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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的梦魇 ...

  •   事与愿违的是,安次从来学不会遗忘,那早已如狂的思念搅得她生生的疼!
      恨只恨,“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安次终于在又一个颇具讽刺意味的中秋佳节几近崩溃,却又无处发泄。
      哭,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件奢侈的事,她,已无泪可落。
      安次只能呆滞地光脚蜷缩在墙角边,眼睁睁望着丝丝光线透进空荡荡的房间,晦涩不明,令她突生恍然隔世之感。那一刻,驻扎在她心尖上的魔音开始丧尽天良地叫嚣起来,仿佛是嘲弄她的软弱与苍白。
      “五年了”她想。
      伟大先驱王尔德“Live good,die young and leave a good looking corpse!”的生活理念依然冠冕堂皇,只是,她这会想要彻底背弃了。
      电话响起,□□如泣如诉着的“离开你我才发现自己,那爱笑的眼睛---”在压抑的空间显得格外突兀。安次受惊,思绪猛然被拉回,那是蝈歌的召唤。
      若无其事地拒绝蝈歌的电话邀约后,安次换上隐形眼镜,哆嗦着用姚立涵的化妆品给自己化了个浓妆。手法稚嫩拙劣,用力不均,涂抹适当,再加上松垮垮的碎花长裙,蹩脚的红色高跟鞋,效果堪比滑稽至极的如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安次扯动嘴角笑了下,自然是比哭都还要难看的。她也不介意,挎上个手提包,就那样迤迤然地晃进市区一家西餐厅,颇受了一番目光“礼”遇。
      好在侍应生有着良好的职业素质,照旧热情地引她临窗而坐。安次随口点了份七分熟的腓力牛排,一份黑椒意大利面和一杯马提尼,也不管吃不吃得完,周遭的目光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等待的过程中,她微侧着头,百无聊赖地翻看她的《茶花女》。上菜后,便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惟愿能将自己所有苦涩悲戚的不良情绪通通溺毙在食物里,呛得急了便就一口酒,咳得也愈发厉害。
      狼狈之极,安次猛抬眸瞪向某人一直注视自己的方向。意外的撞进一个暗色漩涡,而那,属于一个英俊阴沉的男人,正慵懒嘲讽地靠在椅背上。见安次与他对视,男人蹙额微微眯起了眼睛,仿佛玻璃幕透进的暮光太刺眼,又仿佛只是安次粗俗荒诞的形象有碍了他的观瞻。安次不由得窘迫起来,脸颊也轰然发烫,只不知是酒力上来了的缘故还是纯粹因为难堪。好在,她的腮红足够浓艳。
      为了那片刻的失神,安次自我厌弃得想死的心都有了,连带的,肇事者也一并被嫉恨上。他却似无聊透顶般,不知何时走进,在她忿忿地与食物交战之际,悠悠道:“你把那块牛排当成了我。”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安次隐忍着厌恶,沉默。
      “我可以坐下吗?”
      “我说不就会不坐吗?”脱口而出后,安次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呵,我当你是在请我就坐了。”
      拉开,坐下。
      安次顺着他的动作望去,对方骨节分明,发白修长的手指却似突然临空扼紧了自己的喉咙般,使她呼吸瞬间困难起来。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双白皙瘦削的手向她伸出,伴着那温润的关切“你,还好吧?”---安次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只呆望着眼前剑眉飞斜,目光湛湛的男人。他的睫毛是那么的长,合下来时会在脸上留有一道扇状阴影。
      若不是他又蹙了眉,安次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也不会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在他眼中有多丑陋。然而他说:“怎么,茶花女念及阿尔芒了?”安次忽然释然,原来如此,她的不堪不仅在于形象。也是,她原就没有尊严,又何来顾及。她本来就是为了放纵麻痹,怨不得他想偏了,将错就错也不过是各取所需。于是,到最后跟着他离开时,微醺的她神志迷糊,动作却丝毫不扭捏。
      她想,和他一起,丑小鸭般的自己把并不亏,反正也没有更糟的状况了,不是吗?
      她无力思考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也无力思考这意味着什么,将有怎样的后果,她只知道,自己很冷,他的双手和气息是那般的炙热,而她,想要拥有那份温暖,想要真实地感受自己的存在,想要彻底放逐自己,在罪恶的欲念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新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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