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番外 If线 彼岸1（be） ...
-
笛晚焦躁地在圆桌前踱步，眉头紧皱，神情少见地严肃下来，握得发白的双手彰显了她本人的情绪。
圆桌上，十位神明也少见的沉默了，所有人都垂眸看着空无一物的圆桌，试图从同样空白的脑中寻找出解决方案。
今早艾诗柔不见了，推测的结果是艾诗柔跳下地井，落入人间。
身为恶意聚合体的艾诗柔注定会承担整个人间的恶。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笛晚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圆桌上的十人
“我要跳下天井。”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惊
维特抿了抿唇，站起身拉住笛晚的胳膊，眼中是难掩的担忧:“笛晚......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笛晚头也没回地冷声反问:“但是什么？”
维特被笛晚的语气骇了一下，随后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下去遇到艾诗柔的概率非常低。如果你失败了的话，天堂地狱真的就没有神能坐镇了。”
“到时候，情况只会更糟。”
维特说完就松开了抓住笛晚的手，像是在等待笛晚最后的决定。
笛晚的手握得更加用力了，指甲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到地面。
她只是咬着牙，眼眶微红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圆桌。
直到最后她也没能为了自己的爱人留有哪怕一点的私心。
......
艾诗柔的意识暂时隐匿于一个刚出生的女孩儿身上。
女孩出生在一个小村庄，她刚出生就被抛弃在一栋废弃的屋子里。没有人管顾的婴儿很快就在这栋破屋中停止呼吸。
艾诗柔的意识随之苏醒，只是没有身为神明的记忆。她不会感到饥饿或是寒冷，只是安静地望着破落屋顶露出的灰色天空。
瓢泼大雨顷刻而下
路过避雨的女人发现了襁褓里的婴儿，女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随后又是欣喜。她俯身抱起被雨水打湿的襁褓，里面的女婴不哭不闹，眉目精致。
女人脸上的笑意更大了，渐渐染上疯狂
艾诗柔被女人带走，她很快就发现了艾诗柔的不同。
没有多少情绪，安静得过分，不用进食也不会生病。当她发现这些异常的时候，她注视着艾诗柔漆黑如深渊般的双眼，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几分恐惧。
那对黑眸中只有无尽的冷漠和恶意翻涌
女人慌乱地后退几步，高跟鞋绊在门槛上，失衡地向后摔倒。她努力地把那双黑得透不进一丝光的双目从脑海剔除。然后慌乱地从地上爬起，将房间的铁门上锁，挂上层层锁链。
再也不会打开
......
这是艾诗柔被关在房间里的第五年
关了五年的铁门终于在这一天被打开。
当女人看见房间里如五年前一般坐在地上的艾诗柔，心中的恐惧再次蔓延。
五年，这个怪物般的孩子还没有死
她慌乱的视线看向身后，咬了咬牙，走到艾诗柔旁边
艾诗柔被女人拉住胳膊，强硬地拽出房间。门外冷白的灯光刺得她闭了闭眼。女人把她塞到了一群人手中
然后换过一箱钞票
艾诗柔的胳膊被面前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抓住的时候，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和恶意。艾诗柔发力挣开男人的手，向外逃离。
男人显然也被这一挣的力量惊到了，叫上身后几辆车里的人一起围堵抓捕艾诗柔。
十几个男人和中间瘦弱的五岁女孩打了一架，所有人身上都挂了彩。为首的男人显然被惹怒了，最后对着艾诗柔的两条小腿连着开了几枪才勉强抓住了艾诗柔。
金属的弹壳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手枪里的子弹还剩一发
枪口调转，扣下扳机，铜黄色的子弹破空而出，然后在站在门口的女人头上绽开一朵血花。
女人的身躯倒下，手提箱磕在地面，里面红色的钱币撒了满地，然后被鲜血浸透。
她脸上的表情还没有从送走怪物和获得金钱的双重喜悦中走出，就被轻而易举地夺走生命。
男人收起还在发烫的手枪
最后一枚金属弹壳落地
失去行动能力，倒在地上的艾诗柔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女人被枪杀的全过程，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波动。
如果硬要说的话，可能是双目中的冷漠更多了一分
她被粗暴地从地上提起，然后塞进黑车里，从小腿流下的鲜血稀稀拉拉撒了一地。
她没有被蒙上双眼，只是安静地坐在后座，然后看着飞速向后远去的暗色风景。
荒芜、肃杀，没有生的气息
后来，她先是被推进手术室，取出了小腿中的子弹，然后被丢进了漆黑的牢里。她的手脚都被上了镣铐。
艾诗柔试着扶着墙站起来，可刚站起就跌坐在了地上。小腿上的枪伤传来剧痛，伤口由于过大的动作再度撕裂，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她不再试着站起，目光冷淡地扫过身上青青紫紫的打斗痕迹，然后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
她伤口的愈合速度远超常人，仅仅半个月，她的小腿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半个月间，也有人来过，但都只是出于对实验品的观测而已。当他们确认艾诗柔确实有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时，一切也不过刚刚开始。
她被当做一个实验品，用于试验他们开发出的药又或是其他些什么。
艾诗柔向来不配合，她会挣扎，然后打碎装着药液的针管。
接下来，就会是十几个人按住她，然后她只是安静地看着针管的活塞推到尽头。
虽然这些药物最多只会让她虚弱几天，但是每遇到这种试验，她都会一如既往地反抗，像是在走什么程序。
这些反抗给试验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为此，他们也曾经想过干脆废了艾诗柔的四肢。但是据说每一位受命前去动手的人，看到艾诗柔那双不见底的黑色双目都会感到无端的战栗。已经没入肩膀一半的刀刃，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向下行进一寸。
他们最后能做的都只是落荒而逃，有的人甚至在几天后就疯了。
那些人最后总在反复说着一句话
“那双眼睛里是从未见过的极恶，如果再向下看——”
“——就是无边的杀意。”
他最后说完这句话就一头撞向了斑驳的白墙，头骨碎裂，鲜血溅了满墙，目含恐惧的尸体缓缓滑落。
笛晚瞳孔微缩，目光紧盯着“地狱”所向她呈现的画面，胸膛不断起伏。手里的钢笔已经被她捏碎，墨水打湿、染黑了手下的公文。
她看着艾诗柔被折磨，就这么看了整整五年。以往梳理盘好的银色长发此时凌乱地披散在背后。透明的泪水顺着下颌滑落，溶于纸面的浓墨。
天堂的神明不忍再看
无论是被折磨的艾诗柔，还是坐在圆桌最远端的笛晚
这五年，笛晚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也没了以往他们熟悉的微笑。她只是每分每刻地守在艾诗柔的影像前。
洛凡森曾无意中看见，笛晚怔怔地对着圆桌中间，艾诗柔的虚影伸出手，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指穿过投影，再无力地垂落。
......
一年后
实验人员在成百上千次的实验中发现艾诗柔的恢复能力再不断变强，与此同时，她的力量也在与日俱增。
可能唯一不变的是她受到致命伤仍然会死亡这件事。
恐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他们看着艾诗柔一个人打倒了二十几位实验人员，然后徒手扭断了挂在她手脚上的铁链，踢开了关押她的铁门，只身走出牢笼的那刻开始吧。
他们不敢再走近艾诗柔半分，只是远远地对着她的手足进行扫射。然后把人关进一个更加坚固、密不透风的金属房间。
实验暂停了，关押着艾诗柔的合金门再也没有人敢打开。
就像是六年前，那个把艾诗柔卖给他们的女人一样
而在六年后的今天，她被再次关在一个空无一物的空间中。
只不过这次，这扇门没有关太久
她被卖到了另一个更加遥远的地方，而将她出手的人，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艾诗柔转头看向车内的人，他们看向艾诗柔的眼中满是“如获至宝”的恶意。
艾诗柔不再注视他们，也没有看向自己中弹后不断流血的四肢。她神色如常，依旧看向车窗外的景色。
窗外是灰色的工厂和浓烟，灰褐色的人们在道路上浑浑噩噩地挪步
和一年前的景象一样
这次的路途很远，他们甚至转坐了轮船，她身上的枪伤也会在恢复后被及时补上。用以控制她的行动。
她大部分时间都带着泛着剧痛的四肢坐在窗口，透过海面望向更深更远的地方。
重回陆地后，又是几天的车程。她被带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有着不同于周遭的灯红酒绿，如一片灰白中糜烂的罂粟，那里恶意与疯狂并生，蚕食着生与善的土壤。
她被丢进特制的房间中，房间中空荡到只有她的存在。人们怀着致命的好奇，前来观赏这个面容姣好的怪物。
又或是好奇她不同于正常人的身体素质，在她身上发泄生活不如意的愤怒。
艾诗柔不在乎自己身上狰狞交错的刀伤、鞭痕又或是枪伤。她只是淡淡地抬起头，视线停留在每一个到访者的脸上。
然后看着那些人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番外 If线 彼岸1（b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