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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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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雨下的很大,天气阴冷,寒风刺骨,天气预报说台风登陆。
但是我心情很好,不用军训,在妈妈敲门喊了七八遍才爬出窝。
床头的闹钟已指在12点的位置。我揉着睡眼,十个脚趾塞进史努比的拖鞋里,然后啪嗒啪嗒拖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完再啪嗒啪嗒拖到一楼。
早饭自动改为午饭,妈妈不断把叉烧肉大片大片往我碗里塞,说:“才出外读书不过两三个星期,变得又黑又瘦。”
“很好嘛,当做减肥。”我捧着碗答道,几日不见,老妈厨艺有所进步。
铃铃……门铃突然响了。
我叼着半块叉烧肉跑过去开门,一把男士格子伞恰巧收下。隋煜一身灰色休闲服,配上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看着我。
他看着我的睡衣,说:“真行,现在才起床!”
“要、你、管。”我口齿不清的回答,伸手将肉块推进口里囫囵吞枣咽下,抹着发油的嘴唇再看着他,“讨厌鬼,这么大的雨还来?电视台不都说有台风登陆吗?”看他的裤脚,被泥水弄污大半。
“又不是找你的,”他丢我一记鄙视的眼神。
妈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小煜。赶快换鞋进来,阿姨给你煮点姜汤不然感冒了。”
“谢谢。”他礼貌地回一句,却暗地里朝我投来一记得胜的眼神。我不爽地拿出一双拖鞋给他,他得寸进尺的加了一句,“我头发也湿了,麻烦毛巾。”雨水浸湿头发挂在额头,他就一副刚从水里打捞起的衰样。
“干嘛要拿给你呀,讨厌鬼。”我撇着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用塑胶袋包好的文件径直穿过我,说:“先不跟你计较,我有事要做。”
他朝妈妈走去,我急忙追上去听见他在讲:“阿姨,今天医院催陈爷爷缴医药单,因为他的医疗保险没有盖章,所以不能以军属优待。可是他的家境很不好,我帮他拿到居委那边盖章,那边礼拜六、日不工作。我想叔叔中午回来吃饭,能不能让他核实后盖上。”
“当然可以。”妈妈将裹在塑胶袋的证明单接过去,“他很快就回来了。你先赶紧把身子擦擦,不然会感冒了。宝宝,让你拿条毛巾怎么拿那么久?”
妈妈责备我,我哼了一声说:“不知道新毛巾放在哪里。我才不要让讨厌鬼碰我的毛巾呢!”
“你这孩子,真是的……”妈妈瞪我一眼,将证明单小心收好,然后上楼找新毛巾。留下一个变脸的隋煜瞪着我。
“跟我斗,你差远了。”他不屑看着我,冷哼一声。
我捏着拳头,摘下拖鞋往他扔过去。“谁像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混蛋。”
“喲,会骂别的了。”他瞪着我,那种怪异的表情让我觉得很恐惧,也很恼火。难怪大家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分明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白眼狼,大家都被你的漂亮外表骗了。”
他额头上还挂满了水滴,脸色变得比平时稍红,似乎有点愤怒。“别闹了,我现在有点难受。冒着雨跑了一个早上,还要被你这个笨蛋气。”
“你说谁是笨蛋?”我捡起拖鞋再丢过去,他这次动作有点迟缓,只能抓住一只,另一只砸在头上。我高兴地笑了一声,哪知他突然微弱地呻吟一句,“爱哭鬼。”然后整个身子往我这边瘫倒!
我一时怔住,愣愣接过他的身体一并摔倒在地上。本能地推开他,却发现他身体烫得像热炭一样,额头上水滴居然是冷汗,抹开了,越流越多。
这时妈妈拿着毛巾从楼下走下来,我急忙喊着:“妈妈,讨厌鬼发烧晕倒了。”
她吓住了,急忙奔过来,“你抱头,我抱脚,把他拖到沙发上。”
“嗯。”我急忙抱紧他的头,使尽力量将他拖到沙发上。
接过毛巾擦着他湿淋淋的脸,我紧张地问妈妈:“体温计在哪里?”
几个小时后,我看着从正发着高烧的隋煜腋下抽出的体温计,吓了一跳,“都三十九度了。”那么高!我小力晃着他的手臂,“讨厌鬼,听得见我喊你吗?能不能站起来,我们要送你去医院。”
他脸色发白,睁着要闭不闭、要合不合的眼皮,艰难地开口:“去什么医院……我……陈爷爷的证明单……”
“讨厌鬼,你都发烧三十九度了!”我不停擦着他冒汗的额头,“都病了,还逞什么强?妈妈去叫计程车,你等一下啦。”
◎◎◎◎◎◎◎
将他手忙脚乱送到医院后,医生说要输液。挂了号,打了针,接着又放在病床上推进一间临时输液室。
我一直跟着走,然后坐在床边小心掖好他的被角。
讨厌鬼被这么一折腾,早睡去了。
年轻的护士嘱咐我道:“里面加了氯化钠,会有点痛。你握着液管,他就感觉不会那么凉了。”
“谢谢,”我急忙攥紧输液管不放。
她看了我一眼,笑道:“男朋友?”
“才不是呢,”我羞赧地摇头。
她边整理推车上的药品边说:“不用害羞,早恋很正常的,不过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呀。输完了就叫我,还有两瓶呢。”然后推着小车离开。
我耳根烧红看着讨厌鬼,“怎么可能嘛?”又没有夫妻相!
看着那瓶超大的药液,无聊过头的我开始数着那一滴滴落下的液体。
有时数得眼睛发涩就会把数目搅浑,又开始重新数。数来数去都不超过300多!
终于等到液体只剩下一点点,我揉着眼睛看着隋煜。摸摸他的额头,终于退烧了。
“差点被你吓死了,”我握着输液管小声说着。白色的塑胶管插入他的右手背中。他手指的姿态看起来很放松,但有预见的爆发力。蓝色脉管轻微膨胀,手指蜷曲,绷紧的指甲编程粉红色,闪烁着光泽,掌心渗透出汗水。十指很瘦。
我好奇地伸出手摸着他右臂上的牙印,小时候咬得痕迹居然留到现在。
那个时候,应该很痛吧。
心虚地缩回手。
看着他松开的手掌,又好奇地伸手在他掌心饶痒痒。
突然食指被合起的手掌握住。
我诧异地抬头,讨厌鬼正睁着黑亮黑亮的眼睛看我。
“你醒啦?”我又惊又喜的问。
“陈爷爷的……”
“爸爸亲自送去给他了。”我勾着食指继续在他握起的掌心中饶痒痒,担心问道:“讨厌鬼,好点没有?”
“死不了,”他语气和态度立马淡了下来。
我气得像只鼓鼓的青蛙。“讨厌鬼,我拿着输液管快一个小时了,手好酸,你怎么对救命恩人这种态度?”虽然是在抱怨,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还真软硬不吃。
“爱哭鬼。”
不应,干嘛自己承认呀?
“喂。”他半坐起来,另一只手捏着我的耳朵,我打开,他又靠近点捏着我的耳朵,问着:“那要不要我请客?”
“良心发现,见我不计前嫌救了你这个讨厌鬼,就想贿赂我了?”我瞪着他,但还是很大声的回答:“要。”
他难得浅浅的微笑,“还是小孩子。”
我侧脸倪着他,很拽很郑重地通知道:“讨厌鬼,我都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他不理我,喊了那个护士小姐过来换液。然后闭着眼继续躺下去,连我被握住的食指也懒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