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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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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今天去哪了?”回到安宁殿,一个红色身影就从窗外跃了进来,静静的立在她面前,以她的修为甚至看不清他移动的速度,她有些骇然。
“丫头!说话咯!”罹血见她愣在原地,耐着性子又问了遍。
熔宁回过神,没好气的说:“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蹦出来!”绕开他,往里面走去。罹血跟了上来,靠近她,轻轻的嗅了嗅,然后笑的一脸暧昧:“丫头,有男人的味道。”
熔宁的脸一下红了,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谁,谁说的!我下午是被父王招去了!”罹血脸上的笑容刷的不见,阴沉着脸:“那老不死的找你干嘛!”
熔宁轻挑了下眉毛:“不准你这么说父王!”
罹血不屑的看着她:“他那样对你,你还叫他父王?”
“不用你管。”熔宁被他的不屑彻底激怒,冷冷的回答。
“不管就不管!谁稀罕!”话音刚落,人早已不见。熔宁气急败坏的对着窗户大喊:“讨厌死了!红毛小子!别再来骚扰我!”
回音一遍遍的回荡在漓泉上空,没有任何响应。熔宁“啪”的一声把窗户甩上,把自己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宁儿,艳翎死了。”熔烬坐在地上,无意识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定定的看着熔宁,熔宁原本握着杯子的手细微的颤抖了一下,“你是说,左相的女儿艳翎?”
“嗯。”
艳翎,她是个很美丽的女子。从小跟熔宁一起长大,可是自从王后死去,熔宁被扔到安宁殿起,她也不再理她。熔宁并不恨她,她理解,任何人在那个非常时期都会远离她的。可是那个美丽女孩就这样死了。
“她的死相和夕晴一样,身体没有任何损伤,左眼角下一朵罹血。”熔烬看了看窗外,不经意的说道:“那个就是罹血吗?真美。”
窗外大片大片盛开的罹血很壮观,跟单朵盛开有不同的风韵。熔烬呆呆的看着窗外,好像沉浸在某个幻觉里面,无法自拔。
满地盛开的罹血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他带着邪邪的笑容,却始终都是模模糊糊的。而熔烬,早已进入了一种痴傻状态。
“罹血!”熔宁大吼一声,“你把我哥怎么了!”
罹血花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慢慢的走近,他伸出修长的左手揉了揉耳朵,一脸懒散的表情:“干嘛那么大声,想我啦?!”
熔宁却是一脸严肃,熔烬的灵力她了如指掌,就算是在曜火星中也没有几个人可以轻易的伤到他,而罹血竟然可以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幻境,丝毫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她突然觉得很害怕,罹血,究竟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夕晴和艳翎是你杀的吧。”熔宁静静的盯着他,空气突然变得沉默起来。罹血的表情僵了一下,马上又浮现出一抹坏坏的笑容,“呀,被你发现了啊,我的丫头真聪明。”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是他这么轻易的就承认却是熔宁没有预料到的。她一脸骇然的看着他,“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罹血俯身,慢慢靠近她,在他们的鼻尖将要碰到的时候突然停下,脸上始终挂着坏坏的笑容:“因为我需要她们的血啊。”
熔宁吓的往后栽去,“你……”
罹血伸手想要拉她的手,熔宁却吓的把手往后缩。罹血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丫头,你不是不怕我么?”
他自顾自的跌坐在地板上,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喃喃自语:“所有的人都怕我。”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悲伤莫名其妙的呼唤起了熔宁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她有种感觉,仿佛那种悲伤是她身体里的。而罹血,奇迹般的让它们产生了共鸣。
熔宁突然很想过去安慰他,可是想起他那双沾满血腥的手,又退缩了。
罹血蜷在角落里,很久很久,他抬起头,瞳孔里是妖异的紫。眼角挂着残余的泪,这个带着点邪气的大男孩瞬间变得那么楚楚可怜。熔宁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起身,坐在他的边上,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丫头,你会讨厌我吗?”罹血看着她,眼中有着浓浓的害怕。
面对着这样的他,熔宁突然说不出那个“会”字,她低下头不看他:“不会吧。”
罹血突然惨淡的笑起来,“你别骗我了,我知道,每个人都讨厌我。他们害怕我,因为我象征死亡。”
熔宁并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她只是静静的盯着地板。他的红色短衫和她的红色长裙交叠在一起,形成一副诡异的画面。
她问:“为什么你不杀我?你需要人血来补充你的能量不是么?莫非你觉得我的灵力不够?”
罹血的瞳孔渐渐变回了红色,他看着她,难得的严肃:“你是我的主人,是你铸造了我的生命,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所以,我不能杀你。我罹血,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熔宁笑起来,仿佛他说的是天大的笑话,她铸造了他出来伤害她的族人?她的笑容里更多的是自嘲,“你说我铸造了你?我怎么没一点印象。”
罹血淡淡的说:“罹血,千年盛开一次,花期一百年。每次盛开就会产生一个精灵,它是花的精元,但是它需要有人类浓烈的情感催化才可以变成人形,而第一千年的那天,你坐在漓泉岸边,浓烈的悲伤感唤醒了我。所以,你是我的主人。”
熔宁转过头,严肃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可以再把你变回花的样子吗?”
罹血猛地看向她,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真的这样想吗?想让我变回花?”
熔宁看着他的瞳孔慢慢的变成深紫色,她已经明白了,这是他伤心时的特征。
罹血突然停止了颤抖,站了起来,声音冷的像是千年的冰,“你是我的主人,你有权决定我的生死。”然后头也不回的跃出了窗外,渐渐消失在花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