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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糟糕睡过头了 ...

  •   第二天上午,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他的脸上,半梦半醒中本能伸出手遮挡光线,这时他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他侧身仔细端详起来,长长的假睫毛,瓜子脸,精致但不太耐看的五官,散落的乌发竟然是佳琪,他努力搜集着脑海中关于昨夜的记忆碎片,闪现出招手时开来的一堆出租车,缠绵的画面。很快便陷入了沉思和迷茫。不一会佳琪醒了,王梦哲感到有些尴尬,想想还是先叙叙旧吧便轻声的说到:”时间过得好快啊,从高中毕业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
      佳琪只是看着他没说话,”你在公司咋样,听说你升职了?”王梦哲继续问道。
      她摇摇头,依然沉默:”这些年,过得好吗?”王梦哲坐了起来关心的问道。她眨着眼睛始终没说话,而是转了个身,留下背影。王梦哲只得一个人静静的发着呆,大约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佳琪转过头来,看着他说
      “世间冷暖人间百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既然犯了男人都容易犯的错误,帮我个忙吧。”
      “啥忙?”
      “我们公司和你父亲厂子之间关于土地的纠纷好几年一直没解决,每次都功亏一篑,感觉幕后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你一定要帮我们调查出来”
      “查出来是谁?就可以解决了?”
      “知道是谁,就好办了”
      接着她拿过王梦哲的手机存下号码又起身收拾了一番,走之前给了王梦哲一小瓶精致的香水说到:”在手背上轻轻地抹上一点,在休息的间歇,悄悄地闻它。或许能让你记起我,又或许能带给你些安慰。”最后她摇摇手机”一个月之内务必调查出来,有结果了就给我打电话。”
      望着关上的房门,王梦哲感到有点不是滋味,他打开香水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香味很快溢满了整个房间,久久不愿消散。他起身去了洗漱间,望着镜子里面蓬头垢发面色黯淡的自己,不禁叹了口气。接着他冲了个澡,冲完又把沾满酒气的衣服重新套上,最后下楼办完退房手续,便从酒店出来了。一夜宿醉,让他感觉走起路来脚下很轻,有种传说中的”飞一般”感觉,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一到家,他便张开双手扑到了自己床上,叠好的被子都没来得及拉开便又睡着了,直到接近中午才醒,他慢慢坐了起来,感觉好像做了场梦,当摸到兜里的香水瓶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有麻烦亟待解决。他想到直接去问厂子的近况,或许能问出答案。可是好久没回来了,什么情况也不了解,直接询问除了引起怀疑,恐怕不能帮助解决问题。这时他回想起到家的第一天晚上,父亲提起过厂里的一些资料在他那,便跑到他们经常聚集的客厅,一通搜索,没有收获。最后又扩大范围把家里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他很泄气,只能耐心的等着父亲和老友们再在客厅商讨的时候自己也凑上去听听,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等待中的焦虑,很冷又很漫长,佳琪不时发来的催促短信,让他不知所措。夜里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到自己跑到了荒山,住进了山洞和一群群蝙蝠打着交道,睡觉时被好多双眼睛盯着。又梦到自己成了叫声嘶哑的笼中鸟儿,成天跟着老人在花鸟市场里溜达。惊醒后,他起床披上衣服走到院落中,
      月凉如水,蜿蜒流淌在的小路上,他试着举起手去触碰夜空,清冷的星光沿着手心的纹路流淌,他将手握紧,感受这人间。
      等待的聚会始终没有出现,无意中却在阁楼里发现了一个雕工优美的檀木箱子。打开后是一些铜钱,一些票据还有一个玉质的手镯,箱子最底层压着个资料袋,打开后确实是老工友的一些资料,他仔细翻了翻,老爷子们也曾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过,老嫂子们也曾如月如花、灵秀动人过。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他愣在原地,发呆了很久,像一只孤独的蜘蛛困在一张堆满灰尘的网上。他要离开,关掉手机,忘记烦恼,冲开束缚,远离这一切。
      他回到房间迅速收拾好行李,谎称单位有急事,便告别了家人,马不停蹄的跑到了火车站。他并没有回单位,还是买了张离发车时间最短的火车票。当他随着人潮上了车,放好行李,坐了下来,才松了一口气。对面坐着的一对父子,一直打量着他,可能在猜测他为何这么紧张,这么匆忙。
      伴随着”哐”的一声摇晃,火车徐徐开动了,王梦哲望着窗外美丽的风景在往后退啊退啊,不由得一阵感慨,回首这段时光,得跟曾经的自己道个歉,为了别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么为难自己。很快他又陷入了迷茫,跟佳琪的事情,文静会不会知道,自己又该去向何方?正在他眉头紧锁的时候,对面的父子开始聊天了,儿子问父亲经常坐车为什么不买个小轿车。
      父亲对儿子讲起了过往:”孩子,我十几岁就去工地搬砖,由于工作努力,收到公司领导赏识,提拔成经理,年薪几十万,后来有了点积蓄毅然下海经商成了千万富翁,不幸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海啸赔光了所有,所以过上了现在平淡的生活,车只能靠你自己努力啦”。这位父亲既吹了牛,又鼓励了孩子,还让王梦哲紧皱的眉头舒缓了舒缓。小男孩浓眉大眼、憨头憨脑,手里正玩着魔方,一直在转啊转啊,却怎么也转不成功。当他发现王梦哲一直打量着自己的时候,收起了魔方羞涩的笑了,经历了人世沧桑,这笑容温暖纯真。
      车厢里面很热闹,有的聚在一起玩牌,有的吃着零食,有的听着音乐。王梦哲仰头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幕幕往事,为什么那么多东西可以忘记,偏偏对旧人过往耿耿于怀。心中也一阵阵发闷,憋得他很难受。想想还是吵闹点算了,他睁开眼睛,看到小男孩贴着窗户,好奇的望着外面,风景一段段闪过,不知道他能否看的清楚,只知道他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含憧憬的期待着下一站的风光。
      王梦哲也曾去过很多地方,触摸过京城的现代与怀旧,沉醉在黄埔江畔的秀美夜色,漫步于锦绣龙城,难忘瘦西湖的小桥流水和园林画意。每次他在现实的河塘中感到憋闷,便背起行囊出去走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看看那里的人们是否也跟他一样,对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会感到不耐烦。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未知的美食和美景,令人期待。虽然会很累,却能让他忘却烦恼,换个心情。久而久之可以将足迹的碎片,串成一串美好的回忆。可这次他没了方向,像火车般孤叶飘零,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上。
      他跑到乘务室,看了看列车的站点,最后选了个下了车。出了火车站随风飘来了一股浪漫气息的欧洲风情。争奇斗艳的花朵美的惊人,苍翠挺拔的树木绿的养眼。
      小城的夜幕还没降临,夜市却早就摆好了阵势,一个个紧挨的摊位,一缕缕温暖的炊烟,虽然没有王府井的惊奇,回民街的特色,也没有柳巷美食街的设计。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满腔热情的吆喝中,还是让人充满食欲,早就饥肠辘辘的王梦哲,看到了最具当地特色的麻辣龙虾。一盘盘鲜香扑鼻的灿烂红艳,诱惑着味蕾,挑逗着舌尖,让人垂涎欲滴。他点了一大份,再配上一杯香啤,看着一只只龙头秀红软香玉的美味,自然一解体内的洪荒之力准备尽情享受一番。
      品一块香软弹滑的虾肉,泯一口啤酒,享一阵清风。望着周围流连饕餮盛宴的美女们,他不禁感慨,姑娘们兜兜转转尝试很多口红,最后发现还是水煮鱼,周黑鸭,麻辣烫啊这些产生的效果最好最自然。
      悠然的享受完这难得的惬意与安宁。他拿上行礼,漫无目的的走在小城的道路上,溜达了很久,累了就坐在留有阳光余温的干净石阶上歇会。可能是伤痛仍未抚平,他并不想呆在小城,想去附近的镇子看看,因为不知道有多远所以他没打车,而是在巨蟒般蜿蜒的公路边准备搭便车。
      路上车流湍急,而不花钱搭便车,自然得迎接挑战。即使车停了下来,里面会是什么人呢?会不会遇到醉汉,变态,精神分裂,得靠自己灵活应付。
      车流中也不是所有的司机都是友善的,有的会把手臂伸出车窗外摇摇手,有的会开到王梦哲身边缓缓欲停,当他精神为之一振,司机会突然做个鬼脸,然后迅速开开。他只能无奈摇摇头,继续等下一辆车。
      没多久一位很潮的哥们,停了下来,王梦哲拉开车门上了车。
      “去哪?”
      “前面的小镇”王梦哲边说边指着路边的交通指示牌。
      他点点头,接着启动、加速,一气呵成。
      潮人似乎对聊天兴趣不大,一路上把音乐开到最大。他本人也随着音乐,一展歌喉,放声高唱。趁着换曲的空隙,车主甚至学起了歌星跟台下的歌迷互动。他兴奋的喊到:“前面的观众,请举起你们的双手,让我们一起摇摆。”王梦哲正诧异的看着他,只见前面的雨刮器左右刮开了。”还有后面的歌友,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王梦哲正准备说话,只听到身后”咔”的一声,后备箱打开了。
      在他的手舞足蹈,热情奔放的带动下,汽车似乎也在充满节奏和热情的音乐中,跳起了欢快的舞蹈,飞快前进。在这样的车上,王梦哲慢慢热情四溢,跟着音乐摇摆起来。
      到了小镇,王梦哲依然沉浸在动感的音乐中,连走起路来都踩着节奏。路边盛开着红黄紫白,如云似带的菊花,片片细长的花瓣,由疏及密包裹着中间浅黄色的花蕊。
      一簇簇花朵在霞光中,释放着生命的华彩。王梦哲也放缓了脚步,一边欣赏一边吟诵起古老的诗句”傲寒怒放发清香,此花开尽更无花。”慢慢走过后,香沾满身。
      再往前是一排排楼房,有的整栋刷成蓝色,有的整栋刷成粉色,有的弧形窗户、罗马柱和盖着的彩钢瓦显得挺新潮,还有的贴着的白色条形墙砖和盖着的琉璃瓦显得老旧一些。每一栋建筑,单看都各有千秋,体现着各自人家的想法和品味,整体看来倒是色彩纷繁,稍显凌乱,没有白墙黑边的蔚然成景。
      夕阳美如画,清风醉晚霞,黄昏中,楼房的倒影变得很长。他抬起头感受着暖光,难得这么好的暮色,只是得赶紧找个旅馆,把自己先安顿下来。小镇的旅馆很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竟然客满,王梦哲在街头徘徊了很久,终于在一堆五彩斑斓的招牌中,眼尖的发现了一家叫做”大牌住宿”的宾馆。顺着巷子拐进去,发现里面空间真的挺大,不仅有住宿的地方,还配有一间澡堂。他走到了前台,要了个标准间。进了房间,里面的设施齐全,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王梦哲打开窗户,让新鲜空间吹了进来。窗外华灯初上,不远处有个彩灯环绕的庙,庙前街上灯火通明,他下楼跑到街上吃了饭,又买了些零食,提了回来。回到房间他打开了电视,把遥控器前前后后按了几遍,也没啥想看的。于是把包里的杂志翻了出来,刚看了一会。对面人家为了什么争吵开了。他只好合上了杂志,想了想又把电视打开了,屏幕上正在上演火爆的同城德比,看着一群富翁在足球场上跑来跑去,还时不时伸脚飞腿,像要打架的样子,看的他也跟着激动了一番。
      看完球赛,他关了电视,感到孤独感正向他袭来,无助中他试着去感受,那个左手夹着手袋,右手点着一支烟,慢慢走在路灯下的背影,那种孤独和落寞,象德加笔下的油画,朦胧而又伤感,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次日中午,他走在来时的公路上,不久看到一片碧绿的竹林,笔直的竹子,沿路而排,像一个整齐的方阵,英姿飒爽,精神抖擞。穿过竹林有个村庄,祥和的人家像棋子般散落在田地周围,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午睡的安静中,他轻轻的走进了田间,脚下的岸边有条潺潺流淌的水渠,水渠中间有几块石头,水流在那里突然奔腾开来。他看了很久,发现每一次激起的水浪看起来一样却又不会一样,总会出现微小的差别,一会高低起伏,一会又会激起白色的浪花,真的像有生命,浩浩荡荡追赶着什么。他观察着浪花,伫立了良久,虽然并没有观察出任何意义,但那半个多小时的发呆却让他第一次去感受到自己的感受,试着去和自己交流,是应该学着顺流而下还是应该尝试逆风飞翔,答案并不肯定,只是告诉自己不要轻易妥协,大不了重头再来。
      告别了呢喃的微风和飘逸的白云,他回到了旅馆,学着一个人独处,他倚着窗沿望向天空,黛蓝的天幕点缀着满天繁星,像夜的精灵打碎了阳光。闪烁的星星在
      他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个熟悉的轮廓,父母,文静,还有如影随形的佳琪。他没有打开手机,而是去感受一个人的孤独,梁实秋说:寂寞,是一种清福。信息爆炸的时代,偶尔去找寻宁静的孤独感 ,可以让你的思想处于独立的思考状态,可以让你的心灵飞溅出灵感的火花。
      他试着背起行囊,去追逐黄昏里的夕阳,或趁着夜幕,静坐在留有余温的草丛中,听虫声四起,看凉月满天。可是没过几天,悠闲的面容灰暗的黄昏。开始浸染着这座忘记了生日的楼,而楼檐断断续续的雨滴,已经让时间生锈。
      周末的上午,他被窗外传来各种混杂的声响吵醒,有吆喝声、戏曲的唱腔和振动的音箱。他推开窗户,发现外面旌旗招展、人头攒动,一派热闹的景象。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便下楼加入到人群中。
      街上陈列的商品五花八门,品种齐全,每个摊位前都围着不少人。卖服饰的不时吼上一嗓子,卖饰品的播放着动感的音乐,还有不少摊前的扩音喇叭响个不停,最夸张的是卖塑料盆的把盆子反复往地上摔打,以示坚韧。
      王梦哲逛了逛发现很多商品虽说是小本制作,档次不高,却价格实惠,合适耐用。 他也没啥要买的,所以喜欢去围观一些马戏、杂技。表演的种类也不少,有口中喷火、走钢丝、空中飞人和舞狮子,虽然已经看过不少遍,遇到了还是会上前凑凑热闹。
      当然庙会就是一个江湖,形形色色、良莠不济。有抽奖的、摆棋局的、卖假药的,他们甚至会雇一些托,让托带头买一些,看能不能带动其他人。王梦哲逛着逛着来到一个路口,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凑了过来低声询问到 “小伙子,手机要不?”王梦哲打量了他一眼,奇怪的问到:”我以前有遇到过啊,其他人手里会拿个高档手机啊”
      “那些都是骗人的,先以低价骗你上当,然后在交易的时候,他会告诉你,手机卡他要拿回去,趁着关机,迅速掉包,最后给你个模型机”中年男子一本正经的解释到。
      “听说有的也会给你一部,开机后会显示低电量告警,然后自动关机的玩具手机”王梦哲问到
      男子点点头 ,随后说到:”跟他们那些假手机可不一样,你就站在路口看那些边走边玩着手机的,看上谁的,在原地等会我,三百一部,不讲价。”王梦哲无语的看着他,接着张望附近有没有警察。然后他继续往前,走过算卦的和卖香料的,便来到寺庙前了。庙宇修得挺气派,朱红色的墙面,浅黄色的琉璃瓦,描金的门楼,一切都很庄重,他想进去看看,便准备了十元钱在售票窗口前排起了队,僧人打扮的售票员,神态自若,业务熟练,遇到拿证想要办理优惠的,他会双手合十,告诉别人:不好意思,众生平等。
      进去以后,望着一尊尊或优美,或庄重的佛像,虔诚感油然而生,但他不会对着佛像诉说自己的心愿,如果真有神灵,不说他也知晓,如果没有神灵,说了又有什么用?弥漫的烟雾,把氛围渲染的梦幻。
      走出庙门,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没有了寺庙的那份沉重。庙的旁边有条很窄的街道,里面空荡荡的和热闹的庙会比起来,好像被遗忘了。王梦哲走了进去,斑驳的墙面,龟裂的门窗,青砖搭着灰瓦,久远的恬静黯然。
      手尖带过墙壁,悠悠走在石板上,他仔细找寻着历史的印迹,触摸沾满尘土的窗花,感受万千变化的雕琢,叩响那对生锈的老门环,倾听远古的回声。一栋栋古老的宅院,不少已经残垣断瓦,人去楼空。他沿着淡淡的光泽走到了一户扉门半掩的宅子。
      王梦哲探头查看,里面竟然是一间古老的陶艺作坊。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正在屋内进行着瓷器生产的一道工序:拉坯。只见大叔把一团湿漉漉的泥块掷在飞转的转盘上,然后通过手法的收放屈伸,达到手随泥走,泥随手变的境界,最终将他的感受和想法都过成型的器坯随心所欲的表现出来,他是那么专注那么投入,以至连敲门走进来的王梦哲都没察觉。
      望着一团灰灰的泥块,转眼间变成修美窈窕的瓶身。王梦哲不由得感叹到:”真是巧夺天工啊”大叔抬头看了下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王梦哲坐了下来,他连续制作了六七个,又把成型的器坯都搬到了外面,才清洗手臂停了下来。
      大叔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烟,抽出了俩根,当他抬手准备递给王梦哲一根时,王梦哲赶忙摆手说到:”没学会呢。”大叔笑了笑,放回去了一根,接着把另一根点着。
      火光照亮了他沧桑的面容。
      “小伙子,有点面熟啊,咱俩以前见过吗?”大叔率先问到。
      王梦哲摇摇头:”没有,出来旅游散散心,以前没到过这”
      “噢,没啥好玩的吧?”大叔吸了口烟
      “你这就很好啊,悠久的传承和”鬼斧神工”的技艺。
      “我也是刚起步,没干几年”
      “不可能吧,屋里的摆设和器具看起来很久远啊”王梦哲环顾了一周说到
      “祖传的,我原来一直在工艺品厂负责外联,所以把这些好玩意一搁好多年”大叔略带惋惜的回答到。
      “那你现在可是在挽救和发扬传统技艺啊!”
      “不是,这些是我的事业和未来”
      “哦?”王梦哲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还别不信,只要肯学敢创老了照样能谈未来,既然这么有缘分,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王梦哲点点头,大叔深深吸了一口烟,说到:”我是七九年参加高考,考上了学的是外语,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工艺品厂,本来想发挥发挥自己的特长,把中国制造的优秀艺术品带出国门,走向世界。可当年工艺品厂与国外的贸易几乎没有,只能在偶尔举行的展览会中讲上几句。不过这也没啥,工作虽然没那么光鲜,毕竟也是铁饭碗。可慢慢在厂里沾染了一些不良习惯,开始不务正业,搞来搞去,人浮于事。捧着个厚黑学还研究好几年,等到醒悟过来,已经四十多了。到了古人所说的不惑之年,才知道踏踏实实的努力。开始尝试在产品上增加一些设计,一些创新。可是已经于事无补了,厂子倒了。像一艘渡船突然沉了,大家都感到沮丧、茫然失措。”
      “所以你重新回到小镇,开始烧造瓷器吗?”王梦哲问到。
      “没有,厂子最后成了空壳子,只是当年失业跳槽没现在频繁,所以很多人难以接受,我倒是不太担心,那几年国家对外贸易增长的很快。心想着自己的外语刚好能派上用场,可当需要用的时候,却发现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你能体会当时那种每个单词都要捧着字典查的惆怅吗?
      王梦哲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说到:”是啊,业精于勤,荒于嬉。大叔你后来进了外贸公司没啊?
      他摇摇头,吸了一口烟继续说到:”那时候很难,一直在学校附近摆摊,一边卖些外语学习资料,一边自学。当时竞争挺激烈,收入勉强糊口,自学也没有起色。不停的吸烟又导致身体变差。不过还是庆幸多呆了俩年,遇到很多涌进来的新鲜事物,参加了不少展出,了解了一些现代艺术,为现在的生意打下了基础。
      “所以现在烧制的陶瓷跟以前的会有不同?”
      “是的,当时也是偶然想起,家里还有一堆快被灰尘掩盖的制瓷工具,以前是间小作坊,竞争不过大厂,想着如果在绘画装饰上研制些新品种、新风格,不再拘泥于传统的花鸟,风景,山水这些瓷画,而是绘制些简约个性的现代陶瓷,可能会有一些市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召集了几个朋友干开了,刚开始只能保本,慢慢有了些名气,订单也就多了,包括一些国外的买家也找上了门,为了保证质量,现在只接受客户的私人订制 。”说完他拿起烟美美的吸了一口,神态悠然。
      “真厉害,生意都做到国外了。可以出国逛逛啊”
      “有这个打算,不过也不用,你肯定猜不出我的名字”
      “是?”
      “我叫韩日有”
      “韩日游?哈哈,很多活动的一等奖会出现的名字,对了咋没看见你的朋友啊?”王梦哲问到。
      “有的逛庙会去了”
      聊了一会,大叔便从屋外搬进来几个晒干的瓷胚,刻起瓷画来,王梦哲欣赏了一会白如玉、明如镜的瓷器便跟大叔告别了。出门时,他拉了拉清凉的兽面门环,狮子头还是睁大着双眼,昼夜更替,它目睹着人间悲欢,见证着历史的沉浮。
      王梦哲重新溜达在热闹的庙会中,这几天浑浑噩噩都记不清每天忙了些什么,只记得吃了好几顿泡面。不好好吃饭,还自我安慰省了饭钱,可这有什么用呢?即使以后腰缠万贯,又不能穿越回来弥补。一个人的时候更好好吃饭,他在一间名叫”有家餐馆”的饭店门口停下了脚步,还没到饭点所以就餐的人不是很多。他走了进去,拿起菜单给自己来了顿好的。开店的夫妇看起来不像本地人,但是两人把碗筷摆的很整齐,桌椅过道打扫的十分干净。跟一些店比起来老板夫妇工作生活得很认真,到哪就把哪当成家,而王梦哲这段时间却生活的挺潦草,总抱着临时的想法在生活,住几天就走,混上几年再努力。偶尔需要反思反思自己,虽然不一定会改。
      回到宾馆,王梦哲拿出手机充电器给关了几天的手机充电,不过宾馆的插座可能是使用时间长老旧了,跟大姨妈似的时断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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