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愈》汤莘子

50、第 50 章

　　“我不知道我是谁？”凌僭起了话，慕迟看着他。
　　“自我有记忆起，我便是在一个乱糟糟的坏境里，那的人对我们非打即骂，他们口中说着脏话，教我们去做事。那时我以为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直到我们去街上装可怜祈祷，见到了很多，我才琢磨出不同，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凌僭看了看慕迟，又继续说下去，“后来，我遇见了阎爷，他将我收于他手下，让我读书识字，起初他待我很好，我也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一个好的人，我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我就怕他厌恶我。再过不久，我要求他让小乐子和我一起，他也同意了。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很好的人，时间长了，才发现他比那些人更恶毒，第一次撞见他杀人，他招手让我过去，对我说，这是不听话的下场。他让我杀了那个人，我不愿意，他笑着对我说，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罚的，他没打我，只关了我一晚上的小黑屋。我当时想这惩罚并不可怕，但我出来时我才知道小乐子被打的很惨，那个人说，下次不听话，小乐子就活不了了。我害怕了，基本上都顺着他，再后来，小乐子死了，我记住了开枪的那个人，我渐渐长大，当然察觉出来了阎爷的那点龌鹾心思。我密谋着杀他的计划，当我真的将刀捅向他时，我开心极了也害怕极了，我以为我真的杀死了他，但想来是我太天真了。”凌僭苦笑了一声。
　　“这些大体是我小时候所经历的，我常在想，我父母是谁，他们是故意不要的我吗？还是不小心将我给弄丢的，比起前者，我更宁愿相信后者。”
　　“我在和阎爷最后博弈时，我再次不死心的问了他，我知道他肯定知道我父母以及我的家在哪？他嘲笑着我说，这辈子我都别想知道，让我到地狱去问他。”
　　“慕迟，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我厌世，觉得没有什么能留住我。遇到了你，我也时常在想，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要和你亲近，想要靠近你。后来，我大概是明白了，人都喜欢跟着光走，而你就是我的那束光，我舍不得熄灭。”
　　“慕迟，我生来污秽，不着光明，死后，我应该带走我的污秽，给世界留些光明。谢谢一切的安排让我遇见了最好的你，你治愈了我，我爱你，慕迟。”
　　“凌僭”慕迟抬头注视着凌僭，“你很好，真的很好。”慕迟主动吻上凌僭。
　　凌僭惊讶不已，很快便反客为主。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凌僭拿出一条项链，只挂了一枚钻戒。
　　凌僭说：“这是我亲自做的，滴了我的血，本想让你戴手上，可我想，这样我太自私了，我不能人不在了还要独占你，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但我又不甘心不留下些什么，不想只是你漫长生命中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所以就想着让你戴脖子上吧。”
　　“我想戴手上。”慕迟看着凌僭。
　　“你说……什么。”凌僭有些不敢相信道。
　　“我说，我要戴手上。”慕迟再次重复了一遍。
　　凌僭笑了，笑着笑着便哭了，他说：“慕迟，对不起，对不起。”
　　“傻子，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愿意，我爱你。”慕迟温柔道。
　　凌僭猛的抬头看慕迟。
　　“你没听错，我爱你。”慕迟深情道。
　　凌僭迫不及待的吻上去，两人吻的前所未有的激烈，慕迟积极的回应他，凌僭兴奋不已。
　　夜深了，凌僭的身体越发冰凉，慕迟紧紧的抱着他。
　　“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日出。”凌僭小声道。
　　“能的，一定可以的。”慕迟抱紧了凌僭。
　　“慕迟，以后每年的今天都来这看看我吧，我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姑且定今天吧，7月12日，是生也是死，我走后，将我的骨灰埋在这。”凌僭虚弱道。
　　“好，但凌僭，你听着，我相信我们始终在一起陪着对方，只是在不同的时空和世界里，知道吗？凌僭。”慕迟哽咽道。
　　“我知道，慕迟，我想睡会，日出了，你叫我，叫不醒，就讲给我听。”
　　“好。”
　　太阳慢慢从海平面升起。
　　“日出了，凌僭！”
　　“是橘红色的，很鲜艳，很美丽，很有朝气，你看，它的光打在我们的身上。”
　　无人回应，慕迟脸上布满了泪痕。
　　“我爱你，凌僭。”
　　慕迟吻上那双毫无生气的唇，吻的虔诚，吻的小心翼翼。
　　我不伤心，我不难过，我坚信，我们始终陪在对方的身旁，不曾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