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稿》却迩

12、第 12 章

　　#相处片段#

　　学堂放假时已经临近新春，沧州城内大雪漫天，纷纷扬扬落了许久。

　　“出来玩吗？”楚知乐在手心团了一个雪球，站在院落中上下抛着玩，偏头对着江意辞笑道：“你会堆雪人吗？”

　　江意辞自门槛处拾阶而下，在雪地中留下了两行脚印。

　　“会。”他俯身拾了一团雪，在手中三两下便捏成了一只小鸭子递给楚知乐：“但是你不用读书吗？”

　　“谁要在假期读书？我现在是正常的学生，要好好享受假期！”楚知乐理直气壮地道。

　　江意辞笑了一下，团了一个规整的圆雪球：“这雪还不算厚，只能做一个小一些的，若是想做个大点的，还要等一会儿。”

　　“没关系。”楚知乐兴奋地接了，开始在雪地中滚雪球。

　　江意辞姿态优雅地拢起了袖子，站在一旁看着她，慢悠悠地笑道：“但是我为什么要陪你玩呢？”

　　“啊？”正欢快滚雪球的楚知乐一脸懵地抬头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江意辞转身离开，半回过头笑道：“我也是正常的学子，我要读书的。”

　　说罢迤迤然回到屋中，关门时在门缝里对着她笑了一下，抬手把门关严实了。

　　“？？？”楚知乐简直满脸问号，这人怎么突然变脸？回过神来又有些不忿，难道只有他会堆雪人吗？拾云她们也一定会！

　　楚知乐回到蕙芷院，把自己的四个丫头召集在一起：“你们会堆雪人吗？”

　　点雨的娃娃脸上亦是写满了懵逼：“会是会，但是姑娘你不冷吗？外面还下着雪呢。”

　　“不冷。”楚知乐严肃地摇了摇头，“教教我！对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更加严肃地问道：“把雪人的头做成狗头怎么样？”

　　点雨：“……可以。”

　　*

　　江意辞坐在窗边看书，不短的时间里书页却只翻过了寥寥数页，全然不是他平日里的速度。

　　他的视线飘到院子中，外面正在下雪，雪势愈大却落雪无声，于是越发显得安静，像一幅静默的画。

　　现在的雪可以堆一个大雪人了。他微微有些出神，又立即反应过来，把自己的思绪拉回。

　　门外有声音由远及近，江意辞搁下手中的笔朝门口看去。

　　楚知乐又回来了。他露出了点笑意，把书也搁下了，等着她来叫他。

　　意料之外的，楚知乐却并没有任何要出声打招呼的意思。

　　江意辞走到窗边开窗看她，她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江意辞看着她在雪地中跳来跳去，时而皱眉思索、时而露出笑意，红色斗篷上落了一层晶莹薄雪，脸颊耳垂则带了微红。

　　实在是生机勃勃。

　　似乎是终于做好了，她扬起下巴看向他，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江意辞心中起了好奇之意，开门走了出去，一眼看过去便忍不住笑倒在了门框上。

　　正对着门口的，是一个雪人，雪人头上顶着狗头，同样是扬着下巴的姿态。

　　*

　　在又一次扑空之后，楚知乐终于在晚上的时候捉到了江意辞。

　　“你白日里出去了？”她趴在窗边仰脸问道。

　　“楚家与林家要联姻？”江意辞不答反问。

　　“什么？”楚知乐一脸懵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婚事落在了你头上？”江意辞眸光落在她脸颊上。

　　“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楚知乐立刻反驳：“我才几岁？怎么可能这么早订亲？”

　　“出去做了一些事。”江意辞神色微霁，支着窗户低头看着楚知乐，这才回答了之前她问他的问题。

　　“真的不是故意不想见我吗？”楚知乐怀疑地问。两次的时间段都是她惯常来的时间，却都不见人。

　　“怎么会呢？”江意辞唇边勾起弧度，语气又轻又温和。

　　楚知乐：“……”现在确定了。

　　她肯定道：“你在生气。”

　　“怎么会呢？”江意辞仍然是同样的微笑、同样的语气。

　　“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露出虚伪微笑，声音语气分外轻柔。情绪差的程度与展现出来的状态成反相关关系。”

　　楚知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阐述，想了想又补充道：“特别阴阳怪气。”

　　“是吗？”江意辞回以更柔和的笑意：“原来楚大小姐心中的我是这个样子的。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呢？”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她的睫毛微颤，载着烛火透出的薄光轻轻扇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越发剔透明亮，里面倒映出他的面容。

　　“但你不高兴的话，我得让你高兴起来呀。”

　　她的语气轻松而自然，话中的纵容之意却让江意辞一时怔住，他抿唇沉默了片刻，忽然有些泄气，抬手合上了窗。

　　“诶……”楚知乐不知为何他忽然翻脸，把沟通的窗户关上了。

　　江意辞抵住额头靠在窗棂上，闭上眼睛重复思索计划。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他又有些自嘲地笑了，什么时候他做事要顾及其他人？

　　“明日，我想出去。”江意辞淡淡开口。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出去？”楚知乐秒懂，严肃思考了一下后问道：“你也听说了南巷新来的糖葫芦摊？”

　　江意辞：“……”果真是熟悉的楚知乐式反应。

　　“可我一向不吃外面的小摊食品。”她有些纠结，摆出了舍命陪君子的气势，“那好吧，我看着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