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正道中人》炘栗

11、拨开迷雾1

　　“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至于剩下的，我就不清楚了。”双时说着，门那儿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带着面纱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小手颤颤巍巍地端着放着三杯热茶的盘子。

　　双时皱起眉，又看着惊惶不已的小姑娘，稍稍放柔语气：“小妹妹，是谁让你端茶进来的呢？我正给两位公子解闷，扰了客人兴致可不好啊。”
　　小姑娘慌乱地抬眼，忙道：“姐姐，不是的，是大娘子让我来给你们端个茶水的，我...我......”

　　“没事，出去吧，”沈析懒懒地抬了抬下巴，颇有那副玩世不恭的少年样儿，随手丢了个金馃子给诚惶诚恐的女孩儿，“莫再扰我们，日后小心点。”

　　洛亦看着少年冷淡的神色，唇角微翘。
　　明明那么冷淡，但做事待人，却又是另一幅光景，他突然很好奇，这位大祭司，还有哪一面没露出来呢？

　　“看样子，我是被人盯住了，不过真没技术含量，找个小丫头来盯我，真不怕老娘半夜起来剁人。”双时用手支着脸，直感慨岁月不饶人，看多了男人，看个小姑娘更觉得自己又老了不少。

　　突然，她转向洛亦，盯着他的脸：“我说，洛少爷，你是不是，对女人......”
　　女人的直觉永远错不了，她观察了许久，洛亦似乎是极其抗拒亲密的接触，不然，至于刚刚跟她这个大美女隔那么远吗？

　　越看越觉得洛少爷有某种隐疾的某位大美女，眸里写满了同情。

　　洛亦：“......”

　　“我他妈身心健康，五脏俱全，该有的地方我一个都没少，你，放，心。”咬牙切齿说的现在就是他了。
　　直女双时听完，很用力地点点头，但眼里的同情表示的意思清清楚楚，这么好看的少年郎，倒是可惜了无数为他沦陷的怀春少女。

　　......草。

　　“晚上去那楼里探探，看看有什么线索......你盯着我干嘛？”洛亦说着说着，感受到身旁这人的目光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死死地黏在他身上，难得有些暴躁。

　　沈析从刚刚出来之际嘴边就一直带着一抹笑意，这时洛亦更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果然,他缓缓开口。
　　“本祭司还挺想看看洛少爷以后新婚燕尔，满面春风的模样。”沈析神情正经，嘴里的话却没个正经行儿，抓着双时刚刚的那个点开始发挥。

　　半晌，他靠在墙上，一只手抓着某人因恼怒而袭来的拳头，另一只手扶着墙，看着面前少年被气得微红的脸，忍不住笑了。
　　他一笑，倒显得周遭黯淡了不少，而且这笑容，是洛亦见到他以来最真切的一次，令他不由得一愣，手中的动作微微停滞。

　　“我发现，你脾气还挺大嘛，不过也挺有趣。”

　　眉心跳了跳，洛亦选择扯下刚刚被美色迷了心窍的遮羞布，膝盖朝着沈析的腰腹就是一击。

　　这下子，那张荼毒死人不偿命的嘴终于不说话了。

　　闹归闹，正事到底是没忘。

　　洛亦适应了黑暗后，由着月光观察一圈与白日喧嚣不同的寂静环境，他摸索了一会儿，突然，他敏锐地察觉出埋藏在脂粉味中的一丝血腥气息，停在了楼梯前。
　　他踩了踩，感受到与他处地板不同的声响，慢慢退后，猛地翻开地上的毡毯，上面与他处并不吻合的隙纹印证了他的想法。
　　但他没时间打开这地下库房了，他慢慢转身，看着身后出现的黑袍人，以及他手里离自己不过几寸的利剑。

　　他轻轻一笑，开口道。

　　“所以目标原来是我啊，余公子。”洛亦慢慢向前走，胸口缓缓抵住剑锋，“但是，为什么呢？”

　　面前之人，正是告诉他们秘密在回春楼的余启。
　　余启看着少年眼里的诚恳，咬了咬牙：“对不起，洛公子，但...但那个人说你必须.....对不起...真的，我只是为了找到我的女儿而已。”

　　想到了女儿的笑容，余启握紧手中的剑，猛地向前一刺。

　　然而，却没听到他想象中的那声刀剑入肉的声音，他抬眼，震惊地看向那个仍然眸里含笑的少年手中停滞不前的剑锋。
　　“你...你的武气，怎么恢复了？这楼不是......”
　　“你以为，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呢？”洛亦耸耸肩，笑容灿烂。

　　余启猛然醒悟，刚想逃，然而，洛亦没给他机会，直接将他绑了。他看向余启身后缓缓走来的沈析，道：“阵难破吗？去了那么久。”

　　沈析掩去了眼中的晦明，轻笑：“还没有我破不了的阵。”

　　“这楼里的人都被迷晕了。”洛亦瞥了一眼仍在燃烧的香炉。
　　随后，他看向不停挣扎的余启，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意味：“那个人，就是教你控蛊术的人吧，沧族人？还是普通人？”

　　回应他的是倔强的沉默。

　　“你的女儿，脸颊上有一个梅花印记。”沈析沉默许久，终是开口道。
　　余启猛地一抖，瞪大眼睛看向沈析，声音微微发颤：“铜钱？你见过铜钱？她在哪？求求你告诉我！”

　　“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过的不好，但你的回答决定你女儿的未来能否改变。”沈析环抱着臂，星眸里涌着黑沉的飘渺迷雾。

　　两人静静地等，等谁先卸甲弃盔。

　　终于，余启瘫软在地上，眸光暗淡：“我说。控蛊术是一个沧族人教我的，而让我杀洛公子的，是他的同伴，一个年岁较大的普通人类。他们让我......以地黄机密为代价，以此学得控蛊术，我...我想通过你们找到回春楼的秘密，我只是...想找回我的女儿。”

　　“地黄门机密？所以半月前的沧族突袭，是因为你的泄密？”

　　“我...我也不知道...会变成那样，我对不起他们......”他的声音因愧疚自责而颤抖，死死地攥着掌心，心中的痛楚如海潮。

　　“地黄门元气大伤，来向天玄门求助，然后，来取我性命。”洛亦神情逐渐冷凝下去，凤眸里的笑意烟消云散，脑子里也逐渐捋清了事情的线。

　　这盘针对他的棋，下得可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