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哈]魔法的代价》北玄胭岚

46、番外 神的“继承人”

　　死神看着的那个消失的黑色身影将Snape的那杯红茶从桌上变没了。然后祂伸手从虚空中抓出一个茶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坐吧，隐形衣的继承人。”死神看着很快便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绿眼睛的灵魂语气中带了些悲悯，“没必要迷茫，Merlin选定的灵魂，我是死神。”

　　Harry慢慢走到了圆桌边上，然后坐在了Snape刚刚离开的位置上。只是他并不太明白他明明是向Merlin交换了自己的灵魂为什么他现在见到的会是死神。

　　“我刚刚和被你交换的那个灵魂交谈过。”死神轻轻敲了敲桌面，祂给Harry变出了一杯茶。但是祂发现祂对面的那个年轻的灵魂似乎还是不愿意开口说话，或者他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隐形衣的继承人啊，”死神神色莫名地叹了口气，“你无论如何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保护的那个灵魂现在好好活着呢。”

　　祂这句话落下Harry才终于眨了眨眼，像是松了口气。还好最后的魔法成功了，也还好Merlin接受了他的条件。

　　“你觉得是Merlin接受了你的报价？隐形衣的继承人，你当然不会知道Severus Snape的代价……”死神叹了口气。

　　“……你是什么意思？”Harry似乎过了很久才意识到他面前的这个神明究竟在说些什么。

　　“Severus Snape的代价吗？很特别，很特别，它在三年前才终于显现，在他终于明白爱究竟是什么、爱上一个人并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的时候，他终于付出了拥有魔力的代价，伤痛沉沦，不灭不生。”

　　“那条蛇根本杀不死他，隐形衣的继承人。Severus Snape在三年前获得了永生，没有人能杀死他，没有人能真的伤害他。只要给他时间，什么样的伤口都能愈合，索命咒都不会奏效。他想死都死不了。哪怕他自愿放弃生命，我都接收不了他的灵魂。”

　　“所以神根本不应该从你这里收取让他复生的报偿。”

　　死神不再开口了，祂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年轻的灵魂骤然变得苍白和透明。

　　Snape会永远不伤不灭的活下去……永生不死是Voldemort的追求，从来不是他们的。永生……很孤单的。

　　Harry最在意的并不是他交换灵魂这件事是无用功，毕竟他下定过那样的决心。

　　而且……Snape爱的是谁？

　　三年前……

　　“你们Peverell家的人啊，聪明的太聪明，愚蠢的……太愚蠢。为了爱人什么都愿意做呢……把灵魂换给死神都在所不惜。”不过这位隐形衣的继承人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过《诗翁彼豆故事集》。

　　“你真的想不到他爱的是谁吗，隐形衣的继承人呦。”死神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Peverell？”Harry重复了一遍死神口中出现的姓氏，他的隐形衣很特别吗？那件像水一样轻盈的织物——

　　Harry这样想着，他的隐形衣凭空出现在了他和死神中间的那张小桌子上，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本并不太厚的书，Harry觉得他好像在Godric山谷中属于Dumbledore的书房里见过，但是一本故事集并不会引起那个时候的他的兴趣。

　　“你是Ignotus Peverell的后人，在他将这件属于我的隐形衣脱下来交给他儿子来找我之后，这件斗篷由母亲传给女儿、父亲传给儿子，直到出现在你的手上，出现在你这个被Merlin选中的灵魂手中。”这给祂提供了一个反抗神的可能。

　　在Harry读完那个故事之后死神才开口。

　　“无论有没有那个预言，你都会是消灭黑暗的那个人选。”

　　“Merlin从来没有给巫师要不要拥有魔力的选择权，但现在我给你选择Harry Potter，做我的继承人成为新一任的死神，还是往前走另一条路去Merlin那里，成为祂的使徒。”

　　“你为什么想要继承人？”Harry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信息冲击地有些大脑发胀，他现在很想把自己的记忆掏出来一些放到校长的冥想盆里。

　　不过如果死神没有欺骗他……Merlin……神明的所作所为……似乎并不被真的期待。

　　为什么想要继承人呢？

　　Severus Snape的代价是永生，祂作为死神也不能将祂的灵魂带到这个地方来，祂违反了规则，祂想要打破Merlin的强行索取的法则。祂曾经也是巫师，祂付出了祂的代价，根本不想付出的代价，祂宁愿自己没有魔法。

　　千百年过后祂终于找到了有力量似乎能在很久很久以后掀翻神的规则的人。

　　Harry Potter需要尽快做出选择，祂要没有时间了。

　　“只有做我的继承人你才能随时看见Severus Snape。”死神承认祂有些卑鄙，但是祂清楚如何才能在最关键的地方推这个很特殊的灵魂一把，被Merlin亲自选中的灵魂拥有其他灵魂没有的东西，只有这个少年能在将来凭借着这一点点微妙的不同改变规则。

　　“握住我的手，契约便成立了。”黑色的圆桌上是透明的隐形斗篷，死神收走了两个茶杯和祂的茶壶，伸出了自己的手等待对面的灵魂成为他的继承人。

　　与Merlin争抢，没有那样容易。

　　要快些，再快些。

　　“只有你能改变他孤独的命运，Harry Potter。”

　　Harry的脑海里依旧是乱哄哄的，但是只有一个念头那样明晰。

　　他想保护他，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Harry握住了死神的手，那只手不像他想象中的冰凉，而是炙热异常。

　　在契约成立的那一刻，Harry感受到了另一个方向的拉扯，Merlin似乎并不甘心，祂千挑万选的灵魂便宜了死神。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Harry Potter成为了死神的继承人。

　　然后他发现他好像被骗了。

　　确实他能随时见到Snape，他甚至能回到Hogwarts跟在他身后飘荡，可是Snape看不见他，永远也看不见，永生的灵魂永远都不应该见到死神。

　　引领他的死神离开的很快，甚至在Ron和Hermione还没有重新读完七年级的时候他就消散在了生与死的夹缝之间，那个时候Harry才知道祂为打破法则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祂将一个自愿献祭给Merlin的灵魂扣留，并让他做了自己的继承人。

　　不过Harry收到了死神的最后一样礼物，祂留给了他一段记忆，一段祂和Snape交谈的记忆。

　　神并不公平，Merlin从来没有让巫师做出选择。

　　Harry知道这一点。

　　只要交给祂的东西祂会一律收取，从来不在意是不是公平。

　　代价一经付出就不可反悔更不能索回或更改。

　　Harry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自己用灵魂来换Snape活命的决定，更没有后悔过为了消灭Voldemort自愿拥抱死亡。

　　但是巫师应该拥有能自己选择的机会，而不是强行被索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人或事。

　　Harry知道自己这个新上任的死神根本做不了什么太多的东西，他要等待，要韬光养晦，要让Merlin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怨言。

　　Harry最先见到的熟人是Dumbledore，老校长活了很久很久，他见到Harry的时候有点惊讶，但是却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最喜欢的学生了成为了死神的事实，然后他将老魔杖交给了Harry，平静地迎接了自己死后的更伟大的冒险，就像他当年教给那个小巫师的时候一样。

　　他是个Gryffindor，狮子的勇敢永远是他们身上磨灭不掉的印记。

　　后来他接来了Sirius和Remus，他的两个教父几乎在同时离世，在属于他的空间里又一次抱着他哭了很久。然后携手走了下去。

　　再然后是其他的一些凤凰社的成员，不过Harry去接他们的时候没有再显现出自己是谁，被Sirius哭湿了的隐形衣在接下来的半个世纪都湿漉漉的，最后他见到了Ron和Hermione。

　　Harry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要被他接来这里了，他重复的做着自己每一日的工作，剩下的时间都跟在了Snape身边。

　　间谍被食死徒的余党报复过，不过那有什么用？没有人能伤害他，Harry看着他的老教授在死人堆和血泊里躺了一天一夜之后苏醒过来像是没事人一样嫌弃的看着自己已经毁得不成样的袍子和后知后觉终于赶到现场的魔法部的官员。

　　然后有人似乎发现了他的秘密，尝试着抓过他，不过那好像也没有什么用，Snape被关起来研究过，Harry就在他对面坐着看他，看着他对那些在他身上做实验的人面无表情的讥讽。后来Snape觉得无趣了便自己挣脱了束缚他的锁链和魔法阵，然后把这个地方烧的一干二净之后消失了。

　　魔法界几乎没人见过他了，这个时候已经有麻瓜到月球上去生活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Harry才终于机缘巧合地收回了复活石，因为这块石头的主人是Snape。

　　在他意外解开了Voldemort施放在戒指上的诅咒的时候，他成为了复活石的主人。

　　Snape最绝望的日子里，他尝试着召唤过Harry Potter的灵魂，哪怕被他的男孩带走也没有关系，他有话想要说给他的男孩听。

　　可是他一次也没有成功过，毕竟复活石没法召唤新任死神。

　　他终于得到了所有的死亡圣器，拿回了死神曾经被Merlin算计而缺失的力量。

　　死神终于成为了祂自己的主人。

　　如果不是前一任曾经违规将Snape的灵魂带来过，Harry永远都不可能从不死的灵魂手里拿回复活石。

　　他看着Snape那样多次尝试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了结自己，能带来巨大痛苦的毒药、惨烈无比的诅咒……但是在经历非人的苦难之后等待他的只有完好如初。

　　而直到这个时候Harry终于拥有了能带走Snape灵魂的力量。

　　带走不死的灵魂，死神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只要付出一些东西就好。

　　Harry不想Snape再承受这样的痛苦，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将那个至今依旧爱着他的男人以“人”的形态送往来生。

　　他的Severus从来都不是怪物。

　　死神带走了注定应该永生的灵魂，他在前任的基础上给Merlin定下的法则划开了更大的缺口。

　　只是哪怕成功终结了Snape的痛苦将他送往来生Harry都没能再与他相见，不过Snape好像在握住死神的手的时候感受到了什么。

　　Harry在自己十七岁之后终于又见到他笑了。

　　在他终于成功离开人世的时候，Snape好像感受到了自己握住的是谁的手。

　　在最后的最后他亲手了结了Snape的无尽漫长的生命，抗议着神强行索取报偿的不公，两代死神拼尽所有从这一天给了巫师选择的权力。

　　纵然他们依旧不会知道自己将要为魔力付出的报偿是什么，但是他们有了选择要不要魔力的权力。

　　这是死神能给与的唯一的选择，Harry不知道有多少巫师会因为魔力的引诱去赌那一次，但是至少这次选择权在他们自己手中了。

　　十一岁的时候，小巫师会收到录取通知书和那一次选择。

　　魔力的诱惑……确实很大很大。

　　Harry成为神，抗议神，抨击Merlin的强取豪夺。

　　但是现在他也一样要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消失在生与死的交界中，Harry一样找到了继承人，不过这次的继承人是他自己选定的灵魂。与Merlin无关了。

　　Harry不知道死神离开之后会去哪里，不过他知道Snape的灵魂已经经过了很多次的往生，多得他都要数不清了。

　　他们之间那原本牵连的命运线都要浅淡到神都要看不见了。

　　或许他和Snape会在新的世界了重逢又或许不会，或许他们重逢后会相爱又或许不会。

　　但终究选择命运的权力有那么一部分回到了他们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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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verus，水仙根粉末加到艾草浸液里会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