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俗》抱羊羊

4、祝之倾

　　男人有点得意：“这是个秘密。”
　　明明就是想吐露实情偏偏还要遮遮掩掩，这摆明了是要吊人胃口。钟郁点点头：“好。”
　　他还真不好奇。
　　那人见他不追问，便也不继续这个话题，只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祝之倾。”
　　钟郁挑着的第一缕面又被放下。他微微挑眉：“你好，我是钟郁。”
　　“我知道的。”
　　钟郁也知道祝之倾。
　　去年国内初代男团爆火的祝之倾，虽然似乎逐渐淡出观众视野，但话题度居高不下。因其高贵冷艳的相貌被粉丝奉为白月光，又因为业务能力超强，唱跳俱佳，被称为选秀天花板。
　　祝之倾参加的选秀节目也因他爆火，陆续出了二季三季甚至季后篇，公司吃了不少红利，依然有人为其买单，并不是因为节目多么好，而是因为每季都有初代男团的客串。
　　不做常驻，只用客串，便能带火新人，养育一个公司。
　　他在荧幕上只出现这些次，没在其他节目上露过脸，神秘得很。
　　钟郁也是要走选秀这条路的，他自然对于祝之倾熟悉得很。
　　但因为面试时他带着口罩，加上综艺有后期声音处理，略微失真，所以钟郁没认出。
　　如今钟郁认出来了，这面也吃不下了。
　　他从来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但初代祖师爷在面前，哪个选秀人不激动！钟郁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跳，他看见那轮已然升起的太阳已经坐在眼前，祝之倾所代表的，是所有选秀人的最终期望。
　　但这份复杂情感并没有展现出来，钟郁只压下万念，冲着祝之倾点点头。
　　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吃面。
　　祝之倾也不说话，只静静注视着他，看着那薄唇略过每一寸面条，而后将其吞食殆尽。
　　钟郁快却优雅，临了，甚至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口汤。
　　祝之倾问他：“吃饱了吗？”
　　“嗯。”
　　“吃饱了就好。”
　　祝之倾抽出一片餐巾纸：“给。”
　　钟郁礼貌接过，擦擦嘴角，又折一折，擦擦沾了面汤的碗边。
　　这时，祝之倾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皱皱眉，选择了拒接。
　　打电话的人似乎不死心，果断重复拨打。
　　祝之倾又拒接。
　　那边还打，祝之倾直接解开锁屏，把那个号码拉黑了。
　　而后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看着钟郁。
　　钟郁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好说了句：“你要是有事，就先忙。”
　　祝之倾丝毫不在意：“不忙，难得偷闲。”
　　难得偷闲就来这偏僻地方吃碗面？钟郁显然不信，他总觉得一个明星不该出现在这儿，但又不好问什么，只好附和他：“嗯，也好。”
　　祝之倾招呼老板：“这边结账，碗可以撤走。”
　　老板围着围裙凑过来：“墙上二维码，15。”
　　然后端着只剩汤的碗走了。
　　桌子上甚至不用擦，钟郁吃的滴水未洒，十分干净。
　　祝之倾直接把钱付了。
　　钟郁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本来也是打开维信扫一扫准备付款的，可眼前这人手快一步。说起来祝之倾也算他的前辈，还不怎么熟，竟然白嫖人家一碗面。
　　祝之倾才不在乎这，他迅速切换了个二维码：“钱付过了，你扫我吧。”
　　钟郁从善如流，“嘀”一声后，手机上显示的不是付款页面，是祝之倾的维信名片。
　　祝之倾长臂一伸，帮他点了个添加到通讯录。
　　然后秒通过。
　　这番操作钟郁没看懂，他想着或许是要加了好友发红包？于是他点开转账，结果被祝之倾抢先一步锁了屏。
　　“我在京都圈内没听过你，这碗面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
　　没想这人竟然如此热情，话都说到这份而上再坚持给钱太损人面子。钟郁只好将手机放下：“嗯，谢谢。”
　　顿了一下，他又加了句：“改天请你吃。”
　　请客也该有来有往，祝之倾点点头：“好，下次你请我。”
　　两人坐半天尽说这些没意义的口水话，也不逢迎，也不疏远，好像相识已久，十分淡然。秒针悠悠地转，祝之倾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一眼时间，已经20：30。
　　钟郁觉得他似乎要走，又说一遍：“你要是有事，就先忙。”
　　祝之倾也不推脱：“好，下次找你吃面。”
　　他这回是真的有事儿了，钟郁也没必要留他，留也留不住。
　　他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黑色口罩，瞬间又变回面试时那个神秘的样子。
　　他离开时是先起身再往右迈出椅子，然后后退两步，多看了一眼钟郁，这才转身离开。
　　钟郁呼一口气，也准备走。
　　手机屏幕却微微一闪，维信有新消息。
　　[终于能睡觉：今天面试表现很好，加油。]
　　是祝之倾的消息。
　　[钟郁：谢谢。]
　　那边只显示对方输入中，却没有回消息。
　　钟郁也没觉得他会回复，只把手机揣进口袋，回旅店去了。
　　夜幕渐沉，郊区和市中心的变化终于显现出来。
　　一个是附近有灯火，一个是繁华不夜天。
　　钟郁开着小窗，任凭一缕微风吹进沉寂的屋子里。
　　他习惯了睡前刷维播，热搜上唐妙之嫁给爱情还在持续发酵，热度不比白天低。
　　但他对这事儿根本不怎么感兴趣，他想了想，点开搜索框，输入“祝之倾”三个字。
　　第一个出现的是@Quarter祝之倾的维播账号，可爱猫猫头旁边挂着红色的V字，歌手，Quarter成员。
　　粉丝数：5379w。
　　是娱乐圈的顶级存在。
　　钟郁点了个关注，让自己成为了五千万分之一。
　　系统提示分组，钟郁想了一会儿，新建了一个。
　　名为“dream”。
　　默默浅水四五年的账号终于有了第一个关注，自此维播的推送全是有关于他，铺天盖地，让人深陷。
　　其中有各种各样的赞美，也包含许多嫉妒声音。
　　钟郁十分认真地点开去看了。
　　也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是一些营销号黑粉的常规操作，断章取义忽悠路人的。
　　但祝之倾的粉丝太多，很少有不知情路人被带偏节奏。他们齐心协力将祝之倾推到维播娱乐总排名的前三，并长时间保持这个数据，居高不下。
　　因为祝之倾努力优秀，没有实质性黑料。他是流量时代很多人想成为的人，是很多人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