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平线上》祈鹰Amy

3、商人

　　她很疑惑。尽管很疑惑，但女孩没有放在心上。一天，两天，三天......塔里没有来。她意识到，雪坡上再没有塔里的脚印，在晚上，没有塔里的嚎叫，她一直没有看到塔里。
　　塔里没有来。
　　不知为何，商人最近分批来，一批比一批多。她不需要做任何合同，不需要签任何名字，只需一句话就够了——只需要一句话就把交易做成。商人们排着队来，她不停地做着交易，忙的想都没有时间。
　　终于，终于有一天，一切都有了熟悉又陌生的转折。云忆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打量了一眼新来访者。新的来访者带着一顶快遮住眼睛的帽子，还有一双黑黑的墨镜将眼睛彻底遮住。白白的胡子好像圣诞老人的白胡子一样，棕色的夹克，白色的衬衫，还有一条颜色不起眼的灰色领带，厚厚的红色手套上落了一些雪花。女孩把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坐正了一些，说了一句不知道重复多少遍的一句话：“是要开发矿么？”她又补充道，“或是......？”老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低头不停拍打着落满雪花的手套，还自言自语，抱怨这里的天气，抱怨这些讨厌的雪花，雪花纷纷掉落下来，在触碰到地板的那一刻，瞬间消失，无影无踪了。老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抬起头，脸上绽出一个笑脸，反问她：
　　“你还记得我吗？”
　　云忆迷惑地看着他。虽然有些眼熟，但是谁呢？女孩重新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眼商人，从记忆的相册中，翻阅每一张记忆——虽然有很多已经被风雨打湿了，模糊不清，但她还是勉强的找到一段即将忘记的对话：
　　“有像狼一样的动物吗？不要狼那么粗暴，也不要像狼那么血腥，比狼，温顺很多，这应该有的吧？”
　　“这个......”
　　“既然要矿，免费倒是可以，我们的矿有很多。不过什么都不许对别人说，最好找到我刚在描述的动物，跟我们交换。我们需要它。”
　　“你为什么要呢？对不起，那种动物，是，是狼犬吗？”
　　“狼犬？嗯，对！叫就那个吧！”
　　“这，这，这，呃，这个，好吧！”
　　“谢谢您，？？爷爷。”。
　　究竟叫什么呢？她想不出来了，从下至上看那位老人的样子，从众多的名字中，找寻着当时的那个名字。最后不确定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鲁海爷爷？”
　　“对对，”鲁海爷爷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她，“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你们这里有烟吗？我是说，我比较喜欢抽烟，你们这里有雪茄吗？”
　　云忆连忙抽出两只雪茄，给了爷爷。幸好爸爸也喜欢抽烟，她暗暗想。
　　鲁海爷爷抽着烟，旁边的人纷纷带着厌恶躲离开来。云忆没有躲离开来，她已经习惯了这股呛鼻的烟味，看着那股烟，慢慢往上飘。烟像有生命一样，旧的烟消散在空中，没了，新的烟，又浮了上来，似有似无，又是感到很壮大，又是却感觉烟是那么的渺小。烟是那么强大，如何东西无法直接打破它的本体。烟又是那么微弱，如何东西都可以刺穿它，没有一丝抵抗力，被穿透，渐渐迷失在这个世界上。她痴迷的想着，老人收起了雪茄，烟还在，但已经明显的减少了许多。老人开口了：
　　“我不是奔矿而来的，我是奔......”他瞥了一眼雪茄，看起来又要抽了，“你还记得我答应你的那件事吗？”
　　“狼犬那件事，你是指，你给我的塔里吗？”
　　“是的，”老人点点头，不经诱惑拿起雪茄，“就是那只狼犬，塔里。”
　　老人又抽起烟来。
　　云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静静地等待着老人抽完烟。等烟消散后，她略带思考的说：
　　“塔里很奇怪，它，它看起来并不是一只狼犬，倒像，倒像......一只狼。”
　　“是的，”老人竟然点头表示赞同，“它是我给你的一匹，好吧。
　　它是一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