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呷呜呷呜》爆饮两顿茶

6、006

　　星期六，凌晨忽起的大雨倾盆。

　　吕亦可前一天晚上睡的很香。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正逐渐从香甜的梦中转醒，天边一声惊雷炸响差点把她炸得滚进床底下。

　　她顶着鸡窝头爬出被窝，掀起窗帘，入眼便是“雨婆婆倒水”的景象。

　　真是坏天气，她心想。

　　换掉睡衣，走出房间，刷牙洗脸。

　　爸爸妈妈的房间门大敞着，他们比她起得早。面馆每天开门前需要准备配菜，采购新鲜的荤素菜，补充缺的调味料，客人们喜好的卤料要新鲜还要入味更是需要早早起来制作。

　　吕亦可摸着楼梯下一楼厨房，吕妈妈几个月前新买了豆浆机。出门前她都会顺手开启它，豆浆机工作完毕吕亦可她们差不多起床，这样她们早餐就有热豆浆喝了。

　　厨房豆浆机还在搅豆浆，吕亦可打算看点动画片或者如果有她看得上的电视剧看看也无妨。稍后弟弟醒了大概率要和她抢遥控器，希望他多睡会儿。她摸摸肚皮，那边有个疤，是吕家润咬的。

　　大致就是：某天，吕亦可和吕家润抢东西。吕家润抢不过，两只手被吕亦可抓着往旁边推，他个子比吕亦可矮，够不着吕亦可手举着的东西，情急之下一口咬在吕亦可肚皮上。吕亦可疼得发出一声惨叫，用力推倒吕家润。吕家润坐地上声嘶力竭哭起来。

　　吕亦可被咬了肚子脑子里都是电视剧里配角们鲜血飞溅的画面，惊慌地捂着被咬的地方不停喃喃“我要死了”“我肚子破了”，吕爸爸不耐烦两姐弟抢东西吵吵嚷嚷的他火一下蹿起来，拿鸡毛掸子一人打了一顿，厉声呵斥她们闭嘴罚站。

　　诸如此类的事情零零碎碎的有不少。无论吕亦可占理不占理，父母长辈看来，她是姐姐没有让着弟弟本事就是错的，没有带好头是错的，没有帮父母看顾好弟弟更是她“不好”“不乖”理应挨一顿骂、受一顿打。

　　她不喜欢这个弟弟，却又不得不照顾他，因为大家要求她做一个“好姐姐”。

　　肚子上的伤口很小，愈合后留下一块深色的疤，吕亦可偶尔思考的时候有事没事就会去挠一下。她现在想的是刘老师周五通知的考试。

　　吕亦可她们入学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刘老师周五通知她们下周一上课要小考。

　　幼儿园大班那会儿她们也考试，考试成绩评的是ABCD等级。她问妈妈，妈妈小学毕业十几年，靠着课本能想起来以前的知识，考试什么的她只说不知道现在小学怎么考试记分的。还有复习，刘老师口中的复习是什么？

　　哦，对了。刘老师周五通知小考然后让她们回家读语文园地和口耳目那些……

　　找到了！

　　吕亦可翻到折起的书页，正要全情投入地学习。

　　“姐。”吕家润揉着眼睛走下楼梯。

　　“豆浆要等下，你刷牙洗脸和我去外面的早餐摊子那里买包子吧。”

　　“那我还得换一下衣服。”吕家润身上穿着睡衣。

　　“去吧。”吕亦可摆摆手钻进厨房。豆浆机已经打好豆浆了，她得把豆浆过滤一遍，滤掉豆渣再加几勺白砂糖才能喝。

　　平时如果上课姐弟俩这个时间点解决早餐，吕爸爸买菜回来恰好可以插空送她们上学。

　　吕弟弟周六还要上幼儿园，没有意外晚点吕爸爸就会回来载他去幼儿园了。她们，主要是吕弟弟要尽快吃完早餐。

　　这种大雨天气吕亦可实在不愿意出门。她讨厌淋雨，雨水打湿衣服湿哒哒黏在身上的感觉尤其讨厌。

　　她翻箱倒柜在冰箱保鲜层找到了半盘昨天吃剩的熏鸭肉。应该可以代替早餐的肉包子吧？吕亦可她真的不想这个天气出门。

　　客厅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吕亦可放下盘子接起电话：“喂，你好……老师你好，我是家润的姐姐吕亦可，我们爸爸妈妈不在家……哦，好……”她抬头看贴在墙上的两串电话号码，朝吕家润使眼色让他先吃早餐，“老师，我爸爸的电话号码是：xxx,xxxx,xxx……好，知道了……嗯嗯……谢谢，拜拜。”

　　吕亦可挂掉电话，对餐桌上喝豆浆的吕家润道：“你的幼儿园的陈老师刚刚打电话说今天雨太大，（台风天）不用去幼儿园上学了。”

　　“真的吗！欧耶！”得到姐姐确认的点头，吕家润欢呼一声冲到客厅抓起电视遥控。

　　吕亦可接着给吕爸爸打电话，爸爸妈妈安装座机电话的时候一直对她和弟弟反复强调：有什么事千万要打电话给他们。

　　吕爸爸大概还要二十多分钟回来，可能还在面馆里放刚采购的菜。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吕亦可皱着眉头挂了电话，她猜占线的也许是刚才打电话过来的陈老师。

　　果不其然，她挂断电话没一会儿吕爸爸就打回来了。幼儿园的陈老师电话告知他，因为台风天出行不便安全起见，小朋友今天不用上幼儿园，。

　　吕爸爸电话里嘱咐吕亦可：看好弟弟，晚点店里妈妈做两份面他给她们带回去。打雷少用或者干脆不用家里的用电设施，电视不可以开，很危险……

　　吕亦可一律点头应下，照单全收，她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吕爸爸这才挂电话。挂电话前吕爸爸照旧说了些“不是爸爸妈妈不愿意在家里陪你们”“爸爸妈妈忙着赚钱养活你们”“要是家里不缺钱……”的话。

　　她讲电话费了些时间，弟弟吕家润坐沙发椅上偷眼觑她，好奇她和吕爸爸讲了些什么。

　　吕亦可拉下一张“臭脸”，伸手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

　　吕家润瞪大眼睛看她就这么关了他的电视嘴一撇要哭。

　　“老爸说打雷不能开电视，要不然电视会‘轰’地炸掉的。”吕亦可臭脸道。

　　吕家润的表情顿时卡在要哭不哭之间，大张的嘴巴，皱在一起的五官搭配，显得有点搞笑。

　　吕亦可无情地接着道：“反正老爸不让看电视，吃了早餐上楼写作业吧。”人向着餐桌走去。

　　“那你呢？”吕家润很不服气地叫嚣道，“我去写作业了你做什么？你要自己偷偷开电视吗？”

　　吕亦可翻了个白眼：“吃你丫的早餐，又不是就你有作业。”

　　吕家润心里平衡了，不再继续闹腾了。餐桌上一坐继续“姐姐”、“姐姐”亲亲热热喊着，说不完的话。

　　雨连下了两天，吕亦可泡在家里并不无聊。堆堆积木搞搞拼图，周六上午和周日晚上写写作业、复习复习刘老师小考要考的知识。

　　姐弟俩同时在家，作为父母的吕爸爸吕妈妈比一个孩子单独在家要放心很多。

　　早上吕亦可起床，吕爸爸吕妈妈已经出门赚钱；晚上吕爸爸吕妈妈关店，姐弟俩早已睡得人事不省。两天休息日，一家四口见面相处的时间算算居然只有午餐和晚餐，并且这见面还是匆匆忙忙的。只来得及留几句“爸爸妈妈忙着为你们赚钱”“爸爸妈妈在努力赚钱”“爸爸妈妈也不想天天忙”的话给两个孩子。

　　周一的到来，携着艳阳天拯救了她们。

　　吕亦可不禁松了口气，还是和小伙伴们一起玩比较快乐。

　　上课铃一响，刘老师便抱着一叠卷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教室。

　　“往后传，往后传。”她掠过每组第一桌，留下一叠试卷。

　　“没拿到试卷的举个手。”她举起手上剩余的试卷喊道，“有剩的放最后一桌边上我去拿。”后排有学生举手她就迈着她的小短腿，把手头的试卷分发给他们。

　　她一边催促拿到试卷的学生不要聊天赶紧提笔做题，一边又高声问了几遍“谁没拿到试卷”。确认大家无一余漏的拿到试卷并开始做题，她道，“考试时间一节课，课间操结束收卷。”随后搬了把小凳子坐在讲台桌旁边监考。

　　“姓名班级在考试卷最上方，不要忘了先写上姓名和班级。”刘老师提醒道，“没写名字的考出来的成绩有可能变成别人的哦。”她故意吓唬他们。

　　吕亦可审题速度快动笔也快，眼一扫几乎都是她会的题“刷刷刷”填上答案。刘老师提醒填写姓名班级的时候她第二大题已经快做完了。

　　旁边的陈应雨也不慢，她像一个熟练的猎手，读题解题有自己独特的节奏。

　　周宜词做题有点随机抽奖的意思，她平展考卷，飞速过一遍所有题目，看哪个眼熟记得的先写哪个。

　　四人里许佳诗那儿遇上了一点困难，控笔写字很费劲的样子。她皱着眉头，握笔的手关节因为用力发白，一笔一划地写，笔动一下胳膊也跟着使劲。

　　刘老师端坐讲台桌边上，讲台下考试的学生低着脑袋认真考试做题的；不会写端坐发呆、四处张望的她尽收眼底。

　　会做题的埋头苦写，不会做题的东张西望。埋头苦写的学生低头看自己卷子，东张西望的几个就被衬得十分明显。不仅不看自己的考卷还有悄咪咪偷瞟同桌、后桌卷子的！看后桌卷子的学生动作太大，刘老师离开凳子，来到他旁边，刻意地咳嗽两声警告。

　　她前脚离开，后脚那学生便又扭头偷瞄同学的考卷。

　　刘老师眉毛几乎要拧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