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晟楼

27、第 27 章

　　半夜十二点四十，秦悠正在和一道物理题死磕。他想了一个小时，换了五六种方法，写满了两张演算纸，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隔壁，灯还亮着。
　　去不去呢？
　　秦悠很纠结，苏青言的物理成绩自然是没的说的好，去问他肯定很快就能解决，但是最近自己得心思太乱……
　　他殊不知隔壁的苏青言也纠结万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成绩越好，越死心眼。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个人在客厅相遇，手里各一套卷子，活像特工交换情报。
　　“额，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了嘴。
　　“你先说。”秦悠这会也不着急了，拎着卷子靠着墙。
　　“就是，呃……我想问你道题。”苏青言有点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巧了。秦悠心想。
　　“走吧，正有此意。”在苏青言还没反应过来秦悠说了什么之前，他已经被推进了屋里。
　　房间内只打着一盏台灯，有些昏暗。秦悠让苏青言坐在了椅子上，自己盘着腿上了床。
　　“喏，这道题。”索性来都来了，苏青言也不藏着掖着了，敞开了问。
　　秦悠看了一眼题，说道：“这题老师上课讲过类型题。你这个时态判断错了，不是过去时，应该是完成时。”
　　“哦，我说怎么读着这么别扭呢。”
　　苏青言看了秦悠一眼：“我刚看你手里也拿着卷子。”
　　“哦……是，有道物理题不太会。”
　　“我看看。”苏青言伸手接过了卷子。
　　暖色的灯光笼罩着桌边的少年，为他们渡上了一层毛绒绒的边。
　　已经快要夏末，窗外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好像要趁着这不多的时光把之后几年的歌都唱完似的。
　　“这种题其实不难的，你就按照这个套路做。”苏青言歪着头问秦悠，“还有别的吗？”
　　“……没了。”此时的秦悠已经由坐着改为站着，因为床边的位置不好，看不清题，所以他站到了苏青言旁边。今天晚上苏青言穿着一件短袖，领口略大，秦悠的目光不小心瞄到了里面，耳根顿时红了，他别过脸去，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
　　苏青言站起身，没有注意到秦悠的异样。
　　“那我先回去了。”苏青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于是他又补了一句，“晚安。”然后走了。
　　秦悠也小声回了一句：“晚安。”
　　第二天，苏青言屁股刚挨到椅子上，周宸就一脸八卦的凑过来。
　　“你听说了吗？有人举报上周周考一班那个王平作弊，不仅成绩被取消了，还被找家长了。听说在办公室里哭的可惨了。”
　　苏青言一脸的“不关我事”。
　　“你好歹给点反应啊。”周宸眼珠一转，“就是上次物理比你高一分那个，还在你面前得瑟半天。”
　　苏青言终于抬起了头：“是吗，那还挺活该的。”
　　“哎我！”周宸都快笑死了，“你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这话让他听着能气死。”
　　“呵，气死气死吧，就当为民除害了。”
　　学校里的传言是扩散的最快的，不到一节课，整个年组都知道了这件事。
　　“反正这个王平也挺讨人厌的，咱们年组好像没几个愿意搭理他的。”周宸坐在苏青言前排的椅子上扣手，还不忘了八卦。
　　“我跟你说，听说他初中的时候还因为抽烟被记过过。”周宸说到这，突然停下，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在看他们，然后凑到苏青言耳边小声的说，“还听说他喜欢男的。”
　　“嗯？”苏青言一愣，“喜欢男的？”
　　“哎呦你小点声！”周宸连忙捂住他的嘴，然后继续八卦，“他好像因为这个和家里闹掰了，现在他和几个狐朋狗友住在一起，整天不干正事。”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真恶心。”
　　苏青言拧着眉头，还想再说什么，进来上课的老师使他闭了嘴。
　　一整节课，苏青言的心思都没在课堂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安，脑子中一片混乱，好像有人在他脑子里拉锯，又好像有人在争吵，不得安宁。
　　他摇了摇头，感到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