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曾经漫长时光下的她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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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思绪的游离，艾诗柔已经没有心情再听这节英语课了，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们才认识不久......
“你没事吧。”紫色眼睛的少女转过身对坐在地上的女生伸出手说。
刚刚扼住她咽喉的人害怕得落荒而逃，消失在无边的白色中。
银发少女握住那只伸向她的手借力站起
“我没事。”她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人。
在空荡荡的白色里出现了第一个可以陪她说话的人
她不自觉地被对方吸引：“你从哪里来？”
“一个只有黑色的地方。”年幼的她回答道。
“黑？”无知的少女歪了歪头。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黑发少女反问。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我教你吧。”
她每天讲述着各种知识和概念，白纸一般的银发少女就抱膝坐在地上静静听着。
从静谧的大海到葱郁的森林，从广阔的地面到遥不可及的天空，从渺小的生灵到复杂的人类。
与此同时她们也拥有了各种情绪，相伴彼此，度过了一段平凡的日子。
“你之前都在做什么事啊？”银发少女问道。
黑发少女与那对金眸对视，第一次有了隐瞒的情绪：“我诞生的地方经常会有人出现......每出现一个人我就会学到他们生前所了解的各种事物。”
金色的眸子闪烁着：“他们都和我之前遇到的人一样吗？”
“嗯......”黑发少女移开视线。
她没有说，自己就在那种环境下无数次地重复受伤和死亡
她的一切都是通过“死亡”无情堆砌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日子让她几近于崩溃，所以她才从那里逃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谎言的意义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一身白衣，银色的长发直到腰际。
一身黑衣的少女开口:“原本那里很黑，我什么都看不到。后来在我很累的时候，偶然发现一个方向有光，我就向那边走去，好像是推开了一扇门，然后就到了这里。我在这里的一片白色走了好久，最后看见了你。”
“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吗？”银发少女神色纯净。
紫色的眸子转向未知的方向，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与痛苦：“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的。”
不知道自己存在意义的造物，还能在这既定的虚假里待上多久呢
她们模仿着人类在一片空白里面搭起了一个小木屋，学习着人类的语言和思想。
银发少女坐在木桌前，看着对面捧着一本书的人：“人类都是有名字的，我们要不要也取一个？”
她放下书本，紫色的双眼倒映着对方的模样：“现在还是算了吧，现在世界上的语言太多了，等较为通用语言出现之后，我们给对方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那现在先取个代号吧。”银发少女转身躺在床上说。
她也跟着站起身，坐在银发少女旁边笑着说：“可以啊，你来取吧。”
“那用数字取吧，现在看起来比较通用？”少女想了想，“23，怎么样？”
她一时没想到这个数字的来源：“因为今天是某个历法的23日？”
“不仅如此。‘2’指的是我们两个人，‘3’指的是三个世界’。”少女头头是道地讲着。
“哪三个？”
“这里一个，你诞生的地方一个，人间一个。”
她笑说：“那这代号还真不错。”
“你不给我取一个吗？”银发少女偏头看向她。
“那我可能要想想了，你取的这么好，我也不能随便取。”黑发少女偷笑着跑出了屋子。
当天她们也顺便约定了给彼此制作一套衣服，可惜到了最后这两个约定也只完成了一个
不久后......或许也很久......她们对时间没有太多概念
这里出现了第三个人，她拥有智慧和自己的姓名。
“你是？”银发少女没想到有一天这里会出现除了她们以外的第三个人，抬起头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十几厘米的女子。
门口的人笑了下，随意地打着招呼，右手里拿着一张被仔细叠好的纸张:“我叫维特。你们好啊。”
维特是除了她们两个以外出现的最早的神，再后来，洛凡森、克瑞斯、萍提他们才慢慢来到这里。
维特的出现没有缓和黑发少女的焦虑，她甚至觉得这可能是她将要离开的预兆。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那个漆黑的地方了，直觉告诉她，终有一天她会回去。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在维特到来后不久。或许可以换算成人间的几个小时。
黑发少女皱着眉看向某个她熟悉的方向：“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银发少女和维特一起摇了摇头。
“希望是我听错了。”她垂下眼眸，勉强地笑了一下，步伐却不自觉地向那个方向靠近。
或许是人间的十几分钟？
变革发生了
白色的边界上，成片的黑红色向这里侵蚀。
他们正在向此处跑来。
“你们快走！”她扶着门框，对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喊道。
带着恶意的人类在黑发少女的视线中不断变多，几乎让她感到了眩晕。
“我可以帮上什么吗？”银发少女冲到她的面前，抓着她的胳臂问道。
她把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臂移开，将金眸里的担忧连带着推出门外，最后只能说出两个字：“快走。”
维特跟着拉住银发少女的手，两个人向着反方向跑开。
“你小心一点！”银发少女最后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担忧。
这么多人，哪怕再小心也避免不了受伤或者死上几次吧。
她被人群淹没，身上不断出现伤口，又不断愈合，致命伤也接连不断。
地面上满是战斗留下的鲜血，混杂着自己的与别人的，在洁白的地面上极为刺目。
这样的搏斗持续了一个小时也没有减缓的痕迹，直到人群外一件白色的衣服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她猛地穿过人群，不顾自己身上各处溢出的鲜血，视线变黑又恢复，一路上跑得跌跌撞撞。
熟悉的少女和维特就被围堵在人群中间。
是她太天真了，人群怎么可能只是从一个方向过来的呢？
人群中间，维特用神力勉强撑起了一个安全范围。
金色的双眼一样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却比分别时狼狈太多。
她挡在屏障和人群中间，在搏斗的间隙问维特：“你是怎么做到的？”一把匕首刺穿了她的腰腹，后仰勉强躲开划过咽喉的刀光。鲜血不断飞溅。银发的少女看着面前的景象几乎要穿过屏障。
“这是我们不同于普通人的力量，你也可以做到。”维特抵挡着人群的侵袭，冷汗不断地从两颊流下，打湿了发尾。
银发少女的金眸闪着水光：“怎么做，我要去帮她。”
维特的话却像是一句判词，浇灭了最后一丝属于她的希望：“不行，你现在还没有这个力量。她的力量来源于对恶的审判......”
她的力量也注定了她不该生活在这里
一道黑光从空中划过
她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镰刀，面前是一排倒下的人。
维特盯着黑发少女的背影，有些出神，喃喃自语道
“这样的力量，背负的东西该会有多么沉重......”
银发少女呆呆地看着面前混杂着鲜血的身影，她和以前几乎不像是一个人。
冷漠而又疯狂
黑色的镰刀在她手中愈发熟练地翻飞，面前的人一批又一批地倒下然后消散，她神色凛冽，仿佛失去了感情。
不知道这么多些年来到底积攒了多少的恶意，这场战斗持续了两天还没有结束。
维特的脸色发白，她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刚成为神明地她力量并不多，连续撑了两天已经是极限了。黑发少女那边的战斗倒是变得愈发顺利，她的力量也在不断变强。围攻维特她们的人已经少了下去，但是维特也支撑不住了。
屏障在空气中溃散，零星的几个人扑向了她们。这时的维特已经脱力晕了过去。
她发现了身后的情况，转了个方向，向她们跑去。
银发少女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死死地护住维特，随之而来的就是身上出现的数道伤口。红色侵染了原本洁白的衣服，格外刺目。
她挥动手里的镰刀，眨眼间那几个人就湮灭消散。看着那一片片血色，她将原本满身的疲惫抛之脑后。
现在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无论用什么办法。
只要能保护她所在乎的人
一片黑色以艾诗柔为圆心向周围扩散，一眼望不到边际。
那些带着恶意的人被黑色吞噬
地面恢复洁白，一切重回安静
她手中的镰刀消失，同时她的后背上出现了一个相同形状的纹案。她的身形晃了晃，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回头又立刻换上微笑对坐在地面的银发少女说
“我们回去吧。”
她们两个人轮流背着维特回到了屋子里。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将维特安置到床上后说。
银发少女摇摇头，展示了一下手臂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没事的，已经不流血了。”
她沉着脸，缓缓点了点头。
和银发少女不一样，她身上无论出现多么严重的伤口都会迅速愈合，这一点在战斗的时候尤为明显。
而银发少女的伤并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也许和人类一样，需要时间吧
她这样希望着
或许是第二天，维特慢慢睁开眼，发现事情已经结束了，便也安心下来，也许唯一让她挂念的只有银发少女身上的伤口。
她们每天都检查着那几道伤口，等待着它们恢复。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整整一个月
白发少女身上的伤口既没有恶化，也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为什么会这样？”她眉头紧锁，看向维特。
“这和你们两个的体质有关系。”维特摇摇头，手里不禁攥紧了那张薄薄的纸。
黑发少女是因为恶意诞生的，所以要去审判恶
银发少女是因为善意诞生的，所以要去传播善
但是如果当善意被恶意所伤呢？
“所以要用善意去治疗伤口？”她问。
维特点点头。
可是至今为止，她们从未遇见过任何带着善意的人
“应该只是我们一直没有遇到而已。”维特安慰着说。
“我们现在就去找吧。”她走进屋子，向银发少女转述了这件事。
银发少女环视着周围的布置，眼中流露出不舍：“可是......”
这里承载了太多重要的回忆，她并不想轻易离开，就在她犹豫的时候。
面前的人突然紧紧地抱住她，让她有些恍惚
她真的很在乎自己
“没关系的，屋子什么的都可以重来。”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银发少女靠在她的怀里，点了点头
也许对于她来说，重要的不是屋子，而是现在正抱着她的这个人
银发少女点点头:“走吧。”
她拉着她的手，走向未知的白色。
维特远远地跟在后面，看向未来将成为神明的她们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曾经漫长时光下的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