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愈》汤莘子

1、第 1 章

　　呼吸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下沉，街道边的霓虹灯晃得让人分不清身处之地是幻境还是现实。周围的欢笑声、辱骂声、车流喇叭声刺得凌僭耳膜发痛，他如同疯子一般一手用力敲打自己的头一手紧按住下腹。有人停下驻足观望，做出类似的动作在这条街并不是例外，但凌僭一身的西装明显与这格格不入。终是再混乱之地也会有心存善念之人，路人靠近他近几厘米处，还没来得及的问候语就这么卡在喉咙间被他那无法言喻的可怖眼神震的久久不能发声，路人麻溜的跑了。
　　“太狼狈了，太弱了。”凌僭想，“我要到黑处去，这样就没人看见我，等我再回有光之处，我依旧是强大的凌僭，不能让人看见。”凌僭摇摇晃晃向幽静黑暗的胡同奔去。
　　“兄弟们，那家伙已经进我们的地盘了，别以为几个臭钱就能摆脱，咱们人穷志不穷，找到他，给他点颜色。”一个红毛小伙带头呐喊道。
　　一帮小弟高声附和助长气势，接着便四处分散开来去寻口中所说的家伙。
　　凌僭走到了死胡同，身体已沉重不堪，他靠墙席地而坐。意识逐渐模糊，会死这儿吗？他听到了脚步声，凌僭一声冷笑，死么？他也得拉两个人陪着。
　　凌僭合上双眼，脚步声越来越近，很是急切。他感受到了那人气息，居然有股淡淡的奶香味，真是奇怪，不过眼前却是容不得他想那么多。就在那人弯腰登下的同时凌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自身携带的刀向那人致命要害处刺去，但又在仅隔那人喉结毫米处及时收力刹住。
　　“嘿，我当是谁，小警官你走路就不能出个声吗？误伤了多不好。”凌僭手臂瞬间泄了力往下捶，故作轻松的语气又尽显苍白无力。
　　“小警官，你怎么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受伤了，你不救我吗？”凌僭玩笑道。
　　“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刀下去，人就没命了。”慕迟冷声道。
　　“怎么会呢？我力道控制很准的，就吓唬而已，你看，我腹部都被刺了一刀，还冒着鲜血，你不逮捕杀人犯吗？他们可是一帮派，你是对付不过来的。要不，你报警吧，哦对，你就是警察，那怎么办？我有预感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到时，你是逃还是救我？小警官。”凌僭直勾勾盯着慕迟。
　　忽略了凌僭语气中些微的讽刺和眼神的玩味，慕迟走到一旁拿出对讲机喂喂交代了两句。而后径直朝凌僭走去，弯下身子伸手探了探凌僭额头，查看到凌僭的伤口，慕迟微不可查的皱了眉。凌僭轻声一笑，便是眼前的人连模糊的影都不再有，他完完全全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昏睡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标配的全白式装修，难闻的消毒水气味充斥在鼻尖，凌僭转头望向窗外。
　　“哥”门被推开，一个身材匀称、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进了屋，面上不见任何多余的表情，但西装领带上的褶皱和略显急切的语气暴露了他的心理状态。
　　裴义欲想再靠近，凌僭打了个手势示意裴义停下步伐。“我没事，你先回去，待会警察会过来问话。”凌僭的语气不容人反抗。
　　“是，哥，医院的伙食你要不习惯，我让人给你专做。”
　　凌僭冷哼一声，双手抱过后颈，两眼空望不知何处，“没什么不习惯的，回去吧，把公司的事处理好。”