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世界HP 【哈德】》韩空空

147、第 147 章

　　无法驾驭巨龙，它看不见方向，如果巨龙在半空中翻身或急转弯的话，他们就不可能继续抱着它宽阔的后背了。然而，当他们越升越高，伦敦像一张灰绿相间的地图展现在下方时，他们心中顿时涨满了绝处逢生后的感激之情。纳威伏在巨龙的颈部，紧紧抓着金属般的龙鳞，凉爽的清风抚慰着他烫起水泡的皮肤，龙的翅膀像风车的叶片拍打着空
　　气。在他背后，不知是由于高兴还是恐惧，罗恩不停地高声诅咒，赫敏则似乎在抽泣。
　　过了大约五分钟，纳威不再那么担心巨龙会把他们扔下去了，巨龙似乎一心只想远离地牢。但是怎样离开巨龙以及什么时候才能离开的问题仍然十分可怕。他不知道巨龙能持续飞行多久，也不知道这条半瞎的巨龙能不能找到一个好的地方着陆。他不停地扫视四周，隐约感到有些不安——
　　伏地魔要过多久才知道他们阅入了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古灵阁的妖精多快会通知贝拉特里克斯?他们多快会发现被拿走了什么?然后，当他们发现金杯不见了呢?伏地魔最终会知道他们正在寻找魂器……
　　他又想到了赫敏的话：“不是他本人”——当然啦，哈利现在应该躺在床上养伤，那么金库里的那人是谁呢？
　　巨龙似乎渴求更凉爽、更清新的空气。它不断上升，直到飞行。丝丝寒冷的轻云间，再也看不清进出首都的汽车变成的彩色小点。
　　他们不停地飞呀飞，飞过一片片绿色和棕色交织的乡间，地面上蜿蜒公路与河流宛如一条条暗淡或光滑的丝带。
　　“你猜它在找什么?”罗恩大喊道，他们正往北飞得越来越远。
　　“不知道。”纳威叫道。手冻得都麻木了，但是他紧抓着龙鳞不敢松懈一下。他已经担心了有一段时间，如果看到海岸线在下面飘移，如果龙朝着远海飞去，他们该怎么办?他浑身寒冷发木，更不用说极度干渴。他不知道巨龙上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它肯定要不多久就会需要食物了吧?如果到时候它意识到背上有三个相当可口的活人，又该怎
　　么办？他越来越后悔自己没有学过黑魔法，如果他了解一些，说不定能像伏地魔那样在天上飞——
　　太阳又滑下去一些，天空变成了靛蓝色。巨龙仍在飞行，它巨大的影子像一大块乌云掠过地面，城市和集镇在他们下方远去。由于一直死命抓着龙背，纳威感到浑身疼痛。
　　“是我的错觉吗，”在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罗恩喊道，“还是我们真的在下降？”
　　他们一低头，看到了深绿色的山脉和湖泊，在夕阳下泛着紫铜的光泽。
　　纳威眯眼顺着巨龙的侧面向下看去，地面的景物似乎在变大，并且显出了更多的细节。他怀疑巨龙是由于太阳的反光而感到了湖水的存在。
　　巨龙飞得越来越低，绕着大圈盘旋下降，似乎对准的是一个较小的湖泊。
　　“听着，等它再飞得低些我们就跳！”纳威招呼两个同伴，“在它感觉到我们之前，直接跳进水里！”
　　他们同意了，赫敏答应的声音有点虚弱。现在，他们已经能看到巨龙宽阔的黄肚皮在水波中晃动。
　　“跳！”
　　落水的过程比他想急的激烈，他重重地击中水面，像一块石头落进了一个满是芦苇的绿色世界。他蹬腿游向湖面，浮上来，喘着粗气，看到大圈的涟漪从罗恩和赫敏落水的地方扩散开来。巨龙似乎什么也没有注意到。
　　它已经在五十英尺外，正俯冲到湖面上用伤疤累累的口鼻饮水。罗恩和赫敏从湖水深处浮上来，吐着水，大口吸气。巨龙接着飞行，猛烈地拍打着翅膀，最后停在了远处的湖岸上。
　　纳威、罗恩和赫敏使劲游向它的对岸。湖水似乎并不深，他们很快就由游泳变成了在芦苇和淤泥中奋力前行。最后他们喘着粗气跌坐在滑溜溜的草地上，浑身透湿，满脸泥浆，精疲力竭。
　　赫敏瘫倒了，咳嗽着，浑身发抖。纳威尽管巴不得幸福地躺下睡一会儿，但还是挣扎着站起来，抽出魔杖，开始在他们周围施布常用的防护咒。
　　完成之后，他回到了两个同伴身边。这是逃出金库后他第一次细看他们俩。罗恩和赫敏的脸上和手臂上到处都是红肿的烫伤，衣服多处被烧焦。他们正在往数不清的伤处抹白鲜香精，痛得直皱眉头。赫敏把药瓶递给纳威，又掏出她从贝壳小屋带来的三瓶南瓜汁和干净的袍子。三人换了衣服，开始大口地喝南瓜汁。
　　“我说，好的一面是，”罗恩最后说道，他坐在那里看着手上的皮肤重新长出来，“我们拿到了魂器。坏的一面是——”
　　“——丢了宝剑。”纳威咬着牙说，一边透过牛仔裤上烧焦的破洞往红肿的烫伤处滴白鲜香精，痛得发出一阵嘶嘶声。
　　“丢了宝剑。”罗恩重复道，“那个骗人的小无赖……”
　　纳威从他刚脱下的湿外套口袋里掏出那个魂器，放在面前的草地上。它在日光下闪闪发亮，正在痛饮南瓜汁的罗恩和赫敏被吸引住了。
　　“至少这回不能戴着它了，把它挂在脖子上会显得有点轻异。”罗恩说，一边用手背擦了擦嘴。
　　赫敏看了一眼湖对岸，巨龙还在那里饮水。
　　“你们说，它会怎么样呢?”她问道，“它会有事吗？”
　　“你说起话来像海格。”罗恩说，“它是一条火龙，赫敏，它能够照料自己的。需要担心的是我们。”
　　“什么意思？”
　　“啊，我不知道怎么委婉地告诉你，”罗恩说，“我想那些家伙‘可能’已经发现我们闯进了古灵阁。”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而且笑得一发不可收拾。纳威饿得头昏眼花，肋骨疼痛，但是他躺在草地上和泛红的天空下一直笑到喉咙发疼。

　　这是一个灯光昏暗的小房间，巫师们怪异地围成了半圆，两个身影跪在地上，又矮又小的那个正在剧烈地发抖，更高的那个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高亢而冷酷，但是愤怒和恐惧在内心灼烧。他畏惧的唯一一件事——但那不可能是真的，他搞不懂怎么会……
　　那个妖精仍在发抖，不敢正视高高在上的那双红眼睛。
　　“再说一遍！”伏地魔嘟囔道，“再说一遍！”
　　“主—主人，”妖精结结巴巴地说，黑眼睛睁得圆圆的，充满了恐惧，“主—主人……我们试—试图阻—阻止他们……冒—冒名顶替者，主人……闯—闯进了——莱斯特兰奇家的金—金库……”
　　“冒名顶替者?什么冒名顶替者?我以为古灵阁是有办法识别冒名顶替者的，难道不是？他们是谁？”
　　“是……是……男——男孩隆——隆巴顿和两——两个同伙……”
　　“那么他们拿东西走了?”他说，声音越来越高，一种可怕的预感镇住了他，“告诉我！他们拿走了什么?”
　　“一个……一个小金—小金杯，主—主人……”
　　愤怒与不相信的尖叫声从他口里发出，像是陌生人的声音。他发狂了，激怒了，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没有人知道！那个男孩怎么可能发现他的秘密?
　　老魔杖猛地从空中劈下，绿光喷射而出，跪着的妖精倒到地上，死了。那些观看的巫师吓得四散而逃。贝拉特里克斯和卢修斯·马尔福都逃向门口，把别人都甩在后面，地上跪着的另一个黑袍巫师也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被别的巫师绊倒了两次，单片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背后被抽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他的魔杖一次一次地劈下，没跑掉的都被杀死，一个没留，因为他们给他带来了这个消息，因为他得知金杯——
　　独自站在死尸和鲜血中间，他暴跳如雷。一切都在他的眼前一一出现：他的珍宝、他的护卫、他长生不死的希望——戒指已经被毁，日记本失踪已久，金杯又被偷走。假如，假如，那个男孩还知道别的?他会知道吗?他已经动手了吗？他找到了更多吗?邓布利多是这一切的根源吗?邓布利多——那老家伙总是怀疑他；邓布利多，那老家伙已经按他的指令被杀死，连魔杖都归了他；然而那老家伙却在可鄙的阴间，通过那个男孩来报复，那个男孩——
　　但是，如果那男孩销毁了他的某个魂器，他，黑魔王伏地魔，肯定会知道，肯定会感觉到的吧？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他的强大无人能及；他杀死了邓布利多和其他许多无名鼠辈。如果他——他自己，最重要的和最珍贵的自己，受到攻击、损伤，他黑魔王伏地魔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的，戒指被毁时他没有感觉，但他一直认为那是由于邓布利多对它动了手脚，使他没有感觉到……不，另外几个肯定是安全的……其余的魂器肯定完好无损……
　　但是他必须知道，他必须确定……他在屋里踱着步，鞋底沾满鲜血，他把妖精的尸体踢到一边，他沸腾的脑海里是一幅幅烧灼而模糊的画面：湖、小屋、霍格沃茨——
　　他暴怒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一些：邓布利多是怎么知道他把戒指藏在冈特小屋的？从没有人知道他和冈特家是亲戚，他一直隐瞒着这层关系，对谋杀案的追查从未有线索指向他……邓布利多的消息是哪里来的呢？
　　那个男孩，或不管是谁，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山洞或穿透它的防护呢?挂坠盒被偷的想法很荒谬……
　　至于学校，他在霍格沃茨隐藏魂器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探测到了霍格沃茨最深的秘密……
　　还有纳吉尼，它现在必须留在身边，时刻处在他的保护之下，不作被派去执行命令了……
　　包括他最大的秘密，他长生不老最大的希望，他亲手养大的孩子。现在这幅躯体早已经承受不住他的灵魂，它没有他的血脉，幸好他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具现成的、年轻而强壮的身体——只要他找到办法制服那具身体中的灵魂……
　　但是为了万无一失，完全万无一失，他必须返回每一个隐藏地点必须加固每一个魂器的防护措施……这个任务，像搜寻老魔杖一样。
　　须由他独自完成……
　　他应该先去看哪一个呢?哪一个最有危险?一种熟悉的不安在心头闪现。邓布利多知道他的中间名字——邓布利多也许把他和冈特家联系在一起才找到了戒指……但仍不能确定……
　　湖，肯定不可能……尽管邓布利多也许会通过孤儿院知道他过去的一些劣迹……
　　还有霍格沃茨……但是他知道魂器在那里是安全的。隆巴顿他们进入霍格莫德都不可能不被察觉，更不用说学校了。不过，最好还是警告一下斯内普，说那男孩会设法潜入城堡……当然，告诉斯内普那男孩为什么会回去是不明智的。信任贝拉特里克斯和马尔福就是重大的失误，他们的愚蠢和大意，不是证明了相信别人是多么不明智吗？他的孩子的确是忠心耿耿，可惜太过于年轻气盛……
　　那么，他要先去湖那里，把纳吉尼带在身边：他不能再和蛇分开了……他大步跨出房间，走出门厅，进入了喷泉声中黑暗的花园。他用蛇佬腔呼叫大蛇，它游了出来，像长长的影子贴向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