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魂媚狐》冷魂香客

16、CHAPTER 15

　　这一天的早朝
　　因为那清晨突如狂来的激情被推到了午后
　　变成午朝
　　子受辛带着些疲惫的神色坐到那高殿之上
　　一阵海啸般的三呼万岁贯穿整个堂宇
　　子受辛偷偷掩手打了个哈欠
　　再一挥 底下一片林木似的整齐地竖立起来

　　子受辛大声说：“有事快说，寡人累了，要去休息。”
　　比干王叔迈了出来
　　“启禀大王，老臣有事请奏。”
　　子受辛摆摆头
　　比干说：“大王像是彻夜未眠的样子，老臣大胆请问大王可是一夜禀独夜读了？”
　　子受辛本来无精打采的脸顿时显得轩昂
　　“比干王叔要向寡人请奏的就是此事？”
　　“大王息怒，老臣因为关心大王的身子才胆敢出此一问，要是老臣猜错了，那么就当老臣没有问，大王该干什么或者想干什么还干什么去吧。”
　　子受辛翘起唇角冷哼一声
　　这什么态度 是对待他这个大王应有的吗
　　早晚把他给烹了
　　“行了，少废话，什么事快些奏于寡人听。”

　　比干不应声 却把双手一举拍了两下
　　两个宫廷卫士各手把一端抬进一具宫女尸身
　　一张脸是只皮包了骷髅头骨的
　　两只眼睛恐怖地朝外凸现
　　两旁衣袖里挂出的手也是十根指骨可见
　　朝中臣子一瞧之下均忍不住手掩双目 可谓惨不忍睹
　　那两名卫士将尸体放在殿堂中央 呈在了子受辛的眼前

　　比干说：“大王，这就是老臣要向大王奏禀的事
　　一具尸体是老臣今早入朝时由宫女领着去发现的
　　除了她以外，还有三四个宫女也惨遭了毒手
　　只是尸体腐化的程度略有不同，想是非同一时刻遭的难
　　因这事发于大王的内宫之中，老臣一时不知该如何处
　　故特地搬来一具向大王请示。”
　　子受辛皱眉甩甩手
　　“搬下去搬下去，比干王叔说一下就好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尸体重新退了下去
　　比干说：“这个老臣也不知，据那几个宫女所说，像是有些日子没见过她们了。”
　　子受辛说：“那依比干王叔之见，该如何是好呢？”
　　比干抬起头看看他 叹了一声摇摇头
　　“大王，老臣认为这事既然出于大王内宫，自然应自内宫开始调查，只这内宫么……”
　　“内宫怎么了？”
　　“内宫是大王的私家之地，若是没有大王的允可，谁敢擅作主张。”
　　子受辛笑一声 算是识穿了他的“老奸巨滑”
　　“好啦好啦，寡人把这事交给你，你办去吧。”
　　比干笑说：“老臣领命，还有一句话老臣要告知大王。”
　　子受辛又一皱眉
　　心想这忠臣大概天生就有一个毛病 说话爱拐弯抹角绵里藏针
　　遇到像他这样的暴君 该死的还得死
　　不死的呢也不能再多加一条命作备用
　　“说。”
　　比干说：“老臣觉得那妲己娘娘身上有些妖气，大王还是小心为妙。”
　　子受辛笑说：“哦，你说妲己呀，她倒真是有些妖里妖气，不过这小心也是不必的，寡人身体好着呢，不用担心。”

　　出朝以后
　　比干在宫外遇上了午朝之上缺了席的微子启
　　正急匆匆地奔往王宫
　　那时候日曛气暖 天将四合
　　一道艳丽晚霞透出云彩
　　将城西一角照得火红通亮
　　比干招手唤住了微子启 邀他一道在路边的酒垆里喝了茶
　　比干说：“这么个时候你还进宫做什么去？”
　　微子启说：“哎呀，王叔不知道啊，刚才大王派人来说宫里说了些事急着召我进去呢。”
　　比干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微子启说：“宫里死了人，死状还很可怕，大王没跟王叔说吗？”
　　比干呵呵笑了一阵
　　这事儿还是他告诉大王的 他哪能不知道
　　只是大王难道有分身之术 在朝堂上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微子启不成？
　　“为这事啊，你就不用进宫啦，大王已经把它交给我了，你回去吧。”
　　“啊，不会吧，大王叫我今日务必进宫不可，我看我还是去看看的好。”
　　“也好，你去看看也成，就顺便帮王叔打听一下情况，如何？”
　　微子启殷勤地说：“那没问题，王叔要我怎么打听？”
　　比干说：“你去见大王的时候，我想大王必定是跟妲己在一块，你就找话题和妲己聊聊，探探看她进宫以后都干了些什么，我也好有个眉目。”
　　微子启有些惊讶地说：“王叔不是怀疑是她干的吧？”
　　比干说：“哪能，了解了解情况罢了，大王都说她有些妖里妖气自然会防范的她，你就别瞎猜帮我去办就成了。”
　　微子启笑说：“嗳，王叔，您可别说我瞎猜，我呀就觉得这妲己有些古怪，说不上来什么原因，你猜我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比干不以为然地说：“第一次？不是大王带她回宫那日吗，难道你还在别处见过？”
　　微子启说：“别处倒也不是别处，就在宫里，只不过还要早半年，那时候也是姬昌给带来的，我不许他见大王，就把他赶回西歧去了，没想到他还想这么个招法把妲己送了进来。”
　　比干点点头 没有什么意外的反映
　　“嗯，你说的是西伯侯，那你怎么不早告诉大王呢？”
　　微子启说：“我不能啊，王叔，现在的妲己是灵狐，得罪了要亡国的，我们得好好保护她善待她才是。”
　　比干喝一口茶
　　“放屁！什么灵狐，我看就是妖狐，吸人精的妖狐，你也不瞧瞧自从妲己进了宫，大王就日日无精打采，神情偃偃的，还说自己身体好着呢，也不照照镜子都瘦得跟个什么似的了，你再看看妲己，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哪里像个夜夜狂靡的人。”
　　微子启凝神想了想 觉得还颇有道理
　　“王叔说的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妲己的时候就觉得此人非同一般，好像被一股很强很奇异的力量在牵引着似的，若不是这股力量作崇，难说当日我就让他们去见大王了。”
　　“那就这样，你立刻进宫去见大王，探探妲己，回头告诉我。”

　　落日西山
　　酒垆里空了他们的位置
　　却在另一角落 依然坐着自他们来始
　　便已安然悄坐的一个人
　　关于妲己 他至死不渝地心疼着
　　即使真如他们所言
　　如今的妲己已不再是当初牵他手 受着他保护的女孩
　　可是只要一天他没有离开
　　或灵或妖 他都会不惜一切来使她免受伤害
　　直到某天
　　爱情划过生命的流星
　　只将幸福 或者遗憾托与那灵魂的虚空
　　在天地间殒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