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辉夜琉璃

44、44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一种距离

　　44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一种距离
　　黄昏暗沉的日光斜斜洒进竹林，伴随着风动竹林的飒飒声的是玄澈面无表情的沉郁……暴风雨前的宁静……
　　凝视着他毫无理智的眼睛，我明白，从一开始就不曾对他劝降是正确的。他把我当什么呢？一个憧憬、一个理想……
　　一个……获得皇位后必得的战利品！
　　许是斜阳模糊了我的视线，心情有些恍惚。一直很讨厌这个功利的玄澈，曾经以为仅仅是为了玄渊，不愿见到自己与玄渊好不容易打造的盛世被破坏，所以对于玄澈，甚至是憎恨的。
　　可是，当真正面对头一次显露真面目的玄澈，我才明白厌恶他的真正理由：他，跟我在日本的那些所谓的兄弟太像了……
　　嫉妒我的优秀，憎恨我另一半不属于月见家的血统，甚至不惜派人暗杀我，是月见家主宰之位当真太过诱人还是我果真肮脏的令人鄙视？
　　临死那一刻，我问自己，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会不会像几个兄弟一般，暗中培植势力，利用自己的优异讨好月见家的主宰，铲除异己？
　　好久没敢想这么人性的问题……真的好怕自己回答“是”……
　　而现在，面对着玄澈这张与兄长当年一般凶狠的脸，我终于能够回答“是，我一定会！”
　　当年的我为了母亲而隐忍，为了母亲的拜托如何也不敢造次。而如今，我有身边所有爱我之人的纵容。我的父母、我的皮皮、我的……玄渊……
　　我已经被纵容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我好喜欢这种被人纵容的感觉！有他们的守候，我才可以自私一辈子，所以……
　　玄澈非死不可！
　　不仅因为造反者该死，更因为……我要他死！
　　他的身上有令我深觉沉重的影子，他威胁到我想要保护的一切，我不能容许！
　　我的杀意渐渐弥漫开来，感觉到的玄澈却不见丝毫的慌乱……
　　“怎么？想杀我？杀死爱着你的我？”他呵呵笑道，眼中的寒光却越见阴沉，“也是啊，我的连城是能够与本王比肩的翔凤呢……不过，本王会让你知道，除非本王不要你，否则……你只能是我的！”
　　嗯哼……
　　对于我不屑的哼气，玄澈似乎没放在心上，只是挂着跟变色龙一样阴险又多变的脸色轻声问我：“连城，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跟我还是跟皇兄？”
　　我叹气：“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哪一句告诉你我要跟着你！？还有，你是婆娘吗？打个架还要东问西问的？”
　　话音未落，对面那个沉不住气的就一掌轰了过来。接了一掌后，我对眼前这个变态算是彻底绝望了。
　　一个武功高强的变态……要怎么应付啊？
　　而且这功夫明明……
　　“呜……”玄澈跟突然冒出来的人对了一掌。
　　我一面给了对面的一记“万佛朝宗”，把那贼子逼到一边扔给赶来的暗卫和皮皮，一边瞪了渊渊一记：“我正打得高兴……”你插什么手？
　　玄渊瞥瞥那边打成一团互殴互踹的人们，朝着玄澈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无奈的回我：“他那身功夫一看就知道是邪道的宗主‘黑山煞罗’门下出产的，虽然你的功夫很不错，不过跟那种打起来不要命的歪门邪道打，还是谨慎些好。”
　　“黑山煞罗？”
　　这种听起来就那么诚实的名字实在让我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你怎么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反应迟钝呢？）毕竟，这个黑山老妖跟道明师傅两个是真正的彼此必须战到一人倒下为止的宿敌，当然……都是因为璇玑那盆祸水！（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所以说在这种时刻看热闹实在不是好习惯……
　　“王爷！”玄澈身边那个叫桃红还是柳绿（亲妈：人家叫樱兰！）的女人领着一帮子侍卫还有一些一看就是江湖人士的草寇加入了混战。
　　玄澈得以杀出重围奔往我和玄渊这边。
　　“咦！？”我被玄渊甩出了战圈。这混蛋，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一个贼子！？
　　我一记怒瞪过去，却发现……没人理我……
　　好吧，等他打不过的时候自然会来求我帮他的……不对，我这么贤惠的人应该上前帮忙才是啊……飞身上前……
　　“……连城啊……你能不能安分的在旁边观战就好……”气喘吁吁的皇帝陛下回了玄澈一拳，斜眼瞪我。
　　“不要！我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气的嗔他一眼，顺便丢给对面的阎王脸一记“玄天印”。
　　“嗬！”举世无敌的本大爷居然被狼心狗肺的乱臣贼子踢到了！
　　狼心狗肺的乱臣贼子轻轻的吐了一句：“我不喜欢被人忽视！”，接着就扬起一掌轰向玄渊，玄渊无暇顾及我只能上前迎敌。
　　我不行了……我受伤了……哦哦哦哦……我好伤心哦好伤心哦……我好心痛哦好心痛哦……
　　远处，与草寇混战成一堆的暗卫首领轻泽瞄瞄这边的状况，担心地问打斗正酣的皮皮：“刚刚那掌似乎不应该那么严重，娘娘为何倒地不起？”
　　皮皮也朝这边斜了一眼：“哦没事的，少爷只是因为一时疏忽被人踹到了，会倒地不起应该是因为觉得伤自尊了，过会儿会好的。”
　　…… ……
　　……皮皮你个小样儿是不是觉得你家少爷现在管不到你就敢给我这么欠抽！
　　……阿澈啊，没想到你轻生的执念如此之深……我现在就成全你哟……
　　收起玩笑之心，我开始认真应敌。本来想留给玄渊的，到底是皇家自己的事务的说，现在……玄澈！看我揍给你死！
　　形势在本人与玄渊倾力而为的状况下明显扭转，尤其在轻泽和皮皮各自解决手边的case加入这边的战局以后，玄澈已经没有胜算了。
　　瞅准空隙，我一剑刺入玄澈的后心。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一种感情。”我以45度俯角睥睨卧倒在地艰难翻身的玄澈，转身将战场留给早就该谈谈的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