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咒术师》莫莉亚

147、147

　　闭眼，又睁眼。

　　入目的，是群星璀璨，好吧，原则上该群星璀璨，实则群星黯淡的夜空。

　　“接下来就拜托了！”

　　抵达“迷宫”后，NO.2丢下拿到样本的芽衣跑路了。

　　芽衣看着手中的样本：“阿尔塔纳”已缩小了一圈。如果说之前有一克拉（实则不到1克拉）的话，那现在顶多32分。

　　因此，在某些规则依旧未知的情况下，如果仅以“阿尔塔纳”的使用量来看：65分上下的“阿尔塔纳”可供两人进或出“迷宫”。

　　然后用膝盖想都知道，现在剩余的量只能让一个人离开这里。

　　芽衣收起项链，寻找制高点。

　　虽然夜黑得差不多伸手不见五指，但她是猫，天生具有夜视能力，所以不受影响。

　　她很快找到附近的最高点：一栋勉强保留了原本“身高”的大楼，看上去有些眼熟。

　　她站在高楼的顶层，看底下风景。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底下的某些越看越眼熟的建筑，甚至地界和规划布局不断“咔嚓咔嚓”。

　　无数声“咔嚓咔嚓”后，她确定自己正站在当初和五条悟约会过，又吓唬过某个不自量力跟踪她的咒术师的地方：
　　那个据说夜晚时可俯视整个东京的知名情侣餐厅。

　　但现在，能否俯视整个东京未知，反正芽衣看到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废墟和荒凉，也是一眼看不到“生命痕迹”的生命禁区。

　　这一刻，她突然懂了NO.2对“迷宫”的描述：星球废墟。

　　“所以这是一颗已被人类，甚至被一切生灵抛弃的星球？”芽衣低喃，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项链。

　　她意识到项链上缀着的“阿尔塔纳”出自这颗星球。某个角度讲，也是这颗“阿尔塔纳”引领她和NO.2来到，不对，对NO.2来说，也许该说是“回到”这里。

　　而这，也是NO.2让靳伤上加伤，不得不保持沉默的原因：

　　那货发现她惹毛了“麻麻”和某些特权者，知道“麻麻”和某些特权者会整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困在某处教训，所以就利用了这点。

　　同时，这也意味着“迷宫”出入规则，除了需要耗费一定量的“阿尔塔纳”外，还有“二选一”，或者说，注定会有参赛者没法离开，被迫留在“迷宫”这条。

　　根据NO.2的“内人”身份看，可大胆猜测，那个被留下的人，只会是作为“外人”的她。

　　啧！

　　NO.2！

　　五条悟！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芽衣垂目，看着底下已黑得正常人看不到五指，宛如深渊的黑暗，冷笑：她上一回这么生气，还是在发现自家上司能力不行，结果却肖想高不可攀之物事！

　　而随着这股愤怒而起的，就是芽衣想起了“上司能力不行”的后续：

　　她和她的上司，在一家研究所工作。

　　这家研究所背靠一个综合性大组织。

　　这个综合性大组织有三位创始人。
　　她的上司是其中之一。

　　某一天，她发现她的上司不满足研究所所长的位置，想当组织的一把手。

　　她旁观上司搞事，结果那货不仅在研究所内部搞对立：一面提拔亲信，一面排除异己，疏远带有另两个创始人背景，或由另两个创始人及手下发掘的人才，导致整个研究所乌烟瘴气，研究员们没法专注本职工作。

　　还对研究所之外，组织内的其他部门，特别是对代号“棉花糖”的创始人管理的先锋部队下手，制造了多起不必要的事故，惹得六成组织成员、九成先锋部队成员排斥研究所出产的黑科技，导致研究所的可用资金一减再减，差点财政赤字。

　　关键，都这样了，这货还没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行。甚至，不仅能力不行，连领导意识和争权夺利的思考回路也不行。

　　芽衣被这个蠢上司给气笑了。

　　所以在这家伙毁掉研究所前，身为研究所副所长的芽衣就把人给架空了。

　　“呵！真够蠢的！” 明明连她都算计不过，事发当天更不敢置信到怀疑人生，进而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却妄想那张早被真正怪物刻上名字的虚空王座。

　　芽衣缓缓抬头，看星辰黯淡到只有几点光晕的夜空。

　　她不讨厌争权夺利，但讨厌不自量力，特别是这种口口声声说为了更美好的未来，转头把所有人拖入深渊的不自量力。

　　同时，凭借这段后知后觉想起的“后续”，她确定这个破上司就在这片C区审神者聚会的会场——因为死者执念构建的“群体意识”没法无中生有。
　　同时，这股子既可以说是熟悉，又可以说是闻到过一次就腻味的怨恨，是最好的证明。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研究员，芽衣更喜欢把这种猜测，建立在“亲眼看到”之上。
　　不过也不用担心，会有某个不省心，但又绝对省心的手下帮她验证这一切。

　　“阿嚏！”

　　另一边，以另一个身份溜达进C区审神者聚会会场的陆奥守吉行，突然打了个喷嚏。

　　“吉行，看来有人想你了~”

　　似带着无尽缠绵的嗓音，声线却是令人鸡皮疙瘩而起的冰冷，特别是当这个声音的主人突然贴近，像条蛇一般缭绕猎物周身时。

　　“哈哈，少主，我怕冷！”

　　陆奥守吉行似很习惯这种突然。

　　他极其自然的搓了搓手臂，难得后悔自己没有参加极化修行：至少极化后，他会有件大斗篷，会比现在抗冷。

　　“噢~，小吉行什么时候有这种破毛病的？”

　　声音主人，陆奥守口中的“少主”，正是芽衣之前见过的本丸联盟NO.6。
　　当然，对芽衣来说，见面前，她就猜到“少主”会在本丸联盟；见面后，她确认，同时，NO.6也没否认。

　　NO.6似信了陆奥守的理由，但他不仅没有远离，反而更贴近，快负距离的那种。

　　“最近。您知道的，我最近换了个审神者。”

　　陆奥守没有挣扎，只全程淡定，以研究员这类精英观察实验品般淡漠又冷静的看着他。

　　NO.6在这种视线下，忽然有种无法言语的复杂：他突然意识到这正是那个一眼看破他身份的臭丫头（指芽衣）看人，特别是看他的眼神。

　　啧！

　　有美味的正餐在，他干嘛先来一顿代餐，怕肚子不够饱吗？

　　他没了兴致，远离陆奥守。

　　“事情办得如何？”他冷言，询问召陆奥守过来的原因之一：对芽衣所在本丸，特别是他难以插手的那个B区本丸的防御系统做手脚之事。

　　“我办事，您放心。”

　　陆奥守微笑。

　　“潜伏了那么久，暴露总要有暴露的价值，您说不是？”

　　他显得极其自信。

　　“呵！”

　　NO.6对这种自信保留态度，因为这货在潜入C区本丸的第一周被就那振三日月宗近给发现了。
　　但介于那振宗近刀态度不明，本身又早是某个难缠家伙的形状，所以，五五开？毕竟宗近刀身后那位也在蠢蠢欲动。

　　等等？似乎只要和那臭丫头沾边，所有事情都没了曾经的确定？

　　NO.6不喜欢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他不爽，直接消失在陆奥守面前。

　　“恭送少主！”

　　陆奥守很适应这种情况。

　　他弯腰，恭送，内心小人就差来个撒花：

　　虽说这位和现任审神者都让他头痛，但相较这个阴晴不定的蛇精病，他更喜欢现任审神者……至少，那是能力上的压制，能令他心情愉悦。

　　可惜审神者现在四面楚歌，能不能走出会场都两说。

　　所以他给自己买个保险不算过分吧？

　　至于借身份之便弄坏两个本丸的防御系统这种事？

　　反正本丸/他所在的C区本丸有刀剑知道他是奈落之地的二五仔。

　　至于知道他二五仔身份的，本身就是二五仔这种事？

　　嗯，谁叫他亲爱的审神者只带走忠心自己的刀，把他，把一堆各为其主的二五仔留在C区本丸呢？

　　陆奥守乐呵：

　　他期待他家审神者血战聚会归来，看到本丸，特别是B区本丸失守，所有在意的人都变成她不得不前往奈落之地的人质时的画面。

　　“那一定会有很有趣！哈哈哈……”

　　“啊，笑得太开心了，不好，这样很不好，嘿嘿！”

　　陆奥守缓缓站直身。

　　当站直身体的那一刻，他恢复成一振“陆奥守吉行”该有的模样。

　　他伸手，手碰触到会场墙壁的瞬间，以手为中心，死者执念所化的墙壁出现涟漪，随之，出现可供他出入的通道。

　　他一脚踏进通道。身后，死者执念所化墙壁恢复正常。

　　同一时间

　　ICU病房里的靳睁眼。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家的三振刀或傻乎乎的躺在地上，还好地面是地毯；或蜷缩在躺椅上，看上去小小一团；最后一个脑袋抵着门框旁的墙壁睡……

　　睡//你//麻痹啊！

　　靳意识到不对劲，但想到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破事，特别是对她出手的NO.2，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

　　【喵呜？】

　　然后，她和一只猫对上视线……这猫看上去分外眼熟，特别是那双眼睛，竟然黑白分明，像极了某人。

　　都是老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