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小狼狗缠上后》槊古

7、07

　　江初笑够了，那烟也烧完了，她抬手碾灭，丢进垃圾桶里。

　　走廊里的灯光将他们二人的影子拉得颀长，暧昧地在大理石地面上纠缠，像是缠*绵的爱人。

　　江初承认今天喝多了酒，脑子有些不清醒，亦或者连日的压抑与苦闷让她急于找个发泄口，不然，连她都解释不了接下来的举动。

　　她转过身去，轻声道：“我现在不大开心，你有什么办法哄哄我吗？”

　　一楼舞厅的音乐传到这里，如同隔了层膜，什么喧嚣都散了，偏偏秦妄听了这话，又被勾得躁动起来，好像他和江初是舞池里扭腰摆胯的红男绿女，只要朝夕的欢愉，不慕长久。

　　她应当是这样看他的，秦妄含酸带涩地想，就和出入会所的男男女女一样，因为太过寂寞所以才会飞蛾扑火般找一时的温暖，火灭暖身后，就毫无留恋地抽身离开。

　　只要能让自己高兴，无论对象是谁，更不计较后果。倘若今晚不是他在此处，江初是不是也会勾着其他男人，塞点钱，要他们哄自己开心。

　　这么一想，秦妄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生了冲动，要把这里的所有人，无论男女，无论是客人，应侍，还是什么工作人员，统统都赶出去。

　　这里该是独属他和江初的城堡。

　　秦妄深呼吸着，舌头抵着后牙槽，努力将瞬间冒出的那些疯狂念头都挤了出去，然后他朝前走了几步，张开了手臂。

　　江初仍旧望着他，目光坦荡得过分，明明她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知肚明，但没有任何的退让躲避，仿佛听之任之。秦妄就是在她近乎宽容的目光下，轻轻地揽住她的肩头，将她推入了怀抱中。

　　他终究没有忍心，即使欲念丛生，但仍旧克制，只虚拢住她。

　　但这对于秦妄来说已经是饮鸩止渴了，昨天之前还相当于陌生人的江初，如今却在他的怀里，让他肆无忌惮地轻嗅她身上的味道，亲昵如深爱的恋人，只叫他怀疑这是一场由执念生出的大梦，醒来才知不过是太虚幻境。

　　江初轻轻靠在秦妄的怀里，即使如此，他依然规矩，手只拢在肩头并没有压实，仿佛再进一步就是冒犯。

　　真是奇怪，明明已得了她的允许，却偏偏还像个古板的小老头，守着陈旧的规矩不敢越过雷池。

　　江初一面疑惑究竟是怎样的家教才能教出秦妄这样一个“异类”，一面理智又在叫嚣着，既然已经试探出秦妄的底线，知道他并非是个可以肆意玩弄红尘的乖孩子，就该到此为止，不要再调戏他了。

　　江初的手已悄然抬起，要把秦妄推开，却听秦妄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是放得很低的请求：“上校，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叫你上校了？总觉得怪怪的。”

　　江初道：“随便你。”反正等她退役后，这个称呼也不属于她了。

　　秦妄像是没有料到竟然这般的顺利，在江初看不到的身后，窃喜似地抿着唇羞涩一笑，然后贪心地，得寸进尺地撒娇道：“那我以后，能不能叫你姐姐？嗯，姐姐？”

　　姐姐二字，明明多么普通的称呼，但不知怎么，由着秦妄叫出来，偏偏多了几分缱绻，像是上下齿轻抵的不为人知的背后，舌尖轻轻地舔着下齿发出的缠绵声响，多的是眷恋，不舍，与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思。

　　多少的欲说还休，便都偷偷地藏进这稀松寻常的称谓之中。

　　江初硬得不行的心也被泡软了，虽则事后她将其视为酒后上头，但确实没有办法否认，在那当下，她对秦妄的生涩古板多了几分纵容。

　　她笑，额头抵在秦妄宽厚的胸膛上蹭了蹭，肉眼可见的，秦妄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他胸膛起伏不定，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要冲出铁笼的巨兽。

　　江初是那不知好歹的驯兽师，明知巨兽难耐，却没有驯服他，反而万般挑逗，握着他的手腕往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四面八方都有躁动的音乐蜂拥而至，但饶是再喧闹，也掩盖不住秦妄越来越浓重的呼吸声。

　　江初教他将手擦着她的细腰往后拢了过去，即使二人身上穿着并不单薄，但再厚实也不过是几层布料，秦妄宽厚滚烫的手掌下便是江初柔软细嫩的腰肢，一硬一柔，一热一冷，如阴阳交融，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亲密。

　　她轻笑：“这才是拥抱，知道了？”

　　秦妄的耳尖早红了，滚烫从耳后的皮肤一直烧到脑海里，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这一次，理智一败涂地。他根本无需江初的牵引，另一只手早早地拢住了她，这下，江初完全在他的怀里了。

　　他终于拥抱住了他的月亮。

　　秦妄的下巴蹭着江初绒绒的头发，低低地声声叫她：“姐姐，姐姐。”

　　声音越叫越轻，像是不敢打扰经年远久的梦。

　　*

　　江初把秦妄带回了卡座，午夜场玩得越来越放纵，秦妄乖乖地任着江初牵着他的手带他往前走，另只手却强悍地替江初挡开了那些醉了酒不规矩的男人。

　　午夜场本就是男男女女狩猎的时刻，大家都借着酒劲放肆，冷不丁在晦暗的灯光下接触到仿佛带刀活剐的目光，登时让他们的酒醒了不少，一下子响起许多关于家族荣耀的事来，于是又都冷静地坐回了位置上，所以江初这一路上畅通无阻。

　　卡座里只剩下了花筝，她刚才已经去舞池里蹦了一圈，带回来一个没见过的男人，在角落里接吻。秦妄看了眼，就觉得发烫，抬了手掌想替江初挡去那片激情，江初却见惯不惯地笑了，单手开了瓶酒递给他：“喝酒。”

　　转身也给自己开了瓶，秦妄懂了，先前江初问他能不能服务她，他说能，于是就真把他当男公关用了。

　　秦妄放下酒瓶，解开西装的扣子。舞厅上挂着巨大的闪烁的彩灯，炫彩的目光有节奏地在场内逡巡着，江初的卡座位置好，每隔十秒就有五颜六色的灯光光顾。

　　那些或红或绿或紫的灯光太过妖异，反而给秦妄修长冷白戴着美杜莎蛇女尾戒的手添了森森的妖气，放在平时无论怎样看都显得寻常的解衣扣的动作，此时却像是被放缓了倍速，慢条斯理地像是在放饵勾引谁。

　　江初舔了舔嘴唇，手顺到他的衣领处，将他打得一丝不苟的领带拉了出来，没用多少的力气，秦妄却乖顺地俯下腰来，像是温顺的大狗垂着耳朵亮着眼睛乖乖听训。

　　室内音乐声太重，江初索性凑到他耳边说话：“脱衣做什么？”

　　她身骨懒懒的，半靠在他的肩上，吐出的气息热热的，拂在他的肌肤上，气息滚出，立刻给裸露的肌肤烫出了霞色。

　　秦妄眼神一暗，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他低头在江初的耳边道：“为了更好地为姐姐服务啊。”

　　他气息也喷在了江初的脖颈上，像是小暖风，搔得江初止不住痒得闷笑不止，肩头不住地抖动。这让人远远望去，都会误以为两人在做什么。

　　江初总算单手支起了脑袋，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斜睨着瞧秦妄：“嗯，那我就看着你脱，先说好，身材不好，我要退货的。”

　　秦妄便在她的注视下，将西服外套脱了去，有些忐忑不安地露出被衬衫包裹住的宽肩，胸膛，劲腰。秦妄平时勤于锻炼，对自己的身材本该是有点信心的，但谁让现下正在打量他的是江初，秦妄唯恐让她有丝毫的不满意。

　　江初眯着眼打量了番，虽然秦妄没有脱光，但江初基本判断得差不多了，他是练过，但没有过分追求肌肉，所以刚刚好，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会很讨女生的欢心。这才脱下没多少功夫，就招来不少女人蠢蠢欲动的目光。

　　江初冲着她们勾起了个挑衅的笑容，她举了酒瓶给秦妄：“喝吧。”

　　秦妄什么都没有说，接过酒瓶就仰头灌下，他的颌线很漂亮，流畅地勾着脖颈的线条，唯有突起的一点喉结露出几分不驯得锋利来。

　　他喝完一瓶，江初便又递给他一瓶，就为了看他喝酒时，酒水从嘴角流出，流下泛着霞色的脖颈，喉结性感地上下滚动着，色气的模样。此时的秦妄像是被陈年泡出的佳酿，浑身散发着醇香，惹人想开瓶品尝。

　　她一瓶瓶灌着秦妄，秦妄一瓶瓶喝着，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打抱不平。

　　“都是来寻欢作乐的，你这样子就没有意思了吧？老是灌小哥酒，不怕把小哥喝进医院？”

　　江初懒懒抬眼，站在面前不识趣的女人显然是欢场常客，穿着深V 的吊带红裙，曲线毕露，风情万种，与她相比，江初就像是个不懂风情的暴发户。

　　那女人喝大了，没有认出江初，反而将手搭上秦妄的肩膀：“有什么委屈，跟姐姐说。”

　　她也自称姐姐，江初好笑地瞥了眼秦妄，却见明明被灌得眼神都开始迷离的秦妄此时却像是根本没有醉酒般，几乎在女人手挨上他时，他便闪开了，身子直接朝江初那头靠了过去。

　　从心理学上来说，很显然，比起好心的女人，秦妄更信任一直在为难他，用他取乐的江初。

　　女人的手僵住了，显然没有预料到是这个反应，反而是江初一脸平静地道：“怎么，这样对待客人，就是你的职业素养？”

　　秦妄抬起头，看向江初的目光简直是满腹的委屈：“姐姐，说好了，我只接你一人的单。”

　　倘若他真的是条大狗狗，此时必然耷着耳朵，垂着尾巴，可怜得不得了。

　　江初正想抬手，像那些表情包里一样，rua他的头，就听女人问他：“被包了？我来会所几年了都没听说过还有这服务，多少钱？”

　　江初不过是抬了个手，还没动作，秦妄却主动地很，自觉地将头钻在她的掌心下，蹭了蹭，蹭舒服了般，眯着眼哼了两声，让人忍不住想翻他的身子，看他究竟把尾巴藏哪了。

　　江初撸了两把后，才对女人道：“他说，我包他，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