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阳》抱住大熊

3、课代表

　　陆屿压根儿没打算理她，径直从她边上走过，施施然坐会了办公位。

　　“你凭什么不让我当课代表!”姜皎满肚子的委屈，憋得眼眶红了一圈儿。

　　“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应该在上英语课，”陆屿头也不抬，翻开桌上一本教案。

　　“我就是，就是想当课代表呀，我对数学有兴趣还不行嘛……”姜皎顿时矮了一截，连争辩的声音都显得有点没底气，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像是霜打的茄子。

　　“叫什么名字，”陆屿摸出那张夹在教案里的成绩单。

　　“姜皎，我叫姜皎!”姜皎顿觉课代表的事儿好不容易有了点渺茫的希望，不自觉挺直了脊背，眼巴巴看他。

　　陆屿闻言顿了顿，终于抬起了头，正眼看了她一回。

　　姜皎其实很漂亮。脸圆圆的带了股纯纯的稚气，五官很有肉感，校服裙下的腿却笔直纤细，头发用皮筋扎了两个丸子，整个人像颗甜甜的糖果。然而那双乌溜溜的杏眼儿，眼睫纤长，认真看人的时候，眼神里像有把钩子般的清媚。

　　陆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音调平和，言语却讽刺，“上学期数学期末考试直接缺考，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数学有兴趣。”

　　“我上学期期末重感冒……”姜皎做贼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看他，“就算，就算我缺考，也不能证明我不热爱数学啊，我当时躺在医院里打点滴，痛到不行脑子里还全是数学!我对数学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

　　“满嘴跑火车，”陆屿被她噎了一下，黑着脸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林媛是上学期期末考数学班级第一。”

　　“这有什么可了不起的，不就是成绩好嘛!”姜皎满不在乎地鼓鼓嘴，一下子凑近他，笑得娇憨，“要是我期中考数学也考班级第一，是不是就可以当课代表啦。”

　　陆屿没回答，也没再看她，只冷声道“回去上课。”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啦!”姜皎碰了壁，也不恼，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冲他挥了挥手，“我姜皎认定了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放了一番孩子气的狠话后，姜皎脚步轻快地一溜烟跑出了办公室。

　　陆屿没回头，眼底一点罕见的波澜倏然平复下去，眸色清清浅浅的却像是蒙了层雾气。

　　姜皎回了教室埋头就往课桌上一趴，一副睡到天荒地老的样子，正上着课的英语老师也不管她，自顾自地讲语法。

　　“姜皎，”白楚颜毫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恨铁不成钢地道“醒醒，认真听课。”

　　姜皎拂开她的手，头也没抬，趴得不动如山，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不一会儿又睡死过去了。

　　这下连白楚颜都没了法子，也只能任她睡了一节英语课。

　　等到第三节上课陆屿走进来的时候，姜皎立刻麻利地坐起身来，摆出一副小学生上课一本正经的架势，哪还有上节英语课困得不行的样子。

　　陆屿难得往她这个小角落看了一眼，姜皎马上冲他示威似的扬了扬下巴，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活像只开了屏的小孔雀。

　　陆屿没理她，径直开始在黑板上推算公式，然后讲例题。

　　姜皎一开始还能装模作样听几句，没多久就云里雾里。一听不懂，她就又开始困，困得迷迷瞪瞪的，头一点一点的像鸡啄米，手里记着的笔记也七扭八歪，水笔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圈墨色。

　　她强撑住睡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得一个激灵，好歹回了神。

　　姜皎干脆不听课，反正听也听不懂。她就盯着陆屿看，目光一直从脸流连到写字的手上。

　　姜皎觉得纳闷，陆屿怎么越看越好看，声音也好听，字也写的漂亮，反正就是哪哪都好，一下子戳到她心窝子里去。

　　“姜皎，”陆屿注意到她赤裸裸的眼神，眉心一拢，语气冷清，“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啊，什么……”没有任何防备地被叫起来，姜皎懵懵地看着他，无措地眨巴着眼睛。

　　“十八页第二题，”白楚颜轻声提醒她。

　　姜皎闻言匆匆翻开课本，急吼吼找到第二题，却突然发现自己连题设都看不懂。

　　姜皎没了办法，只能无辜坦言道“陆老师，这题我不会。”

　　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陆屿也没深究，转身开始在黑板上抄题目，“坐下吧，不懂就好好听课。”

　　姜皎乖乖坐下，没有一点儿做不出题的不好意思，只盯着陆屿的背影傻笑。

　　“做不出来还挺光荣啊，”白楚颜直被她气得发笑，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可长点心吧。”

　　姜皎忙谄媚地讨好白楚颜，乖巧的笑配上她那张迷惑性十足的脸，叫人不忍生她的气。

　　好不容易下了课，陆屿没多说一句话，拿起课本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一个眼神都不留。

　　他前脚刚走，后脚姜皎抄起课本就跟进了办公室。

　　“陆老师，刚才这题我还是听不太懂，您再给我讲讲呗，”姜皎自觉地搬了一张小凳，坐在了陆屿身边，语气诚挚，充满了求知欲。

　　“是没听懂还是没听，”陆屿毫不客气地戳穿她的幌子，手却尽职尽责地接过她递上的课本，往上头画了几道辅助线。

　　“这题先看条件，然后再……”陆屿讲得细致，毫无停顿地写下一长串演算过程，末了，抬头问她听懂了没。

　　姜皎暗暗地凑得更近了些，毛茸茸的脑袋探到他身前，装作看不清题目的样子，嘴里敷衍地应付道“听懂啦听懂啦。”

　　陆屿没留情面，直接一把按住她的头，利索地推开了她。

　　她吃了瘪，老实巴交地坐好，指着下一道题，不说话，只直勾勾盯着他。

　　陆屿没反应，眼神飘过她，落在刚走进办公室的林媛身上。

　　姜皎见他不理会自己，以为他恼了，慌忙道“呀给我讲讲嘛，我这不是为了以后当你的数学课代表嘛，你就……”

　　“老师，我来拿数学作业，”林媛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或许是听见了但也毫不在意的样子，脸上平平静静的。

　　姜皎尴尬地闭了嘴，坐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陆屿递给林媛一沓厚厚的卷子，“今晚晚自习交上来。”

　　林媛轻轻应了一声，一句话没有，扭头就走了，从头到尾没有看姜皎一眼，像是把她当了空气。

　　“回教室去，”陆屿说完就打开了桌上放着的电脑，姜皎知道他不打算再搭理自己，哼哼唧唧地收好课本和纸笔，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