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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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霁月总是在台上扮演女人，但脱下戏服之后，身上还是有书卷气的，拿起毛笔佯装写字，也没有很大的违和感。
这个场景中，一共选择了三张照片。
其中汤拿云最满意的是那张前景是字，风霁月脸庞被半遮半掩的照片。这张照片很好的表现出风霁月容貌的特点，美得大气、凌厉，具有侵略性，同时又展现出了他身上温和的气质。
拍摄结束之后，竟是尹若虚第一个来找汤拿云。
“拿云呀，你说好的，我过来帮忙，你阻止你家那位，让他以后再也不要来烦我了。”尹若虚双眼疲惫，眉头紧皱，看起来是苦李绍年已久。
汤拿云并没有纠正尹若虚的用词，而是有些狡黠的说道：“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他去找你要《明灯记》的本子，是他偏要去，我拦也拦不住啊。”
“你……你”尹若虚抬起手指向汤拿云，“你这是忽悠我。”
尹若虚平息怒气，拂下袖子，叹了口气：“罢了，今天临时来这里，总算是清静了一天。”
汤拿云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行为有些不地道，陪笑说：“除了阻止李绍年那件事情，有什么要求尹先生尽管提，只要我能满足的，都给你办好。”
“罢了。”尹若虚叹了一口气：“举手之劳，不须回报。但还请你给绍年兄嘱咐，就算要来也要过段时间，这段时间我的文章正进行到重要的地方，实在没有时间与他周旋。”
“啊？真的吗？”汤拿云一脸惊讶与惶恐：“那我今天请你出来是否耽误了你的时间。”
“无妨，忙里偷闲也是一件美事。”尹若虚再次苦口嘱咐：“还请你一定要通知到绍年兄，这段时间真的心力交瘁，过于劳累了。”
“我尽量。”汤拿云看似认真，实则敷衍的点点头，又十分贴心的给尹若虚提了一个意见，“您晚上不要再去黄金台和梦来会所或许会好些，自我遇到你时，你便一直是这样心力交瘁的样子。”
尹若虚作为一个学者的同时也是一个现充，白天研究，夜晚笙歌不停。这样的生活方式，是个人身体都撑不住，一天二十四小时简直没有休息的时间。
尹若虚反驳：“玩乐的事情能叫劳累吗？只要你不让绍年兄再来找我，我立刻精神抖擞。”
说着本来耷拉的尹若虚舒展了下肩膀，力图证明自己语言的真实性。
“好好好，我答应你。”汤拿云像是哄小孩一样，表情柔和但言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
说完，尹若虚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这时，收拾好的风霁月也过来了，他走进开口：“汤小姐，不知今日是否有荣幸与你共进一餐。”
“聚餐啊？可以啊。”说起吃饭，汤拿云便想起了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家的李绍年，“可以再叫一个人吗？”
风霁月无奈的笑笑：“并非聚餐，而是只有你我二人的进餐。”
“啊？”汤拿云满脸疑惑，眼睛转了一圈，又恍然大悟：“是有什么生意要谈吧，直说就行，就不劳你破费了。”
风霁月继续笑着，但笑意更深，直达眼底，他看向汤拿云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是的，确实是生意上的事情，但如果谈生意连一顿饭都不愿意付出，这生意还有什么诚意？”
“好，去哪？”汤拿云说着，便开始收拾自己的物件。
收拾好抬头时，便看到面前伸出的手，“看起来有些重量，我帮你吧，拿云。”
汤拿云立马后退一步，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包：“没事没事，不用，我能拿得动，我们干摄影的力气都很大。”
“这可不是淑女所为。”
风霁月又拿出了很久之前的说辞。
“淑女什么都干不了，我可不是什么淑女，非要说的话，叫我女汉子都比什么淑女好得多。”汤拿云一边背着包往前走，一边说。
“哈哈哈哈。”风霁月大笑，似是要笑出眼泪一般：“女汉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不过用这个词来形容汤小姐再合适不过了。”
“汤小姐总是能流露出一种男性力量，和别的女性所追求并不相同。”这句话，是风霁月由衷的夸奖。
但汤拿云并不这么认为：“本以为风老板混迹于脂粉之间，自己也演着女人，对女性甚是了解，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
“你要知道，刚强和坚韧不只是男性独有的特性。”汤拿云掂了掂手里的包，展示自己的力量。
风霁月摇了摇头笑着回应：“好，是我风某人孤陋寡闻了，汤小姐果然和别的女子不同。”
“别，有很多我这样的人。”汤拿云似是要和风霁月作对到底，她摇了摇手，“是你没有仔细观察。”
汤拿云一手提着包，一手指向了远处包子摊的大娘：“那位大娘，我之前打听过，嫁给丈夫的四年后，丈夫就死了，但她努力生活，靠着这间包子铺，养活了两个孩子，没有靠其他任何人。”
“还有梦来会所的老板娘，手段更厉害，一个人养活了十几位姑娘，大洋哗啦啦的往口袋里进。这种人多的是，她们可比我厉害得多了。”
风霁月看向汤拿云的侧脸，对方眼里的崇敬骗不了人，她是真的很佩服这些女人。
两人去了附近比较有名的西餐厅——德克莱，对于一个经常吃西餐并且已经吃腻了的汤拿云，中餐才是她最终的归宿。既然是风霁月提出来的，汤拿云只能勉强接受。
对于汤拿云来说，戏园对面的包子铺都比这家西餐厅要好得多。
这家西餐厅十分在意礼仪这方面，刚进来就有服务员帮汤拿云拎包，因着是对方的工作，她并没有拒绝。服务员接过去后，风霁月明显感受到对方脸色一沉，似是很重的样子。
汤拿云在人高马大的服务员面前肯定是娇小的，但这娇小的小姐似乎比对方更有力量。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和时不时传来的细小交谈声，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是说谈生意吗，这里这么安静，怎么谈啊？”刚坐下，汤拿云就压低声音和风霁月交谈。
“无事，该怎样谈便怎样谈。”风霁月坐下，将自己的帽子放在一边，用着正常的音量说话。
“行，我知道了。”汤拿云听到风霁月的回应，轻松了些，说话的声音比风霁月还要大。
于是两个人成功的引起了餐厅里其他人的注意力，有些人只是转过头看一眼，有些人甚至已经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风霁月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他早已习惯了在聚光灯下的生活。汤拿云则感受到一些不自在，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打量，有点像在丛林中的猎物。
于是汤拿云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再次压低：“这就是我不喜欢来西餐厅吃饭的原因，一点都不热闹。”
“是我考虑不周。”风霁月将错误揽到了自己身上，“我也不经常来，只是听说小姑娘都喜欢。”
“谈生意嘛，哪里都可以，戏园对面的包子铺就很好啊。”汤拿云笑笑，表示无事。
点的餐很快就上了，汤拿云三两口快要吃完的时候，风霁月也没有开口说生意的事情，只是随意谈论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
比如最近照相馆生意怎么样，喜欢吃什么，喜欢去哪里逛。
最后到甜品时间，上的是一块提拉米苏，汤拿云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是说要谈生意吗？这马上都要吃完了，还不谈谈吗？”
“汤小姐真是……”风霁月开口无奈的摇头笑。
“真是怎么？”
“不解风情。”风霁月朱唇轻启，落下了这四个字，“只是邀请你吃一顿饭，生意这方面的事情，不急着讨论。之后找到合适的地点再说也不迟。”
“好吧。”汤拿云看起来有些失落的低头，吃着盘子里的提拉米苏。
风霁月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男人邀请女人独处，这汤小姐当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这场单独约会，就这样结束了，甚至到结束的时候，汤拿云都没有同意风霁月送自己回家。
风霁月看着汤拿云离去的背影时，眼神里有些许遗憾，但这遗憾转瞬即逝。
回到照相馆的时候，李绍年在门口等着她，一进门，他就顺手接过了汤拿云的包。
汤拿云并没有拒绝，很是自然的递给了他。
“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李绍年抱怨的声音传来。
汤拿云看向自己身前的人，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已经吃过饭了，你饿了都不会自己买去，真等着我回来做啊？”
之前也有回来迟的时候，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李绍年已经买好饭在吃了。
他会多买一份，汤拿云回来时也直接可以吃，今天的确比平时回来迟一点，但李绍年也不至于不会买饭、吃饭了吧。
直到走到大厅的时候，看向桌子上摆好的食物时，汤拿云才发现了不对劲。
“你不是已经买好饭了，不吃干什么，难不成在等我？”汤拿云疑问。
同时她已经在心里给了这个问题否定的答案，之前也没见过他吃饭等别人，不可能今天突然变了卦。
“怎么可能？”李绍年大声说道。
而一旁同样饿得饥肠辘辘的小螃蟹弱弱的开口：“是的，你每次回来的迟了，绍年哥哥都会买好饭等你回来。”
两个矛盾的答案在同一时间在汤拿云耳边炸开，汤拿云明显更相信后者，她看向李绍年说：“谢谢，刚才吃饭正好没吃饱，肚子感觉还是空空的。”
汤拿云并没有说谎，刚才的西餐只让自己达到了五分饱，吃的一点都不尽兴。
李绍年也看向汤拿云亮亮的，表示自己很开心的眼睛，想要狡辩的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没吃饱就坐下来吃呗，不过，要先洗手，拍了那么长时间的照片，肯定脏死了。”
“好。”快坐下的汤拿云再次的站起来，看向李绍年。
她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嘴角的笑容也很甜。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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