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忘》Yita是个大可爱

3、第 3 章

　　一切心动的源头都是见色起意。
　　——雯子笔记
　　高中生活其实一点都不美好，偶尔从学习的苦海中挣扎出来的雯子回想起年少时看得那些言情小说，愤愤地想着，言情小说满纸荒唐言，皆在诓人，真是害人不浅啊。最起码，说什么学校的风云人物出场的帅气，雯子在森堇中学就没见到过——哦，除了有一个大帅哥之外。
　　当她再一次来到高一（六）班的教室，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后排凝视着她鼓掌、笑得灿烂的叶霁。雯子红了红脸，对着叶霁眨了眨眼，便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学弟学妹们好久不见，我是姬雯，今天很荣幸……”随着她温软的语气，叶霁仿佛回到了团康那天，也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学姐真优秀呢，她该不会嫌弃我吧？”叶霁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自那以后，他们再没见过面。雯子依然忙于学习，再不然就是看看书，图书馆是她最愿意待的地方。叶霁自从产生了自我怀疑后，便也开始收心于学业，为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月考奋斗着。张老师看见了，觉得难以置信——叶霁这小子，开学时还以为是个混不吝的，没想到这么用功！他和其他老师闲聊时提及此事：“姬雯同学真不错，讲了一节课把最难搞定的臭小子都搞定了！”
　　“对啊，不过我看他们俩还挺般配的，说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呢！”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调笑到，下一秒就被张老师否决了：“不可能，人家姬雯可是冲清北的好苗子，别埋汰了人家……”
　　作为一个被言情荼毒了多年的人，雯子很难不对叶霁动心，也很难不幻想叶霁对自己也动了心。不过，这两点，她从来没有让第二个人知道。于她自己，一点点因为容貌而起的色心，实在不足挂齿——这么多年，她见过的帅哥也不少，基本上见一个便动一次心，但要让她进行下一步动作？不行，她要学习。
　　雯子是个学霸，可她的花痴程度不低于其他任何一个女生，她也看小说——明明知道小说害人不浅，却依然无法自拔，据她所说，这是她坚持最久的一个爱好了。而她从未被这些耽误学习，因为她很聪明——聪明的女孩知道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聪明的女孩也很理智——甚至到了一种冷情的地步。
　　因此她虽然知道列表里有一个惊为天人的美色，甚至这一美色或许也对她有意，她也依然没有想过要主动去做些什么——尽管学习很枯燥，但她依然喜欢在学海里沉沦，偶尔疲惫了，那便看看报纸杂志，或者再来几本小说——主人公跌宕的命运让她沉迷——比胡思乱想一些不切实际的香多了好嘛！
　　正值十一长假，学校不允许留宿，雯子只好回家，看到叶霁发来的消息，她也会回上几句，但从来不会主动去分享自己的生活，好像真的只是学姐学弟的关系。
　　当她以为自己和叶霁就那样时，突然的叶霁找她打游戏：“学姐，之前说好要和你一起打游戏的，要不要来一把？”显然，叶霁不满足于单纯的学姐学弟的关系。
　　“好呀。”雯子欣然接受，开玩笑，帅哥陪玩哎！傻子才拒绝好嘛？况且叶霁的声音也很好听——有时候，雯子真的觉得老天爷真的很偏心，为什么有的人长相、声音俱佳，成绩还这么优秀？上次高一月考，她八卦心地去高一级的荣誉墙看了一眼，叶霁的名字赫赫在第一名的位置，甚至甩了第二名几十分……让雯子更加不敢主动了，并且还有些嫉妒——这人感觉也没怎么学，为什么成绩这么好呢？成绩好就算了，估计人家是有天赋，可凭什么打游戏也这么厉害？
　　思及此，雯子对叶霁就没好语气了，打游戏时也不辅助他，而是给他们满血的队友扛伤害……叶霁要是看不出来，他就不是叶霁了。
　　下了游戏后，他在微信上询问：“学姐？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吗？”其实他隐隐约约感到雯子的火气是冲自己来的，但人也没明说，于是他便也装傻。
　　雯子怎么好意思说是他惹的呢，人家只是比她优秀，难道还能怪人家生来就是个错误？因此只是打哈哈想糊弄过去，可叶霁怎么会放过她？他也隐约感到学姐对自己是有心思的，可这一点点好感明显比不上学习在她心里的地位。
　　“难道学姐还在为开学那会儿的事生我的气？那我向你道歉，可以吗？”叶霁装可怜博同情道，他故意提及此事，试图勾起雯子的回忆。这么久以来，叶霁也大致摸清了雯子的心理——宁可错过，也绝不主动。叶霁哪能允许这么美好的学姐去到大学被人叼走，因此一定要把学姐拐走才行。哪怕暂时拐不走，也得在学姐的心里占据一大片位置，成为她的白月光，让她难相忘……
　　雯子怎么知道叶霁的小心思，她看着屏幕上的那行字，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回复，索性就不理了，手机一扔便去写作业了。
　　可写作业的时候总也静不下心，脑海中总是浮现叶霁对她坏笑的模样以及在游戏里掌控全场的身影，“真帅啊”，雯子喃喃道，这样想着，她就更写不下作业了。
　　算了！不就一个男人嘛，有什么好害怕的。往前冲就完事了！雯子抓起手机开始敲字：“我只接受当面道歉哦，这样才真诚呢！”刚发送，她便后悔了，正要撤回时，对方秒回了一句：“学姐我在万达广场等你，这就当面和你道歉。”
　　这下，雯子只好换衣服出门了：“你一直在广场吗？为什么不回家？”这人就这么笃定自己会和他见面？雯子感觉自己上当了。
　　叶霁怎么会让雯子知道，就算她不说，他也会想方设法见到她：“我家离广场挺近的。”意思是并没有特意在等她。
　　万达就在雯子家楼下，全市最大的商业中心，夜晚最是繁华，中央有一座音乐喷泉，他们在那里相见。
　　“晚上好，学姐。”叶霁看着雯子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白色吊带连衣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夜色下盛开的裙摆随风飘舞，忽地一阵风吹过，雯子连忙用手抚住刘海，确保不被风吹乱。五彩的夜光灯下，那摇曳生姿的身影便刻进了叶霁的脑海，令他恍惚起来。
　　“晚上好，你等很久了吗？”雯子靠近叶霁，抬头看他，不小心又被叶霁瓷白的皮肤晃到，她强装镇定，内心里却开始咆哮：“救命！叶霁的皮肤太好了吧，怎么可以这么帅！”
　　“没有很久，学姐不用这么急地跑过来。”叶霁笑着，“开学那会儿是我不对，我太心急了呢，没有等到学姐的回复，结果在游戏里碰到了学姐……”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的。”雯子并不想又一次回想起那天的窘迫，“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作为赔礼，我请学姐喝奶茶吧，可以吗？”叶霁当然不会放过与学姐交流感情的机会，他们来到喜茶，各自点了一杯多肉葡萄，便坐下来开始等待。
　　众所周知喜茶的制作速度极慢，看似店里的人不多，其实前面说不定有几十单在排队……雯子在听到叶霁提出喝喜茶时看了他一眼，结果对方无辜地看着她：“我以为学姐会喜欢喝喜茶。”雯子也只好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点头称是。
　　坐了一会儿，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正当雯子思考如何打破尴尬之时，叶霁突然问她：“学姐平时学习紧张吗？”
　　关于学习雯子可就有话说了：“超级紧张的，一不留心就会被人超过去，每天都得全神贯注地学习，压根没时间去想别的……”突然她想到身边的这个人是天才， “不过，叶同学应、应该轻轻松松就能应对吧。”她瞄了一眼身边人，发现对方正笑看着她，顿时红了脸，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叶霁闷头笑了笑，起身走到雯子的对面坐下，盯着她说到：“学姐怎么知道我很轻松呢？”
　　雯子抬头直视着他，心道，我又不是傻子，你这个天天打游戏不咋学习的天才，我哪能看不出来呢，可面上只能干笑两声：“这不是很明显嘛，叶同学一看就是个天才型学霸……”
　　“若我是因为学姐才考了第一，学姐肯信吗？”叶霁看着雯子的黑色眼眸，仿佛要将雯子吸进去一般。刚上高中的少年哪里想得到高考那么远呢，只认为熬过了中考，该是好好玩游戏的时候，“若不是害怕有人嫌弃我的成绩，我如何会拼命学习？”
　　是啊，团康那两日他便知道雯子不会因为稚嫩的感情而耽误学习，她也不会做出不利于自己学习的事情。高考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捷径啊，她又怎么会抓不住呢。通过姬鱼，叶霁知道雯子最渴望的便是考上首都的学校，离开这个没有生气、没有理想的小城，也害怕雯子觉得自己的成绩配不上她的理想，而完全将自己排除在心门外，开学那一个月，叶霁连最爱的游戏都不玩了，就想着证明给雯子看，现在看来，学姐也注意到他了呢。叶霁心里有些高兴，表现出来便是眼睛越发明亮，瞧着雯子时水眸微颤，仿佛将自己对雯子的喜爱也融在其中。
　　雯子听着这酷似表白的话语，不禁有些手忙脚乱：“这、这怎么可能呢，叶同学不用谦虚，承认你是天才也没什么难堪的。”
　　叶霁听着她这前后不搭调的话语，笑得更开心了，惹得隔壁桌的女孩子们频频转过头来，作为花痴女孩，雯子岂会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说不定现在正在微信上讨论着叶霁多么好看呢。
　　“学姐不相信吗？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的眼光没信心？”叶霁依然不打算放过她。
　　此时，奶茶好了，广播重复着“请八十五号顾客取餐”，雯子看了一眼小票：“啊，我们的奶茶好了，我去取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溜去前台拿奶茶，也就错过了叶霁在身后温柔宠溺的眼神。
　　“我来拿，怎么能让女孩子干重活呢。”叶霁伸手穿过雯子的耳侧，拿了流理台上的两杯奶茶，对雯子说道。
　　“两杯奶茶而已，一点都不重啊。”雯子心猛地跳了一下，嗔了他一眼，随他回到位置上。
　　叶霁不说话，只帮她把吸管插进杯子，递给她，低声嘱咐道：“小心。”
　　时已十月，虽在广东，白天依然是炎热难耐，可晚上在开着冷气的奶茶店依然有些凉意。雯子不敢多喝，自己的身体不算太好，对于吃喝这方面一直都小心翼翼，当下只能小口小口地嗦着冰沙。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被对面的人看去了，心仿佛被猫挠了似的发痒。
　　“学姐要不要去散会步？”叶霁提出下一个邀请，他看了眼手机：“现在才九点多，十点送学姐回去，行吗？”
　　雯子求之不得，既然决定了不逃避，便随本心出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十七年的人生里，她还没有遇见过如此美好的人，仿佛老天创造他时便照着自己喜欢的模样长的，并且，她不确定如果不是他，下一个令她这么动心的人会在何时出现。
　　叶霁为她推开门，一股热浪涌来，雯子瞬间感到几分燥热，她握紧手中的奶茶，来寻找几分凉意。广场上的霓虹灯在夜幕中不断变化色彩，市中心独有的喧闹在国庆假期被扩大几倍。雯子感到不同寻常的躁动，她顺着人群往前望去，却无果。还是叶霁腿长身高，“前面好像有表演呢，学姐想去看吗？”
　　雯子最怕喧闹，她连连摇头，叶霁便护着她逆着人群向外走去。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雯子已是满头大汗，光洁的瓜子脸被热得通红，刘海也被汗沾湿，她嫌弃地将它们全部撩上去，露出小巧的额头。突然，她意识到叶霁站在她旁边，猛地抬头，果然叶霁正笑着望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雯子羞恼地问，她现在肯定丑死了，太失策了！她泄气地想，像个女鬼，她悲愤地抬头，瞪了叶霁一眼。
　　“学姐太好看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了。”叶霁装傻，“是我考虑不周呢，外面太热了，怎么适合散步呢。要不我送学姐回家吧。”他不忍心雯子受热，平时在学校里，看她走两步便流汗的模样，他就知道雯子受不了热。
　　雯子也不想自己这副模样被叶霁盯着看，便点点头往家里走去。
　　“学姐，我可以叫你雯子吗？像你那些同学一样。”叶霁“可怜”地提出请求，他得一步步拉近与她地距离，缩小他们之间的隔阂。
　　“当然可以，叶同学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比你早读了一年书。咱俩指不定谁大呢。”雯子玩笑似地说道。
　　“是吗？那雯子你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叶霁一步一步地套出自己想知道的话。
　　雯子如实告诉他，一点都没怀疑对方的真实意图，“说起来，下个月的今天就是我的17岁生日呢。”
　　“这样啊，”叶霁沉吟着，“那我确实比你大一些呢，我十七岁的生日上个月刚过。”
　　雯子一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不过也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她看了看叶霁，感慨造化弄人，原本想着用年龄来撑起气势，结果到头来她是妹妹？
　　“啊这……”雯子想不出有什么话来回复他，只好往前走去，脚步也不自觉快了许多，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叶霁见状，笑着说：“所以，雯子也不要叶同学叶同学地叫了，喊我叶霁就行。咱们好歹也认识一个多月了，还这么生疏不好吧？”
　　雯子胡乱应着，前面就是自己家小区，她松了一口气，停下脚步：“叶、叶霁，我家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叶霁也顺势停步，看着她，“原来雯子家这么近，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家吧。”
　　雯子和他道别，往里走去，过门禁时她回头，发现叶霁站在十步开外看着她，昏黄的路灯照耀着他，仿佛能从眼眸里看出一丝温柔与不舍——不舍？雯子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你在瞎想些什么呀！你难道舍不得他吗？她在心里骂道，别再为色所迷了，赶紧回家洗洗睡吧！她摇摇头，往里面跑去。
　　门外的叶霁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确定她不会再回头了之后，哂笑了一下，插兜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