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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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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一圈的仔细将绷带缠好,宋文才不忘嘱咐道:“这两天不要碰水,天天换药,睡觉时注意点,不要碰着了。”
“穷秀才,你干嘛要给我缠这么难看的玩意儿?”
终于将爪子抽了出来,赤濂急着上嘴去咬刚包扎好的绷带,宋秀才赶紧拦下,解释道:“你受伤了,这是给你敷的草药,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受伤?就那几个泡?”
“对啊。”
“开什么玩笑,我是觉得好玩才留着的。”赤濂说着抖抖双手,绷带自动解开,黑糊糊的药膏凭空蒸发,芊芊玉手就跟从未有过伤患似乎,那里看的出之前完全就是个水煮猪蹄。
“这这这……”宋文才傻了,孔圣人,怪力乱神啊。
“妖妖妖……怪!”宋秀才边喊边往门口冲,忽然一只葱白的手指勾着他的衣领生生将他拽了回来。
赤濂黑着一张棺材脸,盯着宋文才缓缓道:“本座那里像妖了?”
“那那那……”得,宋秀才惊吓过度,抽了过去。
赤濂很郁闷,将宋文才扔在地上,傲然道:“没脑子的东西,竟然诬蔑本座是妖怪,简直活的不耐烦。”
将晕厥过去的宋秀才一人丢在屋里,赤濂悠悠晃荡到了街上,这宁州城不大,赤濂第一次来也不怎么认路,只管一条道走到黑,然后再拐另一条。
一个身着红袍的大男人风情万种的在大街上闲溜,不免会得到众多尚未出阁美女的青睐,一路上,跟在赤濂身后的粉丝团那是日渐庞大,可惜后知后觉的赤濂心思全都被路两旁雅致的建筑所吸引,青竹小筑,仙乐飘飘,粉红的纱帐随风轻摆,赤濂微扬唇角,挑帘而入。
身后的众家MM难以置信心中美梦就此破碎,无不扼腕叹息,悲痛欲绝,忍不住感叹到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被一群五颜六色的女人拥进敞亮雅致的小厅,一花枝招展的老女人满脸献媚的问“这位爷想点些什么吃的呢?”
赤濂想了想,随口道:“随便,捡好的上。”
老女人又接着问:“爷面相好生富贵,不知喜欢喝什么酒呢?”
赤濂还是那句话:“随便,捡好的上。”
老女人开始切入重点:“爷气宇如此不凡,不知中意那种类型的姑娘呢?”
赤濂继续道:“随便,捡好的上。”
老女人尴尬的擦了擦汗,上挑的弧度勉强挂在嘴边,这位爷挑女人的标准还真特别。不过如此金贵的面相倒是从未见过,虽然这孩子极力想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来,但眼中隐含着说不出的纯净清透,想必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少爷第一次出来潇洒,活脱脱一只到手的肥羊。
留了几个姑娘跟肥羊说话,老女人退出小厅,吩咐厨房做了几道上好的菜肴,又去请了花魁雪娘子。
这雪娘子在宁州城也算名人,青竹小筑的头牌花魁,平时要搁夜里,那是想见一面都难,巧的是,这青天白日,敢这么光明正大逛窑子的达官贵人不多,咱赤濂殿下总算万分荣幸得见芳容。
只是这一袭白衣轻装圣洁的雪娘子抱着琵琶唱了半晌,肥羊却连头也不抬,脑门子都陷到佛跳墙的罐子里了。
雪娘子毕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妈妈特别交代要好好照顾这么一个吃货,但花魁有花魁的职业道德,让她承认她的魅力还不如一罐佛跳墙干脆杀了她算了。于是,雪娘子放下期期艾艾的琵琶,主动出击,夹起一块东坡肉递到肥羊嘴边:“爷,你尝尝这个。”
就着雪娘子柔弱无骨的小手吃了一口,赤濂觉得似乎还是佛跳墙比较合他的胃口,继续低头跟那大罐子奋斗。恨的雪娘子咬牙切齿,摔了筷子扭头就走,赤濂连头都没抬。
雪娘子刚出了小厅就被从隔壁屋出来的妈妈拦住,那老女人爬在她耳边说:“依我看呐,准是脉没把对,去把清墨给我叫来。”
雪娘子面露微赧,柔声道:“妈妈,清墨不是从今晚才接客吗?”
老女人笑容微褪,单边挑了下嘴角,要笑不笑的说道:“不就早了几个时辰么,这只肥羊若跑了你陪的起?”
雪娘子不敢多言,恭敬的退了下去。
老女人轻蔑的瞟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婊子乱发情,断袖也敢护。”
这边赤濂刚抱着大罐子将最后一滴菜汤倒进嘴里,小厅的门又被推开了,赤濂一见老女人,满脸喜色指着怀中的坛子道:“这个,再来一个。”
妈妈拉上门喜滋滋的退了出去,赤濂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人,一袭黑衣,清淡儒雅,如墨如画,纤尘不染,温润如玉。就在如此温和目光的注视下,赤濂舒坦的打了个嗝,摸摸肚子,真舒服。
这画中的少年向他缓缓走来,笑的温柔,他也傻呵呵的冲人家笑,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丝绢帕子,轻轻帮他擦拭嘴角,柔柔的道:“殿下怎么吃的到处都是。”
赤濂没忍住又打了个嗝,一把勾上清墨的脊背,将他圈到怀里:“你这只臭燕子,这回跑不了了。”
少年掩嘴轻笑:“爷说笑了,人家不叫臭燕子,人家叫清墨,是这青竹小筑的小倌。”
赤濂放下罐子,很认真的对少年说:“你信不信我把你打回原形。”
清墨调皮的吐吐舌头:“殿下息怒,清墨不过跟您开个小玩笑。”
赤濂很和蔼的点头,别说还真有领导的范儿:“你是不是想说上次也是个小玩笑。”
“殿下圣明。”清墨笑眯眯的偎在赤濂脚边,拿帕子的那只手还搭在赤濂膝上。
赤濂一向觉得自个儿很聪明,这种认知来自于他超强的举一反三能力,随即捏了个指花,正准备也跟这只臭燕子开个玩笑娱乐娱乐,却被清墨眼急手快一把拦下。
“殿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什么是大人小人?”
“殿下,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宰象?”
“殿下,那次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饶过小的吧。”
“泰山我知道,听说是凡间一座很有名的山。”
清墨擦了把汗,天界都知道一个传说,凤殿最小的儿子出生时祥瑞漫天,本来凤凰出生有祥瑞不奇怪,可奇怪的是这祥瑞中夹杂着电闪雷鸣阴云滚滚,这种鬼怪天气天界百年难得一遇,当天夜里,玉帝下了道密旨给凤族,具体内容没人知道,只是大家都知道,小殿下出生的第一天就被关在了翠园,这一关就是2000年。在一次聚会上,凤殿曾提起过,说小殿下未成年之前必不能出翠园半步,成年之后,不可多留天界一天。
后来有一天,凤殿将他叫到身前,语重心长道:“清墨是个厚道人,有些事告诉你或许无妨。濂儿转世时丢了一魂一魄,成年之后,必要亲自下凡界去寻找,如果找不回来,必将坠入魔道。清墨你跟着本座时间最久,随机应变能力最强,仙术较高,长期负责仙界与凡间的信息传达,对凡间的情况比较熟悉,将濂儿交给你本座甚是安心。”
清墨当时就傻了,原来竟是被派去当奶爸,玉帝啊,如来啊,耶稣啊,谁能劝劝凤殿换个人否!他这个奶爸着实不好当,凤殿也太不实诚了,什么叫丢了一魂一魄,直接说小殿下有点傻不就得了。
费了半天口舌,总算哄的赤濂功德圆满,主要还是那老女人的佛跳墙适时搬上了桌面,赤濂对臭燕子的指责才稍有噤声。一连吃了七八个罐子,咱赤濂殿下终于摇摇头道“涨。”
言简意赅。
一旁侍候的清墨终于如蒙大赦放下筷子,摇铃叫来之前的那个老女人。
赤濂掏出一金元宝来放到桌上道:“老妇人家中伙食不错,日后恐怕多有叨扰。”
老女人以丝帕掩口,盯着桌上的金子两眼放光道:“不叨扰不叨扰。”
“这个人。”赤濂指指清墨:“我就带走了。”
老女人一脸阴谋得逞的得意,红光满面:“不知清墨侍候的可还满意?”
“还好,还好。”
“爷如果喜欢就带走吧,今儿我们清墨第一天接客,没想到就碰上您这么一知道疼他惜他护他之人,清墨以后可要好好跟着爷,知道吗?”老女人扭头看清墨。
清墨淡淡的回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