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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逛珠翠阁 ...

  •   景似起初一脸懵,见清禾还有后面的春儿都冲她挤眉弄眼,这才意识过来,配合道:“买了买了,我进去给你。”

      这下清禾跟春儿总算松了一口气。

      虽说是刻意了点,不过这已经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等三人回到屋子,清禾赶紧把门关上,再把景似按到椅子上坐下。

      景似要站起来,春儿又把她按回去。

      清禾又紧张又严肃地问:“景似你老实告诉我,你彻夜未归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景似哭笑不得,“你们误会了,我只是去刑部查了些东西。”

      接下来,她把长姐和阿弟失散的事情一一告诉清禾,当然,略过景家不提。

      至于知晓其中内情的春儿也不会随意透露。

      清禾嗔怪道:“你该早点告诉我你在找人的。你等着,我这就去大理寺让沈辰安帮忙。”

      “等一下清禾!”

      景似想拦下清禾,可清禾推开房门跑出去,跑得比谁都快,回头嚷道:“我很快回来!”

      景似追了两步发现追不上,只得无奈停下来,笑着摇摇头随清禾去了。

      很快,清禾再次回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带了一个人,沈辰安。

      “景似你快告诉他,你阿弟走失时的体貌特征,他已经答应帮忙找人了。”清禾声音欢快,惊落了院中树枝上的最后一片叶子。

      既然事已至此,景似也不得不放下顾虑,吩咐春儿:“春儿,去泡茶。”

      “是。”

      清禾拂掉石桌上的叶子,拉沈辰安坐下,景似则坐他二人对面。

      沈辰安说:“烦请景似姑娘仔细说说你阿弟走丢时穿的衣衫,往哪个方向去,身上有没有好辨认的特征?”

      景似遗憾道:“阿弟是私自下的山,我不知道他当时的衣着,不过我记得在他左肩膀往下一寸有个伤疤,那是小时候……”

      记忆的闸门打开,一张稚气清秀的脸庞浮现在景似脑海里。

      那是幼时某一年的夏季,在一片蝉鸣鸟叫声中,小小的少年郎捧着书本立于葱郁茂盛的大树底下,“阿似,你又爬树,我要告诉爹娘去。”

      被少年威胁的小女孩粉团团一个,正卷着衣袖在树上爬来爬去,小胳膊小腿地去够藏在枝叶间的青果子。

      她充满童稚的声音故作老成道:“阿弟,说了多少遍了,你要叫我阿姐。阿姐在采果子,你别闹,这果子是制作离合香很重要的一味材料。”

      景似顺利采了不少,收进腰间的小布包,利利索索爬下树,向景珩摊开手掌心,上面躺着一枚圆滚滚的青果,“不要告诉爹娘,阿姐请你吃果子好不好?可甜了。”

      小女孩脸颊红扑扑的,鼻梁上冒着晶莹的汗珠,几绺打湿的发丝黏在耳际,笑容甜美。

      景珩学着父亲的模样,少年老成道:“阿似,爬树危险,女子该娴静端庄……”

      “都说了你要叫我阿姐。”景似两手叉腰气呼呼地打断道。

      景珩无奈叹息,抬手摸摸景似毛茸茸的脑袋,“我是你阿兄。”

      景似不甘辩解:“阿娘说我比你早半刻出生,所以景珩乖,景珩不是阿兄,是阿弟。”

      显然,景珩并不接受,捧着书本转身,边走边道:“那是身为阿兄,理该让着妹妹,才让妹妹早出生半刻。”

      这话说的……

      景似瞪大双眼,水灵灵的眸子惊呆了,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书本把景珩教坏了,不然她这个傻阿弟怎么这么会巧言善辩了?

      她刚要反驳,头顶树枝忽然发出一系列“咔咔”的断裂声。

      听到声音的景珩赶忙回身,就见景似站的位置正对着树枝下方。

      “阿似!”

      景珩冲上去小手一揽,将景似揽进怀里。

      同时,上方的树枝带着尖端落下来,深深扎在他的左肩胛骨处。

      哪怕多年过去,景似依旧清晰记得那个夏天的午后,阳光很烈,阿弟的血很刺目。

      “景似姑娘?”沈辰安把景似飘远的思绪唤回来。

      景似回神后尴尬地笑了笑,“没事。”

      她继续讲述些有关景珩的特征,沈辰安一一记下。

      待记录完毕,沈辰安把这些消息交代给下面的人,吩咐他们去查,就从青松书院开始查起。

      如此一来,景似该放心的,但她端起春儿递来的茶水,抿上一口,仍是难掩心里的忐忑。

      阿弟的事情交给沈辰安查,那沈辰安……会不会查到景家?

      罢了,谁让自己能力有限呢?为了找到阿弟,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景似起身,郑重地对沈辰安行了个礼,向他道谢,惹得他诚惶诚恐,直说:“景似姑娘帮了大理寺不少忙,这点小事无需客气。”

      两人互相客气了几句后,景似向沈辰安问起纪山的案子。

      一提到纪山,沈辰安就愁容满面了,“目前只确认了纪山被害的原因。”

      清禾好奇地问道:“什么原因?”

      沈辰安喝了口茶,心想,景似与清禾皆为女子,且身份背景都未与朝中势力挂钩,加之他也确实有倾诉的念头,便如实道来:“纪山掌握了朝中某官员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罪证。”

      那必是很严重的罪证才能导致对方杀人灭口,可关键问题是……

      景似道:“杀纪山的共有两拨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就是令沈辰安头痛的地方了。

      找一个凶手已经很难了,找俩,不为难人么?

      景似又道:“当日案发现场,纪山像是在死前动笔写过什么字,能否从这个方面入手?”

      有关这一点,景似想到的沈辰安也想到了,他说:“已经查过了,纪山死前写的应当是封弹劾奏折,弹劾背后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官员。”

      是以招来杀身之祸,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接下来景似也想不到其它的线索了,有关查案方面,她帮不上沈辰安太多忙。

      沈辰安也没留多久,小坐会儿,就离开回大理寺了,顺便也带走了清禾的心。

      ·

      转眼,日子飞快,进入了深秋初冬的时节,盛安城的天空愈发阴沉了。

      景似想起自己早就答应过花月,要赠他香膏,结果拖了很久还没送出去。

      她换上一身雪白的衣裙,外系一件红色斗篷,带上春儿出门去找花月。

      巧的是,她刚到刑部大门口,花月正好从里面走出来,欣然道:“阿似?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景似点点头,让春儿把装香膏的锦盒拿给花月,不料,没等春儿拿出来,花月率先牵了景似的手往另一辆马车上去,并道:“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随后不由分说地让叶风驾马,留下春儿傻傻地站在原地。

      待春儿反应过来,忙追上去大喊:“姑娘!”

      可惜,春儿追不上马车,只听她家姑娘在远去前,掀开帷幔匆匆交代她:“春儿你先回去吧!”

      姑娘都这么说了,春儿也只得跺跺脚照办。

      马车内,景似问花月:“你要带我去哪?”

      花月:“珠翠阁。”

      景似:“!!!”

      她没听错吧?珠翠阁?

      景似想掐死自己,为什么不先问清楚再上马车?她似乎下意识地觉得花月不会伤害她,所以竟从未想过拒绝。

      花月凑近景似,“阿似害怕了?”

      景似深呼吸,压下心头的一抹酸意,“世子都不怕我妨碍你的好事,我能怕什么?”

      就没见过男子会带女子一起逛青楼的,也不知花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花月明知故问道:“好事?阿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登徒子,那双墨色眼睛里分明闪着不怀好意的光,分明是听懂了。

      景似懒得理会花月,脸歪到一侧保持沉默。

      花月也没多说什么,十分沉得住气地摇着折扇,乘坐马车一路来到珠翠阁大门前。

      还没进到里面,景似老远就闻着有浓烈的脂粉香气飘来。

      她忍下要打喷嚏的冲动,和花月一同下马车。

      珠翠阁门口的姑娘们见了他二人,只稍稍意外了下,就又忙自己的去了。

      对此,花月解释说:“珠翠阁虽是青楼,但与他处相比要清雅得多,里面的诗词音律都很不错,所以偶尔也会有女子前来,专门只为听曲。”

      原来如此。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珠翠阁,景似忍不住抬手半遮了眼睛,惹得花月摇扇轻笑。

      很快,有姑娘毕恭毕敬地迎上来,不过言行举止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并且,楼下大厅也不似景似以为的那般会有很多香艳场面,反倒布置干净、清雅,飘荡着幽幽的丝竹音。

      花月早已定好了三楼的雅间,有姑娘在前带路,他半举扇面,凑到景似耳边给景似讲解:“一般白日来珠翠阁的多是冲着听曲放松,所以阿似不用害怕看到不该看的。”

      景似脸腾地红了。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她故意慢花月半步,不想与这登徒子太过亲密。

      于是,花月发现自己多了个恶趣味,比如,他特别喜欢看阿似一本正经害羞的模样。

      “到了,就是这,两位客官请进。”

      来到三楼雅间,景似踏进门槛,发现屋内点着淡淡的木质清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再打量雅间的布置,没什么奇特之处,倒是窗角摆的花瓶里插了几枝含苞待放的红梅,与里侧床榻上铺着的绣了梅花的被褥相得益彰。

      “公子是否需要风儿姑娘作陪?”领她们进来的女子恭敬问道,显然对花月的喜好很是熟悉。

      花月给了她一些赏银,让她去请风儿过来,而后一个回头,就见景似已经坐下了,倒了杯茶细细品尝。

      明面上,景似瞧不出任何情绪。

      可实际,她早已在心里碎碎念了。

      怎的?花月特意带她来看他与风儿姑娘是如何亲密的呗?没事啊,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

      花月坐下好声道:“阿似,你莫要多想。”

      “世子言重了,我没有多想。”

      “真的?”

      景似放下茶盏,“若世子觉得我碍事,那我先走便是。”

      说罢,景似当真起身要走,结果被花月反手拉住。

      花月依旧笑道:“还说没多想。”

      景似看他这笑看得来气。

      明明路上都告诫自己权当看戏好了,可此刻心里就是无端生了火气,头回甩开花月的手。

      她道:“花公子,我没空陪你闹。”

      “阿似……”花月立马追上去。

      可不能真叫阿似走了,不然往后更解释不清了。

      只是两人刚到门口,一片白衣轻纱出现在视线里,景似差点撞上来人。

      来人抱着古琴停下脚步,朝景似和花月福礼,疑惑地问:“公子与这位姑娘是要走了吗?”

      她便是风儿。

      轻轻柔柔的声音,加上如雪一般纯净的脸庞,景似对着这样的风儿,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个干净,甚至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吓到风儿。

      她让开路请风儿进去。

      风儿进屋后,乖乖巧巧地将古琴置于矮脚长桌上,问道:“不知公子和姑娘想听什么曲?”

      花月道:“随意弹奏便是。”

      风儿依言,十指轻拨,悦耳的琴音缓缓流出,是抒情的调子。

      景似不懂音律,听不出个中滋味。

      花月倒是听得很认真,很享受,顺便道:“阿似,我与风儿姑娘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

      想的哪样?

      “世子无需跟我解释。”

      景似移开目光,嘴上不服输,其实心里好奇不已,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在乎,让自己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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