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世如新》野草莓爱自由

5、第五章

　　不远处的天空乍现出一道彩虹，只是那彩虹有些许不寻常，它有些遥远，却又好像触手可及，那么的不真实，就好像这只是一场梦，一场不想被叫醒的梦

　　“叶知愿，以后你就叫叶知愿，知书识礼如愿以偿”叶丽君将买好的身份牌递给叶知愿，这名字是对这孩子的祝福，愿她事事都能如愿以偿

　　叶知愿接过身份牌，盯了许久，原来有名字是这种感觉，好像自己像个人了，叶知愿有些不真实的问叶丽君“叶知~愿，以后就是我的名字了是吗？”叶知愿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自己的名字

　　叶丽君笑着点了点头，叶知愿得到了肯定的这一瞬间仿佛好像自己就是属于这里的

　　“那我的名字要怎么写呀？”叶知愿看着身份牌上的字有些无处下手

　　叶丽君抓着叶知愿的小手，将她的手掌摊开，在那只小手上一笔一划写着叶知愿的名字，并告诉她，知，是希望她能明事理；愿，是希望她能够开心快乐

　　“那...你以后也是我的娘亲吗？和絮儿一样吗？”叶知愿抬着头期待的看着叶丽君

　　叶丽君点了点叶知愿的鼻子

　　“当然，不过你要改口咯，你不能叫她絮儿，你要叫阿姐”

　　“那这里以后也是我家吗？”

　　“当然是呀”

　　叶知愿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小手说“那我能抱抱你吗？”

　　叶丽君张开双臂，叶知愿一下就扑进叶丽君的怀里，重重的闻了一下叶丽君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皂角味还掺杂了一些青草味，可是就是莫名的香，莫名的感到安全和温暖

　　默默的记在心里这是娘亲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叶丽君听见怀里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低头一看，愿儿睡着了

　　叶丽君将叶知愿放到床上，脚步轻声的走出房间，正要去厨房就在门口看见了自家的小祖宗在那生闷气，蹲在地上拿着木棍打着周围的花草，也不说话，看见人了也不打招呼

　　“怎么了？”叶丽君走到叶知絮面前低头询问

　　“我都听到了，你要把那个小伎子留下”叶知絮生气的将手上的棍子丢掉

　　“叶知絮，这话谁和你说的？你是不是又去偷听别人说话了，你又不听我的话了是吗？”叶丽君生气的吼着叶知絮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这人待在我们家里”叶知絮自知理亏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着娘亲

　　“现在也是愿儿的家，以后不要在说这种话了”

　　“不是不是，就不是，这不是她的家，是我和娘亲、婆婆的家”叶知絮讲完转头就跑走了，叶丽君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想回屋内，看见墙边漏出一块衣角

　　是愿儿的，刚要开口，衣角就消失了

　　叶丽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事还是得愿儿自己去解决，叶丽君站在原地想了想，有些沉重的往厨房内走去，看见婆婆弯着腰在那做着饭

　　叶丽君装作自然的走到婆婆身旁帮忙，过了一会开口说“我给那孩子办了个身份牌，叫叶知愿，地址记的是咱家”

　　婆婆身形顿了一下，而后又继续做着自己的事“用了多少银子？”

　　“三钱银子”

　　“唉，用了就用了吧，这孩子也是可怜，就当做善事吧”婆婆强忍着难过，硬是装着不在意说完这话

　　叶丽君一看婆婆的神色还算平静，就顺势说出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

　　“我想送愿儿去私塾”

　　愿儿？哦，那孩子，什么？去私塾？这些话在婆婆脑里走了一遍，过了几秒婆婆才反应过来

　　“什么？不行，咱家哪还有这么多钱，你又是买她，又是为她办身份牌，现在又要送她上私塾，你发财了？家里已经供养了一个去私塾了，供养不起第二个了，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可是絮儿她不太喜欢愿儿，主要是絮儿她太倔了，她认定的事从来就不会变，我想着让愿儿陪着絮儿一起去私塾，让她们多呆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本以为絮儿对愿儿应该没有多大成见的，但没想到絮儿竟然说愿儿是小伎子”叶丽君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又是谁在那胡说八道？”婆婆说完话看了眼叶丽君，连忙安慰

　　“你也别难过，絮儿也不是故意说这话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早就不是那得人了”

　　“我只是没想到絮儿她对愿儿的身份这么抵触，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娘亲也是从那里出来的，她会不会也...”

　　婆婆赶紧打断叶丽君接下来要说的话“胡说什么，你是她娘亲，哪有孩子会嫌弃自己的娘亲的，再说了，你也是有苦衷的”

　　“进去的哪个人谁没有苦衷，如果不是阿爹他，算了，没什么好说的，要不是絮儿他爹，恐怕我就要被卖到青楼去了”叶丽君苦笑了一声，有些感慨自己怎么突然悲秋了起来

　　叶丽君转头一看发现絮儿就站在门口，满脸的泪水，叶丽君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有些无措的回避着门口的眼神

　　叶知絮害怕的跑过去一把抱住娘亲，连忙道歉“对不起，娘亲，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去听他们说的话，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我再也不说那句话了”

　　“是娘亲对不起你，如果娘亲没有进过那地方，你就没有一个这么不堪的娘亲，是娘亲不好”叶丽君蹲下身抱住絮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不是的，不是娘亲的错，都是那牙子的错，全都是牙子的错，世上要是没有牙子就好了”

　　“好了好了，你们母女俩别关顾着难过了，快来帮我生火做饭”婆婆快速擦干眼泪，连忙转移话题

　　母女俩谁也没听婆婆的话，只顾着相拥痛哭

　　而屋内，叶知愿听着厨房的话，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是啊，要是这世上没有牙子就好了，看着厨房的三人，能看出她们的生活已经挺苦的了，如果我留下是不是对她们来说是一种负担？而且她...好像不喜欢我

　　叶知愿来到床边，伸手打开衣柜，看见自己所有东西都在那盒子里，脑袋里浮现的是婆婆的脸，是娘亲的脸，是...叶知絮的脸，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合上衣柜

　　我不是不走，只是身上的伤还没好，等身上的伤好了我就走

　　嗯，对，伤好了就走

　　这时门帘被掀开了，叶知絮走了进来，她看了眼床边的叶知愿，直径走过去对她说“刚刚门外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我家真的没钱，你也不用打我家的主意，所以你赶紧滚？”

　　叶知愿张大嘴巴，惊讶的看着叶知絮，她怎么知道我听见了？所以她在外面是故意的？故意演给我看的？

　　“把嘴吧合上，丑死了”叶知絮嫌弃的看着叶知愿

　　叶知愿赶紧将嘴巴合上，有些害怕的躲开叶知絮“你怎么知道我听见了？”

　　“我最好尽快离开我家，不然”叶知絮没有解答她的疑惑而是笑了一下

　　明明在笑，怎么这么吓人？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要打我吗？还是她要吃掉我？

　　叶知絮看着叶知愿眼神开始飘忽，像是出了神，叶知絮邹着眉头有些生气的上前，就听见厨房传来娘亲在喊吃饭

　　“刚刚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才是这个家的人，我和你之间如果留下一个人那一定是我，所以你最好闭上你的嘴，但凡你敢透露出一个字，我能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叶知愿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然后快速跑到厨房

　　叶知絮看着那小孩一溜烟的功夫就跑走了，想起她的表情，笑了一下，这小哭包胆子还挺小，这时叶知絮想到一个问题，小哭包哪来的胆子逃跑的？

　　一家人在厨房旁的小桌子上吃饭，因为只有三把椅子，所以叶丽君只好把稍微长一些的长板凳给叶知愿和叶知絮，让她们稍微挤一挤

　　叶知愿看着身旁的叶知絮，有些不自在的挪动屁股，但因为坐的太近一丁点动静都能被察觉到，叶知絮看了眼挪来挪去的小孩，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叶知愿听到声音立马停了下来，不敢再动

　　此时饭桌上十分安静，叶知絮的一声啧吸引了饭桌上的另外两人，她们一起抬头看向长板凳上的两人，叶知絮察觉到她们的眼神，立马开口

　　“啧啧啧，今天这青菜真好吃，来，阿愿妹妹，你快来尝尝，味道如何”叶知絮夹起青菜放到叶知愿的碗里，退回去时筷子在叶知愿的碗边轻轻敲了一下，这一下直接敲到叶知愿的心里，咯噔一声，叶知愿知道，她在警告自己

　　“谢谢阿姐，阿姐真好”叶知愿立马投去感谢的话语，笑着让自己的脑袋转向娘亲和婆婆，让她们方便清楚的看见自己的笑容，表示自己的开心

　　叶知絮看见叶知愿的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为什么要让这小哭包配合自己？

　　叶丽君看着叶知愿这勉强的笑容和叶知絮无奈的嘴角，撇过头偷偷笑出了声，婆婆倒是没有隐藏，痛快的笑出了声

　　“愿儿你可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哈哈哈哈哈，笑起来和猴屁股一样”叶知愿听见婆婆的笑声，有些尴尬的瞄了一眼叶知絮，发现她也在笑就有些生气的抿起嘴巴，气的脸颊鼓鼓的，但是却不妨碍她们接着笑

　　小屋虽不大，但至少能遮风避雨，虽说抗不过大风大浪，但至少还算是个安身之所，欢声笑语，从小屋传来，阵阵笑声像是要冲破乌云，打破枷锁冲破禁锢

　　叶丽君和婆婆抱着一堆脏衣服往外走，叶知絮看见也一起跟着，叶知愿看见大家都往外走，便也跟了上去，叶丽君走到半路才发现身后竟然跟了两个小尾巴

　　“你们跟过来干嘛？快回去”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可以帮很多忙的”叶知絮向前一步走解释着

　　叶知愿看着叶知絮表态了，也连忙上前一步，点着头说“对对对，我们可以帮很多忙的”

　　叶知絮又上前一步抱住叶丽君的一只大腿撒娇道“娘亲，让我一起去吧”

　　叶知愿也上前一步抱住叶丽君的另一只大腿撒娇道“娘亲，让我们去吧，让我们去吧”

　　叶知絮一脸嫌弃的看着小哭包“你学我干嘛？”

　　“我没有学你”叶知愿辩解着，叶知絮刚要将小哭包赶回家，叶丽君察觉出她们要吵起来了，赶忙出声

　　“行行行，都去都去，但是有一点，到了河边不许乱跑”叶丽君想挪动双腿，但是被抱着死死地，无法动弹，有些无奈的妥协

　　“我保证”叶知絮放开叶丽君的大腿，举手发誓

　　“我也保证”叶知愿也跟着一起发誓

　　“你怎么又学我，你好烦，小哭包”

　　“我才没有学你，还有，我不是小哭包，我~不~是~”

　　叶丽君看着她们又要吵起来，马上打断她们“好了好了，我们快走，不然天要黑了”

　　叶丽君看着两小孩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偶尔叶知絮会说叶知愿两句，叶知愿就哭唧唧跑到叶丽君面前告状，但叶丽君没有理会一心赶路，叶知絮看娘亲没理会就变本加厉的继续笑她，一会说她是小哭包，一会说她是丑八怪，每次都要把叶知愿逗哭才停止

　　至于为什么哭了才停止，据叶知絮说是嫌弃小哭包哭起来太丑，可是偶尔看见小哭包要摔倒了也会拉她一下，看见她走错路了也会把她拉回来，一路上小哭包看见一些花花草草的，就会好奇的问叶知絮这是什么，虽然每次叶知絮都很不耐烦，但还是会解答，只是每次解答完都要嫌弃小哭包是个笨蛋

　　走了许久，一行人终于走到了溪边，小溪潺潺而流，清澈见底，溪边的石头平滑而有序，许多妇人都在这溪边清洗衣服，说说笑笑，也有小孩在小溪旁的竹林里玩耍

　　这群妇人看见我们过来纷纷都往旁边躲开，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对着我们的方向偷看，偶尔还会窃窃私语，没有人过来搭话

　　叶知愿抬头看了眼娘亲，发现娘亲和婆婆倒是一脸平常，反倒是叶知絮一脸的忿不平，但是却没有发作

　　叶丽君和婆婆手脚利落的洗起衣服，叶知絮也在一旁帮忙清洗，叶知愿就在旁边帮忙递东西，可是叶知愿发现这些衣服有好些不是女子，倒是有许多男子的衣服

　　叶知愿偷偷地挪到叶知絮身边，拍了拍她，叶知絮瞟了眼，没有理会

　　“叶知絮，为什么都是男子的衣服啊”叶知愿小声的在叶知絮耳旁说

　　“给他们洗衣服换钱啊，不然你以为买你的钱哪里来的？”叶知絮看娘亲离得也远，便肆无忌惮的怼着小哭包的身份

　　“哼，臭絮儿”叶知愿不开心的回怼

　　“你不许叫我絮儿，而且你才臭呢，你又臭又丑”说完用手将溪水泼向她

　　叶知愿毫无设防被泼了一脸水，她看向叶知絮，发现她已经笑倒在石头上，叶知愿立马回击，结果不小心回击的太狠，不小心把泥土也泼过去，把叶知絮的衣服给弄脏了，叶知愿见情势好像不太对，撒腿就跑

　　叶知絮身上被弄脏的不行，气得不行，站起来就要殴打叶知愿，可是叶知愿像是有四只腿一样，跑的飞快，叶知絮放下手上的衣服就去追

　　叶丽君看着她们在玩闹，刚要制止他们，婆婆连忙拦住叶丽君对她摇了摇头“你看絮儿，笑的多开心”

　　“絮儿身边没有什么朋友，从小到现在，身边一直都只有我们，你看她现在这样吵吵闹闹的多像一个小孩，不像平时那样端着，像个小大人一样，多好，让她们玩去吧”

　　絮儿脸上好像真的多了一些笑脸，能看出眼睛里好像有光，笑起来亮亮的，叶丽君转头看着她们这样追逐打闹，心里感觉暖暖的，她的絮儿本就应该这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