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隐》青衫短衣

14、第14章

　　这里大概关押了十来二十个人，都是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脸上都是血痕，让人不敢去想象他们都经历过什么。
　　四肢或是五官不完整的，不在少数。他们的身体都颤抖着，眼皮跳动着，空气静止的他们清晰的听着自己的心跳。
　　很鲜活，可是却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死亡感。
　　他们都不敢看她，生怕被她捕捉到。
　　他们眼里的魔鬼只是缓慢地走着，那脚步声，让他们的心跳都跟着跳动着一样的节奏。而他，一身旗袍还是摇曳生姿，这样艳丽的美居然也能与黑暗契合，与他并存，翩翩起舞。
　　刚开始来的时候，牢笼里的他们还会看着他失神，后来，都不敢多看一眼。

　　最终，他们看着他走进了那间刑室，里面的人从外面锁上了门，他们还是能听到细微的声音，那里面的声音从一开始疯狂哀嚎到求饶到后面声音低微。

　　他们记得，那里好像是今天刚送来了个光头，还有几个地痞装扮的人。

　　刑室里只有一个窗口透进来一点点光，照在那些刑具上，亮亮的银光，让人心里泛起寒光。

　　那套刑具旁边还躺着几具尸体，很难辨认出原貌了，割脸的割脸，削鼻的削鼻，头上被人剃光了头发，大概是顺便把头也剃了一下，脑袋里的头盖骨和脑子都露出来了。

　　他们也有一致的点，他们的胸到肚子都被破开了，里面都被挖空了。
　　整个刑室，都是黑暗的。就是一间幽闭的小黑屋，只能看得清眼前的人。还隐隐约约能听到“嘶嘶”的声音。
　　那是一条被关在笼子里圈养的毒蛇。
　　乔汐落看着眼前一滩烂肉形状的人，他瘫坐在椅子上，耷拉的脑袋看不清他的样貌，还吐着血水，但是没有头发这一点辨识度倒颇高。
　　他就是那天差点侵犯成功江离的光头，他现在一动不动。只是他看着乔汐落，嘴上哀求他，放过他。
　　乔汐落走到一旁，看着琳琅满目的刑具，她拿下了一套手术刀。
　　光头看到之后，他的脚本能的想向后退，但是徒劳，他挪不动半分自己的位置。
　　“不，不要。”
　　他肥头大耳的脑袋疯狂的甩着，殊不知，越是这样，眼前这个人就越满意。
　　要是其他人，乔汐落会想看他们的乞求，向我祈求怜悯吧，然后，我再毁了你。
　　可是他，不行，他不配。
　　乔汐落一步步地逼近他，那些刀寒光凛冽。一旁的人塞住光头的嘴，把他的脑袋按下去，逼他看着自己，扒开他的眼睛。
　　他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肚子被精密的手术刀切割，一刀一刀，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恐惧，他的泪大滴大滴的落下，甚至滴在了手术刀上。
　　他劝慰过自己，至少，自己还活着，没有像自己手下那几个小弟一样，至少，在刚刚他没有像他们那么凄惨的经历，他只是被这里的人用他那几个小弟的命威胁自己。他还想着，也许，他们留着他还有用。
　　可是，现在看来，他大概只会死得更惨。他可能，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要乖呢，要不然，就是下面了哦。”
　　乔汐落对他的泪珠很不满意，这是在破坏这场手术。
　　光头吓的瞬间噤声，收起了眼泪。疼痛再也无处发泄，他的眼睛没有了黑白之分，充斥着红血丝。
　　他看到了自己的肠子，自己的胃，他们都还在运作着，似乎根本感受不到他们主人的疼痛，毕竟，这样的疼痛都不能致死。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奇妙的味道。
　　“滴答滴答。”
　　落下的水声在光头的耳朵里听得一清二楚，他一动不动的，他失禁了，他的眼皮也耷拉了下去，心如死灰。
　　乔汐落却很淡定的继续。
　　“他兄弟的肠子呢？”
　　旁边的黑衣人拿上来一堆血红的肠子还有心脏，有的还在轻微的跳动，各种内脏放在一起，看样子是刚剥离不久。
　　“你是一个多好的人，你看看，你的兄弟们都是为你而死的，就是因为你，他们才会死，所以，你要帮他们活下去。”
　　“嗯？对吗？”
　　他的声音温柔的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一点也不符合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和沾满血腥的双手。
　　他还抬头看着光头，光头看到那笑容如坠冰窖。
　　他嘴唇发颤的说道：“魔鬼，你就是个魔鬼。乔汐落，你会下地狱的，会下地狱的。会下的。”
　　乔汐落置若罔闻，他拿出一根针，精挑细选了一条看起来最鲜活的肠子，血丝都分外清晰，还黏连着粘液，针把他们的肠子缝合在一起。
　　手术完成后，又把他的肚皮缝合在了一起。血水裹着的一大条一大条的伤疤看起来分为骇人。
　　“下次呢，就把你的拔出来，直接换成他们的。”
　　乔汐落满意的对着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