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翼》鬼域儿

1、第一章 回归

　　“他们回归了！我的天，你是不知道新MV拍得多好看！”这是季渔进了教室的第一句话。
　　“原来这才是你今天没迟到的原因啊。”陆潞低头看了一眼手表，“7：54，恭喜你还提前到了。”
　　“别管我迟不迟到了，”说着，季渔打开油管，点开搜索记录第一条：UV One。“你快看你快看！” 说着摘下一只airpod塞进了陆潞的耳朵里。
　　“哎，我有拒绝这波安利的权利吗？”陆潞无奈地看着这位仿佛处于热恋中的少女。
　　“不，你没有。看吧看吧，包你不后悔！”
　　接下来是陆潞安静观赏和季渔疯狂输出的时间：
　　“太帅了吧！我老公是什么小天使！”
　　“。。。”
　　“啊，这低音怒吼击中了我的心脏！”
　　“。。。”
　　“哥哥，我可以!”
　　“。。。”
　　“这腰，我不行了。”
　　“咳咳。”旁边的同学瞥了一眼这两个追星晚期患者，啊不，是一个晚期和一个被按头吃安利的小可怜，提醒道“教授来了，你俩收着点。”
　　“没问题没问题。”说着季渔笑的花枝乱颤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大家把上节课布置的作业拿出来，我们来讲评一下。”

　　季渔和陆潞同是世界服装设计排名数一数二的M国Y大学学生。Y大学是出了名的难考，所以当陆潞第一次走进班级的时候以为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冷冷的女孩应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学霸级人物。结果，瞬间打脸。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打脸吧。冷冷的是真的。季渔属于第一眼看见会觉得不近人情的类型，这就要归咎于她的单眼皮了。当时陆潞坐到季渔旁边的时候，季渔连抬眼都没有，依旧抱着臂，直勾勾的盯着桌面，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动，彷佛没有察觉到身边左了一个人一样。陆潞一下觉得身边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还仔细想了想要不要换个位置坐。但认识了两天之后，这个关于季渔高冷的认知就崩塌了，不，是碎成渣渣了。这根本就是个戏精啊！季渔事后，也各种解释过，那天她通宵了，眼皮一直在打架，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坐了人。刚开始陆潞不信，但后来在见过缺乏睡眠的季渔的模样之后，相信的不能再相信了。
　　学霸也是真的。虽说通宵画图还是经常的，但是季渔学东西很快，陆潞也很少见季渔为学不懂而发愁。最让陆潞羡慕嫉妒恨的就是季渔临时抱佛脚的能力。季渔前一晚的突击，能比别人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学一个月有效果。学得快是真，但忘得也更快。所以陆潞觉得还是按部就班的学习比较安全，季渔彷佛永远活在危险紧张的边缘，永远在和截止日期斗智斗勇。
　　不食人间烟火呢，是假的！季渔和陆潞约着出去，十有八九是去逛吃逛吃了。并且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应该是形容断情断欲的小仙女吧。但季渔呢，是一个天天冲着照片和视频喊老公的狂热追星女孩。这人，一看就对人间烟火非常感兴趣，无法割舍。

　　“你听课了吗？”陆潞对着正在打榜的女孩问道。
　　“听了听了，下次要交结构设计图。啊，你拍我脑袋干什么。”
　　“你就听了布置了啥作业吧，一节课都在打榜。”
　　“课可以以后补嘛，但错过了24小时的打榜就得等哥哥们下次回归了。”
　　“你开心那就好。要不要去吃好吃的!”
　　“要！庆祝回归！”
　　“走吧！这个借口我可以！”说着陆潞揽过季渔，两个人准备去饱餐一顿。

　　陆潞是个一米七五的大高个，而一米六的季渔在她旁边就显得非常小鸟依人。两个人走在一起非常养眼。陆潞是属于御姐型的，个子高，穿衣风格成熟，而另一边的季渔喜欢oversize和可爱的衣服款式。以前两人还被误会成一对儿过。

　　“不带我？”老远处传来一个男声。
　　“哟，这不是我们的未来高大导演吗？”陆潞打趣道。
　　“哈哈哈，过奖过奖。你们要偷偷去什么好地方，还不带着我。”高鹤生委屈地看着对面勾肩搭背的两人。
　　“我们准备去吃韩烤，一起吗？”季渔挥着手叫高鹤生过来。
　　“去去去，有吃的当然去。不过怎么今天突然想出去吃了。”
　　“这不，季渔家的男人回归了，要去celebrate一下哈。”
　　高鹤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释然了并说：“UV回归了啊？”
　　“是啊是啊，你是不知道我家付逸这次有多帅有多A有多…”季渔被陆潞捂住了嘴。
　　“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走，吃饭，堵住你的嘴。”
　　“高鹤生，你还没看他们MV吧，我给你看。”
　　“好好好。”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就是季渔给高鹤生科普的时间。季渔讲得眉飞色舞的，但高鹤生应该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季渔身上移开过。陆潞表示，这个男人明显成这样，也就季渔这个一心扑在自家爱豆的人看不出来了。

　　高鹤生自己都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季渔的了。可能是她邀请自己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可能是她夸他的作品的时候；也可能是她第一次和他讲话时或者更早以前。高鹤生曾想到如果季渔能永远像现在一样，像一个情窦未开的小女孩，永远只是对一个见不到摸不到的爱豆心动，疯狂，那样也很好。这样他就一直有理由和名义留在她身边了。
　　他其实一直对追星这件事不太理解，也不懂得季渔看MV激动到睡不着和买到周边欢欣雀跃的心情。他也一度对追星女孩有刻板印象，觉得她们都是脑残粉，都是只会喊着“哥哥哥哥天下第一棒”这种无脑且没品口号的人。直到他认识了她。

　　第一次见面是大一刚开学，高鹤生在校园里采风。高鹤生比较内向慢热，刚到一个新的环境，适应起来比较慢。正在他翻看着自己在校园里拍的照片时，突然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Hi,同学！”
　　高鹤生回过头，看到一个短发的娇小女孩，披着一件粉色长披风，里面是带有卡通图案的T恤，搭配着修身的牛仔裤。他第一反应是高中学生来大学考察。
　　女孩看他回过头却没有说话，歪头轻笑，并指着两人左侧的一栋灰蓝色大楼问道：“这栋楼是电影制作专业嘛？”
　　“是。”
　　“唉？你是这个专业的学生嘛？”
　　“嗯。”高鹤生点了点头。
　　一般聊天进行到这种情况下，高鹤生的冷漠足以劝退很多前来搭讪或者来交朋友的人。高鹤生看着眼前笑眼弯弯的女孩，突然产生了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的想法。因为他不想扫女孩的兴。
　　但没想到女孩丝毫没有介意，睁大了眼睛笑着说：“哇，太厉害了！Y大的电影制作很难考的。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季渔，辅修电影制作，说不定能同课做同学呢！”
　　“你也是大一？”可能是因为女孩长了张娃娃脸，脸颊红扑扑的，说起话来嘴角也微微上扬，完全不像是大学生，让高鹤生忍不住问道。
　　“对呀对呀，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唉，谁让我初中身高就停止生长了呢。”季渔眨了眨眼，然后假装伤心地叹了口气。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矮。”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夸我年轻。”
　　高鹤生看着在自己面前笑开怀的女孩，情不自禁地笑了。

　　随后两人的交集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走进“新媒体艺术的理论与实践”的教室，季渔一眼就看到了之前在教学楼外交谈过的高鹤生。高鹤生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带着耳机，在笔记本上不知涂画这些什么。季渔捧着书本，走到高鹤生旁，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嗨，你也在这节课呀。”
　　高鹤生抬起头，打了个招呼。
　　“你旁边有人坐嘛？”
　　“没有，你坐吧。”
　　“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名字呐，你叫什么呀。”季渔把书本放下后，胳膊支着下巴扭头问道。
　　“我叫高鹤生。”
　　“我们加个微信嘛，有什么课上的问题可以交流，或者有时间一起出去玩呀？”说着季渔就打开手机微信的二维码。
　　因为内向的缘故，高鹤生很少能和人快速联络起来，也从来没有在见面第二次就交换联系方式。高鹤生此时快速打量了下季渔，心想这个女生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虽然他内向慢热，但是因为外表干净阳光，还是不乏有很多女生找他要过微信号，表达过好感。但他转念一想，毕竟在一个课上，也可能就是为了讨论课程内容。随即，打开微信，加了好友。
　　加完好友之后，高鹤生趁着季渔看向白板听课的时候，翻起了她的朋友圈。大多是美食啊，美景啊，和朋友的聚会啊什么的。有几张和朋友搞怪的自拍差点让高鹤生笑出声。她的生活好丰富啊，他想到。还看到了几件让他眼前一亮的衣服，他点进文案一看，原来季渔主修的是服装设计，这几件就是她做的项目之一。如果这个女生喜欢我，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高鹤生萌生了这个想法，随后就被这个念头吓到了，这才第二次见面啊，而且他一直以来最反感那种随随便便就喜欢上一个不了解也不熟悉的人。他总觉得喜欢应该是一件特别神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