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萧条》阿球想睡觉

12、第十二章 开公司

　　第二天早上，诺森垂头丧气地开着家里唯一一辆老爷车。
　　那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颜色。
　　诺森摸了摸方向盘上弹性极好的皮革。
　　“哎，老伙计，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留住你。”
　　诺森叹息道。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二女儿，那句“交给我解决吧，爸爸。”

　　开车到了码头边的小银行——加州温克顿水手银行。
　　一家当地小的不能再小的，依靠码头产业存活的小银行。
　　诺森是这里的行长，他一改面容颓废，挺胸收腹，面带笑容大跨步地走进办公室。
　　意气风发地像是初入金融业的毛头小子。

　　可惜，职员们并不买账。
　　“诺森先生！”秘书踩着清脆的高跟鞋，快步迎上来。
　　诺森自信地问好：“早啊，我亲爱的米妮，真是个不错的天气，不是吗？”

　　米妮秘书紧皱着眉头，她靓丽年轻的脸庞都染上了忧郁。
　　“哦，诺森先生，您还不知道吧？杰瑞·泽兰克申告破产了！”

　　诺森笑容不变，继续走向他独立办公室。
　　米妮秘书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尽力跟上他的脚步。
　　“我说诺森先生，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那个杰瑞，您拉来的大客户，申告破产了！他的贷款，整整二十万美金，都变成一笔烂账了！”

　　不仅是米妮秘书。
　　过道两旁所有职员们都一筹莫展，紧皱着眉头，电话接了又挂掉，被客户忧心忡忡地询问，刺激得满头冷汗。

　　诺森笑容仍然不变。
　　仿佛没有听到这个会搞垮他们银行的噩耗。

　　他走到开放办公区中间，拖着一张空桌子，摆到中间。
　　一个跨步踩了上去。
　　“同事们！可以给我一分钟吗？”
　　他自信拓达的声音，穿遍整个银行。
　　就连柜台的值班人员都停下数钞票的工作，起身看向了他。

　　“我充分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亲爱的伙伴们。”诺森兴高采烈地张开双手，“杰瑞破产的事大家已经听说了，身为咱们银行最大的贷款客户，他申告破产的结果，就是遗留给银行一笔足足二十万美金的烂账！”
　　“二十万美金啊！农民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足足是咱们银行两年的盈利收入！”
　　“就这样赔了！”
　　众人看着他闪亮开心的眼神，甚至觉得他疯了。
　　哦，不！行长被压垮了！没人能拯救他们了！
　　他们注定要流落街头了！

　　诺森高声宣布：“但我已经找到了更大的客户！她的贷款数额，足足……”

　　“五十万美金。”利亚放下咖啡杯，轻描淡写地说。
　　毫无疑问，她扔下了一个巨型炸弹。
　　轰炸得金融经理托马斯·米勒目瞪口呆。

　　这家距离加州温克顿水手银行不远的小咖啡馆，仿佛上演了一场闹剧。
　　托马斯经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说……五万美金？”托马斯怀疑利亚多报了一个零。

　　利亚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她盯上了托马斯餐盘里的小饼干。
　　那是艾拉妈妈从不让她吃的巧克力饼干。

　　利亚重复：“五十万美金，我没说错。”

　　托马斯用宽大温暖的手掌捂住了脸。
　　他面前正坐着他的‘大客户’。是正直年轻的威廉警长介绍的。
　　他还特地穿了最得体的精致西装，准备了厚厚一沓资料，满是期待地来赴约。
　　他已经大半年没有开单生意了。
　　明明整个美国都处在奔腾时代，钞票如流水般流向股市，却没人拿出钱来做正正经经的投资。
　　他自然对威廉口中的‘大客户’寄予厚望。

　　却没想到，这‘大客户’居然是位未成年的干瘦小丫头。
　　最感兴趣的不是钱，而是餐盘里的小饼干。

　　托马斯叹气，只当做自己白跑一趟，他伸手将小饼干放在对面女孩的餐盘里。
　　“好了，女孩。过家家还是在家里玩，我还有些要紧事，你吃完饼干，就赶快回家吧。”
　　托马斯好脾气地揉了揉利亚的小脑袋，□□枯的发丝扎了两下。
　　心中不停腹诽威廉，不靠谱的警长，居然这样耍他玩。

　　利亚啃着巧克力饼干，甜腻苦涩的代可可脂的味道，她眯了眯眼。
　　不怎么好吃。
　　艾拉妈妈说的果然是对的。
　　吃这玩意，除了便宜外，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想建立的，是未来科技公司的附属公司。”利亚再次抛下了炸弹。
　　定住了托马斯的脚步。

　　“你是说，未来科技公司？那个！未来科技公司？”托马斯僵硬地转身，不敢置信地问。
　　利亚点点头。
　　指了指一开始就放在桌上的文件。
　　“授权合同和专利共享合同都在这里了，你可以自己看。”

　　托马斯一个健步窜回来，等不及坐下，猛地翻开几张薄薄的纸张，目瞪口呆地确认。
　　这确实是一份毫无陷阱的合同。

　　上面的内容表示，未来科技公司几乎毫无利益分红地，将技术分享给了利亚。
　　任由她使用。

　　如果不是上面无法作假的印章签名，托马斯绝不会相信这份‘天价’合同的真实性。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托马斯结结巴巴地问道。
　　任何一个商人，都不会签署这样的合同，这是将巨大的利润拱手让人！

　　利亚歪了歪头，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因为我是未来科技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也是他们的CTO（首席技术官）。我和卡特说过了，不会和他们竞争市场的，他就直接签了合同，让我随便玩。”
　　说着，她撇了撇嘴，不屑道：“明明都是我的发明。”

　　托马斯一个屁墩，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深呼吸，又深呼吸，双深呼吸，叒深呼吸……
　　“干……”他低声感叹道。

　　托马斯明白，他现在正遇上了，他人生中，能遇到的最大的商机。
　　他掏出厚厚的资料，扔到了一旁。

　　现在市面上的任何公司经营资料，都无法为利亚提供意见了。

　　利亚是站在所有人的终点，又假装站到起点，和他们赛跑罢了。

　　托马斯狠狠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认认真真地问道：“那么，您有什么计划吗？”

　　利亚开心地看到，威廉介绍来的经理，总算进入了正题。
　　“我想创办一家公司，做农业项目。用地在加州公立大学西面那片地。使用费用专利合作分享的形式支付给公立大学。”
　　托马斯一愣，农业项目确实过于接地气，相对于未来科技公司而言。
　　但他毫不在意：“完全没问题，组建公司的事就交给我吧。您之前说的五十万美金？”

　　利亚满意地点点头，她就喜欢这样直接痛快的工作方式：“五十万美金作为启动资金。我们需要贷款。”
　　托马斯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下，他问道：“恕我直言，您既然是未来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分红应该不少？”

　　利亚摇摇头：“我都花了。”
　　“……？？？？”托马斯不敢相信。
　　未来科技公司的市值高达数十亿，每年盈利都是一个他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都花了？

　　“……你买了什么？”托马斯脱口而出。
　　他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
　　这种隐私的问题，他不该问的。

　　好在，利亚也没说。
　　她只苦恼地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自己买了什么，不过以后就会知道了。”

　　托马斯毫不在意这种一听就十分敷衍的回答。
　　“那么这五十万美金也由我来解决。”

　　利亚点头：“不过有一点，你去那家银行贷款。”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加州温克顿水手银行。

　　托马斯正要欣然接受，就看到利亚旁边，一个男子缓缓向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