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望鲤

10、似是故人归

　　次日顾乐醒来时才听说安娆一大早便去了宸级殿，于是闲来无事，他在府中四处游荡起来。
　　许是早有吩咐，府中之人大多视他无睹，顾乐自觉无趣，却恰好遇到秦渊走来，“公子醒了，郡主道公子醒了定是会无聊，所以吩咐了若是公子有兴趣，可以随小的去安府的藏书阁看会书籍，那里郡主准备了几本适合魔元修炼的书，也许公子会有兴趣。”
　　顾乐道，“那就有劳带路了。”
　　安府的藏书阁比顾乐想象中要大的多，秦渊在前边帮忙开门，顾乐道了谢走了进去。
　　书桌上放了几本书，想来是安娆选的关于运用魔气的书籍，顾乐随手翻了翻，大多是些低级的术法，甚是枯燥，于是起身环顾了一下，却是被角落里一个木盒吸引了
　　这木盒质地古朴，布满了奇怪的纹饰，顾乐轻轻碰了一下，果然是有结界，于是捏了一个口诀，竟是破开了结界。
　　打开木盒，里边是一本书。
　　顾乐轻轻拿起书籍，翻开看去，是魔域秘史，记载的，是关于魔域少主秦司安，以及当年毁世之乱的事情。
　　与寻常秘史记载只是叙事记录不同，这魔域秘史的记录，却像是一本笔记，一本记录生活见闻的笔记。
　　顾乐看着，轻轻念道，“仙元213年元月30，魔域少主出生，当日魔域天降极光，皆道祥瑞，少主聪慧，三岁熟读诗书，四岁魔元便成形，五岁之时于宸级殿外与魔域门生比试，皆在三招之内胜出，一时风光无二，六岁时与先生论道三天，出关之时先生大喜，道是此子心怀苍生，前程不可限量。”
　　“初见少主时少主七岁，与宸级殿门前站立，一身黑衣，面色冷淡疏离，却是异常俊美，他于高台之上看着台下的人，他道，此事我和父亲会护你们周全。”
　　“那日万魔洞，召净世欲祭女童于乾坤炉，少主却在此时出现，与九黎魔元一起跳入炉中。”
　　毁世之乱时顾乐尚年幼，但是仙门秘史有关于此的记载，顾乐大体知晓十之八九，可这书中的记载，却是与仙门记载大相径庭，仙门记载中这秦司安是煞星降世，这毁世之乱也是因他而起，若这魔域记载是真，那这少主，倒是一个舍己救人的好人了。
　　这时安娆推门进来，看到木盒被打开，倒也不惊讶，只是问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顾乐想了想，道，“却有一事，这秘史，可是郡主所写？”
　　安娆点了点头，道，“却是我所写，你想问的，只有这个吗？”
　　顾乐把书轻轻放到木盒中，道，“郡主故意让我看这个，若是我没有猜错，是怀疑我就是那少主吧，但是很抱歉，我虽对幼时之事没有太多记忆，但是我自小是在奈川长大，怕是让郡主失望了。”
　　安娆却笑了，“失望算不上，倒是我唐突了。今日我去宸级殿，门主说你们顾家传信，说是明日会来接你，看你伤势已无大碍，一会陪我去街上走走吧。”
　　顾乐点了点头，“荣幸之至，那就烦请郡主带我这个外乡人好好逛一下了。”
　　两人就此出门却在门口碰见了刚刚回来的安城。
　　安城看见顾乐就气不打一处来，却只能对着安娆发火，“本事越来越大了，如今仙门的人也敢随便往家带了，你带仙门的人就算了，你带的还是顾家的少主，你怕是要气死我。”
　　顾乐在一旁疑惑，从未听过顾家和安家有什么仇啊。
　　安娆笑道，“爹爹不是也想见苏姨了吗？”
　　安城白了安娆一眼，“婉如来了是好，可是那个姓兰的泼妇能不来吗，她一来，我这安府不得翻个天。”
　　安城说的，是顾乐的生母苏婉如，和顾家的当家主母兰倾玥。
　　顾家门主一妻一妾，顾乐是妾室所生，但是顾家只有一子，所以也算得上少主，兰倾玥是乐陵兰氏的长女，兰氏千年之前也是一大家，在夏侯氏还没有发展时主管征战之事，祖上出了多位战功赫赫的将军，但因为此宗室修为高强之人多为女性，后逐渐没落，虽淡出纷争，但其根基深厚，在仙门地位至今也是举足轻重，传闻广陵召氏也是其分支的一个，但只是传闻，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认证。
　　而苏婉如，顾乐的生母，却是魔域临安人，安氏的一支旁系族人，仙门与魔域因为修习上的分歧，向来不合，所以当年苏婉如和顾苍南的结合，也算是历经波折。
　　好不容易打发了安城，安娆感觉拉着顾乐跑了出去。
　　“你爹好像很不喜欢我大娘。”顾乐一边吃着刚刚买的花生米一边说道。
　　安娆撇了撇嘴，从顾乐手上拿了一颗放到嘴里说，“就兰倾玥那脾气，能喜欢她就怪了。”
　　顾乐本想替大娘反驳两句，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便也就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乐本来想出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不成想安娆却一路又是看首饰又是看衣服，不一会顾乐便累的不想动弹，恰巧此时已经到了忘川桥上，两人便椅在桥边歇息。
　　忘川桥因在忘川河上取名，桥的一边是临安城，另一边便是宸级殿的大门。
　　顾乐第一次看到宸级殿，倒是大为惊叹，这个宫殿一般的建筑，在晚上竟是华灯溢彩，煞是好看，“之前我以为魔域会是非常沉闷又黑暗的地方，倒不想是这般繁华热闹。”
　　安娆笑了笑，“从前并非这样只是很早之前一个娇贵的小公子怕黑，所以这临安的百姓便都为他留了一盏灯。”
　　顾乐闻言，道，“那想必这位公子也是十分幸福了。”
　　安娆没有说话，两个人静静的在桥上站着，顾乐看着河水，竟想起了夏侯梵音，当时她也是受了伤的，不知是否严重。继而想起她似乎并没有带自己送的发簪，许是不喜欢，于是问安娆，“问你个事情，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安娆看了顾乐一眼，“怎么，你怕不是喜欢上我了虽然我长的是很好看，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顾乐无奈，“我怎样了？好歹我的容貌在世家子弟里也是名列前茅的，我们奈川，可是所有姑娘都想嫁给我的，不是我不是喜欢你，是要送我一个朋友。”
　　安娆算是听明白了冷笑了一下，道“若你这个朋友是夏侯梵音，我建议你送她去死。”
　　顾乐：“。。。。。。。。”
　　许是受伤加上灵力损耗太多的关系，夏侯梵音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小姐，你醒了。”慈恩说着，跑去了夏侯莲尘那边，“少主，小姐醒了。”
　　彼时夏侯莲尘正在翻阅书简，听闻梵音醒来放下书便来到了夏侯梵音房间。
　　“梵音可有不舒服？”
　　梵音起身靠在床上，缓缓道，“让兄长挂心了，已是无碍，”说着她看向慈恩，“慈恩你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
　　“是，小姐。”
　　慈恩走后，屋里只剩莲尘和梵音两人，梵音道，“兄长，若是仙门之人，可有可能练出魔元？”
　　莲尘想了想，道，“从未听过，除了修炼术法不同外，仙魔之间主要是因为宗室不同而体质不同，所以灵元和魔元与其说是修习不同而不同，不如说是因为体质不同而修习不同。”
　　梵音无言，莲尘自小看着她长大，自是明白梵音不会平白无故问自己这样的问题，道，“梵音，可是顾公子他？”
　　梵音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可以运用魔气施展术法，但是他体内是否有魔元我并未确定。”
　　“兄长曾经我曾问过你何为善，何为恶，如今我还是想问你，这善恶 ，该如何界定。”
　　莲尘记得那是夏侯梵音15岁被派去攻打秦肖的前一晚，夏侯梵音问他，“兄长，我为什么要去杀他们？”
　　夏侯莲尘看着眼前的女孩，道，“因为他们都是坏人，我们梵音不是要惩恶扬善吗？”
　　梵音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什么他们是恶呢？”
　　“因为他们是魔域之人，魔域的人都是作恶多端的。”夏侯莲尘道。
　　而如今两年过去了，夏侯梵音问了同样的问题，夏侯莲尘拍了拍梵音的手 道，“梵音，这世间的是非善恶，从来都是说不明白的，你只需要记得，相信我便好。”
　　夏侯梵音微微闭眼，莲尘看出此时梵音想要休息，于是起身准备离开，梵音却道，“兄长，下个月的摘花会，带我一同前去吧。”
　　莲尘顿了顿，继而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