复回。

　　他想逮回乌鸦，更想通过其他人走的“转世之道”摆脱危机，结果却因违约遭受契约反噬……被剥夺所有和“咒力之神”相关的记忆。

　　“哈哈哈……”

　　回忆起这些，更因另一个世界，或者说，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记忆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两面宿傩笑得前俯后仰，甚至笑得在地上打起了滚。

　　但他已无战斗的性质：

　　现在打来杀去又有何用？

　　这世界，这个国家不过是用来禁锢“咒力之神”的牢笼，他们这些身怀咒力的渣滓，不过是芽衣那个比“咒力之神”还要邪门的家伙给“咒力之神”找的乐子。

　　啧！

　　怪不得源氏跑得飞快！

　　怪不得源绫人会放弃那双魔眼，选择沉睡！

　　怪不得……算了，晴明果然是唯一的良心，竟然妄图扭转乾坤，让世界，让这个国家重回百鬼夜行、八百万神灵的时代。

　　果然够蠢的！

　　献祭了自己，现在还要牺牲自己继承人！

　　不玩了！

　　没意思！

　　反正他已有了脱困之法。

　　笑着，利用另一个自己的咒力，两面宿傩打开和另一个自己的灵魂，也可以说是和他的灵魂绑定的储物空间，拿出一把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就算他看了都觉得棘手的刀……这刀是另一个自己用万临死前赠予的东西锻造的。

　　他笑看已察觉这世界真相的五条悟，道：

　　“还给你们，新世界见！”

　　前提：你们能活过这场危机。

　　他毫不犹豫用这把刀捅了自己，不对，是捅了这具被他侵占的身体的心口。

　　下一秒，玄妙符文从被撕裂的胸口涌出，眨眼爬满伏黑惠的全身。

　　“惠？！”在五条悟的六眼里，这具身体体内的咒力正发生着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