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小学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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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章回到宿舍后，点开手机:“你已添加了赵青海，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她给对方发了第一条消息:我到宿舍了，谢谢你。
估计赵青海还在开车，没有回复她。
乐章点开他的头像，是和律所展牌上一样的个人半身照，显得十分严肃和老成。她想了一下，把他的备注改掉了，改成了……忘年交。
她点开对方朋友圈，随便划拉了几下，全是转的律所的各种链接，上面看不到一丝本人生活的痕迹，连朋友圈背景都是微信自带的初始化。
乐章把手机反扣在桌面，拿上睡衣和浴巾去卫生间洗澡。
“不客气，早点休息。”回来的时候看手机提示有新消息，她顺手点开，这是对方公式化的回复。
……
没话聊的时候，一来一回特没意思，乐章关掉手机，继续看电视剧吹头发。
团队磨合一个多月后，工作走上正轨，像乐章这种没固定工位的突然变得清闲了许多。
人事那边曾经找过乐章谈话，让她罗列了几个毕业以后打算的工作方向。
虽然实习了一年多，几乎什么工作都了解一点，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熟悉。
人事部主任挺喜欢乐章的，实习期勤恳，各个带她的老师对她的评语也不错。
“没想好不要紧，这段时间你多去找前辈了解一下情况，工作嘛，也要彻底上手了才知道做得怎么样。”
上一次这么纠结，还是高考填报志愿选专业的时候。
乐章想了一上午，也没想出来什么，索性去找学姐吃饭。
陈敏芝比乐章大两届，是她在志愿者协会里认识的学姐。当时陈敏芝已经大三了，参加的志愿活动也不多，和乐章熟识也挺难得。
那天是“世界艾.滋病日”宣传活动，协会在校园里设置了好几个展台进行宣传。
那天特别冷，乐章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把头发扎得高高的，露出纤细白嫩的颈脖。
她的鼻头和脸颊被冻得通红，拿着一沓宣传册站在展台前对过往的同学发放。
她把需要发放的小方形塑料袋全放进兜里，太细小的东西拿手里容易掉。
如果同学愿意听讲解，拿上宣传册，他们就会把兜里的东西一块送出去。
毕竟把这个东西硬塞给来往的同学，也不合适。
乐章被几个男生围住了，一开始还问一些关于疾病传染的问题，到最后话风逐渐不对了，开始讨论她兜里的东西尺寸大不大。
她才察觉这群人根本是不怀好意，她脸皮不薄，但还是个小学鸡，不知道怎么反击。
这时陈敏芝把长发往耳后一刮，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直接从兜里掏出来四个，不顾来往的同学异样的眼光，笑眯眯地对这几个人说道:“哦？这么厉害，让我们见识一下呗。监控就在头顶这颗树上，能录音能放大，到时候我们让全校师生一起涨涨眼见。”
四个面色发青，站在原地成雕像。
小学鸡这次学会了，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人:“好呀好呀，我也想看。“
他们落荒而逃。
陈敏芝赶紧把乐章拉到一旁，问她:“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快跟学姐说，有我在，别怕。”
他们只敢嘴巴上占便宜，没敢动手动脚，乐章摇了摇头:“谢谢学姐，我没事，他们乱说话而已。”
知道乐章没什么事，她才安心。
乐章同意学姐把这件事告诉大家，这丢的可不是她的脸。
中午大家一起在展台吃盒饭的时候，陈敏芝用乐章经历的事情提醒其他志愿者，遇到这种小流氓不能怂，你越害怕他越得寸进尺，直接怼回去，身边都是我们的人，怕个屁。
乐章扒着盒饭，望向陈敏芝的眼神都自带星星。
这时，中午才赶到的会长怒了。他直接拍桌子，折叠桌被他一掌击得摇摇欲坠。
“我们这么正能量的活动，这几个兔崽子来这搞这种事情，不能放过他们。”
下午会长就跑到保安室要求调监控，警卫处看完整段录像确定事情原委后，把这节录像拷贝给了会长。
会长先给她发了消息，乐章不介意被发出来，但他还是把乐章的头像打了码，重码，码到她亲妈都认不出的程度，把这视频截图发到了学校的论坛和告白墙里。
会长说，这种人，就该社死。
众人鼓掌叫好。
乐章爱死这个社团，这是一群善良又勇敢的人。
陈敏芝在儿童栏目组，乐章过去时他们演播厅刚刚结束拍摄。乐章找了一圈，没找到陈敏芝，倒是在演播厅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身着白衬衫黑西裤抱着手站在那，衬衫笔挺但人站得更挺直。
乐章真想问问他以前是不是进过部队。
她走上前叫住赵青海，调侃道:“赵律师，不会想让我请你吃食堂吧，这么给我省钱？”
对方才想起来，乐章说好了要请他吃饭，现在这个点又是饭点。
赵青海指了指演播厅旁边的化妆间，笑道:“我哪有这么容易打发，今天中午要和我们家小祖宗去吃肯德基。”
这时化妆间里有个一个漂亮的小人探出头来左顾右盼，看见赵青海的时候挥着手大喊:“舅舅，你再等等我啊！“小女孩的舞台妆还没来得及卸掉，湖蓝色的亮片在眼睛上忽闪忽闪。
赵青海扬了扬手中的儿童小皮包，对她说:“别担心，我不走。”
乐章看着赵青海手里印着两个小熊的手提包，觉得甚是可爱，她问赵青海:“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侄女吗？长得好漂亮呀，像个洋娃娃一样。”
对方点头，夸他侄女就是夸他:“那当然，侄女都长得像舅舅。”
这声“那当然”的语气，和她前几天抓螃蟹时的一模一样，大律师，怎么这么小气。
乐章没和他继续拌嘴，倒是对小美女有些兴趣:“她来表演什么节目吗？回去我也看看。”
“海的女儿的话剧，她演人鱼公主，不过有七个人鱼公主，她是蓝色的那个。”
海的女儿里出现过这么多公主吗？白雪公主里有七个小矮人她倒是知道。小时候，她不爱看儿童童话，对这些童话故事没什么记忆，她只记得三只小猪的图册里，小猪画得挺可爱的。
乐章在门口和赵青海闲聊的时候被陈敏芝叫住，和赵青海说了声拜拜就和陈敏芝跑到员工餐厅吃饭。
小女孩从化妆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赵青海旁边的那个女生不见了:“舅舅，刚刚那个姨姨是谁呀？”
“叫姐姐。“赵青海一脸严肃地纠正道，他信手接过她手上拿的手提袋，里面是换下来的演出服。大家的服装都是统一租借，她非要买下来，回家继续表演，这场表演估计要持续好几个月，直到每个家庭成员都观赏完毕才能落幕。
儿童表演才刚刚拍摄完，陈敏芝在食堂喝了个汤就急着回去，她和乐章约好了下班一块去做指甲。她办的卡一直没空去，眼看就要过期了，赶紧约上乐章一起把余额消灭。
傍晚，乐章跑到六层等学姐下班，她就站在赵青海中午站过的地方，她也站得笔直。
两人先去吃了泰国菜，小八爪鱼明明还在冰块上伸缩着触角，转眼就被放进沸腾的火锅里，几秒钟就烫得浑身通红，充满嚼劲。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在学校里的趣事，因为乐章一时对未来工作感到迷茫，陈敏芝便和她分享一些同学的就业取向和发展现状。
“有的东西靠想是没用的，我当初一腔热血想去跑新闻，被签到儿童栏目我和领导大吵一顿，这两年做下来，我反而觉得我更适合做儿童节目了。”
“为什么？”
“控制住一群孩子，也是一项充满挑战的工作。”
“……”这得是多么痛苦的挑战。
两人做完美甲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路过电影院时，眼前的LED屏幕正播放着最新电影等我预告片，陈敏芝惋惜地说道:“工作是充实了，可是平时连个看电影的伴都没有。”
乐章立刻掏出手机点开购票软件，她说:“学姐，我和你看吧，最近刚好有我要看的片子，待会我打车回学校就行了。”
学姐帮了她许多，陪着看个电影简直是小事一桩。
从电影院出来乐章抬手拦出租车，才发觉手上变轻了。给洋洋带的芝士蛋糕，可能落在美甲店了。
那家店的芝士蛋糕限量供应，乐章吃完晚饭后刚好赶上最后一波出炉的蛋糕，蛋糕店里满是甜腻的香气，洋洋拜托她一定要带回去给她当夜宵吃。
乐章尝试着给美甲店老板发微信，没想到对方这时候居然还在店里。
这栋大厦虽然地处优越，但也稍许老旧，楼下几层都是酒吧，电梯难等不说还异常嘈杂。
乐章绕过大厦，打算从后面的电梯上去。
她穿过大厦旁边那条黑漆漆的小路时，就后悔了。
居然连路灯都没有，整段路不见一点光亮，小路的尽头倒是有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远灯照不亮眼前路。
路已经走了一半，这又是闹市，想来应该没什么事吧，乐章在心里安慰自己。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这条路本来就窄小，居然还有人把纸皮堆在旁边……
一时间，街市的嘈杂消失了，她只听见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许是纸皮上有老鼠，也行……这还有别的人。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都能把她吓得够呛，她直接抓紧包袋，小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小学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