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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校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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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室里,一队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着高浩宇奋笔疾书。选拔赛已经完成了一半,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主办方贴心地预留了一周的休整期。
“二队还剩和我们的一场,理工大还要和财外联队踢一场,咱们剩财外联队还有和二队两场比赛,下面确定一下首发名单。我,帽子上和财外的那一场,”高浩宇边说边记,“还有个边锋位置,”他一下憋不住笑,“那啥,伤员,你能不能上?”
花海被66号事件弄得一肚子闲气,嗷嗷地一个左勾拳就要往高浩宇脸上招呼:“草,能不能不提这茬!”
他花海哪次负伤不是光荣壮烈,哪料此次牺牲真是丢人现眼,有口难言,“和理工大孙子那波球让你俩出尽风头,我一个球没进,快给我安排,我两场都上!”
闻马随手接过名单,匆匆扫了一眼。二队输给了理工大,财外的实力不算强,高浩宇默认了他不用上场。闻马把名单往桌子上一放,手指往后一栏空白处一按,“二队这场,剩这个名额不给花海,把我加上。”
花海一愣:“你又上?”
闻马瞥见他眼里的失望,“不行吗?”
高浩宇心有余悸:“也不是不行,就是,你又踢赢了,嫂子要骂;你要踢输了,二队出线,外面该说咱们打假球了。”
闻马把学生卡放桌子上,示意高浩宇抄写学号,“那你想多了,他怎么用得着我让。”
缺席庆功宴的花海迷迷瞪瞪:“啊?啥?嫂子?谁啊?”
真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没反应过来的队员们,忽然人人顶上了嘿嘿嘿的表情包,“爱球人士”点开了缉糖大队内部交流群,一上手就是五个感叹号:“!!!!!姐妹们,直播!快过来坐好!”
闻马笑容满满地走出活动室,管他身后滔滔。手机上特别关心的消息窗口弹出来,点开,是sky常用的拇指表情包。
sky:【早】
闻马看了一眼快就位正南的大太阳。
unicorn:早什么,太阳都晒屁股了。
sky:穿着呢,不怕晒【骄傲】
sky:嘿,偶尔也怕
自从上次被保安大叔逮个正着,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个初拥,路行空乱七八糟搞凰的能力真可谓是与日俱增,譬如昨晚。
unicorn:你能打语音吗,有比赛的事要和你说。
sky:我在洗澡,要不视频吧,闻哥
sky:【来呀】
unicorn:…
闻马颤抖着按下了拒绝键,真的,他怕睡不着觉。
路行空的语音电话还是打来了,情况并不好多少。哗啦啦的水流声,匪夷所思地让人头皮发麻。闻马起初还能勉强集中精神,慢慢开始颠三倒四,心猿意马,最后忍无可忍,“路行空,你能不能先洗完再和我打电话?”
对面的人好像在坏笑:“闻队,作为二队的队长,我这不是要抓紧时间掌握第一手消息吗?”
末了,自言自语地道:“害,后背洗不着,有人帮忙就好了。”
上次打比赛的时候,闻马见过路行空的背,紧绷的,流畅的,年轻的,有力的背。路行空一句话,威力不亚于宇宙大爆炸,在他满脑炸开金的银的蓝的的火花。
“我这两天,被蚊子咬得可厉害了,”路行空的声音特别近,直接贴着听筒,“脖子上都红了一大块,特别痒。”
草。
闻马逃也似的挂了电话,一翻身瘫倒在床上,深呼吸几口,全身放空。
没出息。
真是没出息。
闻马半晌才发觉自己被人逗了,大冬天,哪来的蚊子。
他看着“偶尔也怕”几个字傻愣,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sky: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unicorn:我一会儿得去趟实验室,怎么,有事要我帮忙?
sky:害,也没有,就是我妹快过生日了,我去取她的新小提琴。问你要不要一块出去逛逛。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unicorn:那你回学校之后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sky: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怪了,怎么还得向少爷您报告?
unicorn:就凭你出生的时候我都会满地跑了。
路行空是个不称职的不良青年,不喝酒不泡吧,平时六点就回家。闻马整理完实验设备,到更衣室掏出手机一瞅,六点十五。
没信。
他盯着手机等了五分钟,忍不住发了一条消息。
unicorn:?你回宿舍了吗?
unicorn:戳一戳
unicorn:微信通话
闻马打了一通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闻马把护目镜往桌上一扔,抓着一个同学:“我有点急事,麻烦帮我还一下”,转身跑出了实验室。
宿舍。
没有。
餐厅。
没有。
琴行老板说他半个小时前就走了。
路行空头顶划出道两厘米长的口子,血珠子从额头滚到脖子。
东南西北,连同四个斜角各一个,总共八位。敬业乐群地手持街头械斗必备用品,长枪短炮,乍一看还有点威势。
为首的混混,脸圆眼小,花褂黄毛,一口牙不对称地在门头位置少了三颗,说话透风:“路行空,还记不记得我?”
路行空:“怎么不记得,我儿子。”
M市阿黄,路行空三年前一战成名,砸掉了他三颗牙。路行空指了指他空荡的牙床:“怎么?儿子混的不好,栽牙钱还要找老子要?”
他心里庆幸没带闻马出来。想着阿黄早早出手,早来早了。果不其然,阿黄张牙舞爪,勃然大怒,挥着棍子冲了过来。
阿黄还和之前一样,打架靠蛮力,毫无章法,路行空借力打力,顺着他挥棍子的方向一扣,还了他个狗啃屎。
这群人单打独斗都不成气候,怕就怕一波车轮战搞起,双拳难敌四手。他向左一动,拼着硬挨上一棒,也要先给他们破个口子。
身后的一棍结实地抡在背上,路行空闷哼一声,趁着这功夫,眼疾手快卸了左边人的关节,原地一转,一拳击中身后人的鼻子。
一棒之仇得报,后面的人脸被血糊了一脸,大叫着退出战场。
路行空将火力对准北方仁兄,地上吃屎的阿黄终于吃够了,凌空一击!
路行空一闪。
草。
阿黄反应变快了。
没打中。
棒子发出了一声闷哼。
路行空一个猛回头,面前一个高个男子,举重若轻地将阿黄的棒子稳当地接在手里,还穿着一身白大褂,在一群染发纹身龇牙咧嘴的二百五中间,要多碍眼有多碍眼。
白衣男子:“你要打他?”
阿黄使出吃奶的劲要从他手里夺回棒子,但他手里像安了金刚钳,装了防盗锁,动弹不得。
白衣男子:“晦气。”
闻马抓着棒,觉得这个黄毛怪长得又眼熟又讨厌,直接给了他一脚。
一脚击中腮帮,阿黄痛苦地倒在地上,蠕动翻涌,闻马低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白大褂上的一排血渍,和被唾液粘住的牙。
他听见路行空在身后大喝一声:“靠!你来干嘛?”
他把缴获的棒子在手里一转,“啊,打架。”
路行空瞪大了双眼:“你不是不会打架吗?”
闻马:“天赋异禀,刚刚突然会了。”
针对剩余战斗力,两人同时开展围剿,一人一下,你来我往,简直成了竞技现场。
路行空:“行啊闻哥,全能,攻防兼备。”
闻马:“不敢当,空哥,您才是真正高输出。”
黑白双煞,拔牙天王。阿黄捂着腮帮子屁滚尿流地跑了,闻马这一场架,意外打得酣畅淋漓。
他的背贴着路行空的,觉得接触的位置火辣辣地发烫,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人终于忍不住,慢慢软了下来。
闻马一把搂住路行空的腰:“你怎么了?伤哪了?!”
路行空疼得一张脸都白了,丝丝拉拉地抽气,抓着闻马衣服,瞅了一眼上面的血渍:“真麻烦,还得洗。”
闻马:“你别给我打哈哈,伤哪了?!”
一把掀开路行空的衣服,后背的皮肉又青又紫,肿的像一条大蟒蛇,闻马当即把路行空一把抱起:“走,上医院。”
路行空:“我不去!”
闻马阴着脸,恼了他的不合时宜,“脊梁骨都被打烂了,你能不能不犯病?”
离医院越来越近,他眼见着怀里的路行空,越来越不安,语调不自主地缓和下来:“放心吧,大学不管这个,没人处分。”
闻马:“你…你怕打针?”
路行空:“不是。”
闻马:“那…你怕医院?”
路行空:“…没有。”
到医院缴费窗口,路行空突然生龙活虎,一马当先,抢在闻马前面伸出二维码,看了一眼付款界面,然后换了脸色,泰然自若的接受治疗。
闻马:?好家伙,是不想让我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